筆趣閣 > 國色生梟 >第一五四七章 行賄
    盧浩生本來臉色還算鎮定,聞聽此言,微微變色,皺眉道:“你說什麼?戶部司不存在?這……這話是什麼意思?各道總督衙門之下,設六司,戶部司乃六司之一,怎可能沒有戶部司?”

    “回大人話,倒不是說沒這個衙門,而是說這個衙門現在已經不存在。”孫芸解釋道:“大人不知是否知道,北山道的戶部司主事,一直都是由叛官肖煥章的長子肖靜笙擔任,整個戶部司,都是由肖靜笙說了算,下關這個信州知州,根本插不了手。非但如此,戶部司衙門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肖家父子的死黨,叛官肖煥章父子對戶部司控制的極其嚴格,外人根本無法插手,戶部司擔任官職的,不是他們肖氏族人,便是他們的心腹親信……!”

    盧浩生皺着眉頭。

    孫芸繼續道:“肖煥章兵敗甲州,肖靜笙死在前線,這戶部司就沒了頭腦,但雖是如此,也還沒有出生麼亂子,等到肖煥章死訊傳來,戶部司馬上就垮了,在戶部司擔任官職的那些官吏,要麼不知所蹤,下落不明,留下的卻是被羅定西找了藉口,殺了一批,所剩無幾,戶部司的存帳,也是一塌糊塗。”頓了頓,繼續道:“羅定西本來提拔了一些官員,接手戶部司的賬目,但是前面或死或逃,賬目混亂不堪,根本理不出頭緒,如果只是這樣,那倒沒什麼,找一些懂賬目的人,花上三五個月,慢慢清理,總能理順出來,可是羅定西在朔泉被殺,消息傳回來,戶部司那些被羅定西提拔起來的官員立時一鬨而散,紛紛外套,也不知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竟然一把火燒了戶部司的賬目,等下官趕到時,就像總督府一樣,許多東西也是燒成了灰燼。”

    盧浩生忍不住怒道:“你既然是信州知州,坐鎮俞昌城,六司衙門就在你的眼皮底下,戶部司的動作,難道你事先一點兒也沒有發現,任由他們燒了賬目?”

    “盧大人,你既然是京裏來的,有些事情比下官還要清楚。”孫芸對盧浩生倒沒有絲毫的畏懼,雖然不似之前那樣毫不客氣,可是卻也談不上有多恭敬,“各道六部司衙門,都是受總督轄制,下官的官位雖然比之六部主事要高,可是沒有總督之令,下官是無法對六司衙門發號施令。下官自上任以來,也從沒有染指過六司衙門,不過是個閒職,各司衙門做什麼,下官確實不知……雖是如此,下官聽說戶部司出了亂子,也還是帶人前往,只是那幫傢伙先下官一步,下官也是無可奈何啊。”

    盧浩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初到北山,一開始便是荊棘滿地,心下愈發地惱怒,問道:“那戶部司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回大人話,還有幾個書吏,至若其他人,下官也不知去向,一直等着新任總督前來處置,僅留下來的幾個書吏也是無事可做,所以下官說等若不存在。”孫芸拱手道:“好在盧總督已經抵達,一切事情,自然都是要聽從盧總督的處置。”

    盧浩生微一沉吟,終於道:“既是如此,你即刻將各司衙門的官員全都找過來……本督入城的時候,城內一片混亂,便是連守城的兵士也是毫無法紀,難道就沒有人管?”

    “回大人話,天已經黑下來,這一時半會,要將所有官員找過來,只怕十分困難。”孫芸道:“大人一路辛苦,以下官之見,大人不如先到驛館歇息,下官現在派人通知各司衙門的官員,等到明天天一亮,大人前來,想必各司衙門的官員便已經全部到齊,其實大家也都盼望着新任總督早日赴任,只要聽說盧大人已經到任,他們必然是全部趕來。”

    盧浩生聽了這句話,神情倒微微緩和一些,想了一下,點頭道:“如此也好,孫芸,你派人去通知各司衙門,明天天亮之前,都要在這裏集合,本督有事要安排。”

    孫芸拱手稱是,當下盧浩生起身,孫芸安排人送盧浩生往驛館去,其實各道州府,都有專門的驛館,用作官員歇腳之用。

    總督府已經不能住人,暫且也只能先將盧浩生安排在驛館之中,仇如血本想着讓手下衆人住在城中客棧,此時也只能陪着盧浩生去住驛館,好在出府之時,已經有兩名護衛在府外等候,仇如血便安排兩人先跟着盧浩生前往驛館,只說自己去通知其他人都去驛館護衛。

    盧浩生離開之後,仇如血正準備離開,孫芸卻已經拱手笑道:“仇大俠,府裏還有好茶,請仇大俠賞光,再喝上一杯茶。”

    仇如血見孫芸笑的古怪,知道恐怕另有事情,跟着孫芸重新回到廳內,孫芸立刻讓人換了茶來,屏退下人,隨即端了一隻精緻的盒子上來,關上門,仇如血不知孫芸要搞什麼鬼,卻見孫芸關門之後,這纔來到仇如血身邊,放下手中的盒子,竟是顯得十分恭敬:“仇大俠,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還請仇大俠笑納。”說話之時,已經輕輕將盒蓋子打開了一半,仇如血便見到裏面泛起一陣柔和的光芒,瞥了一眼,竟是見到裏面放着一顆夜明珠。

    仇如血皺眉道:“孫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仇大俠,這是下官家傳寶物。”孫芸十分客氣道:“下官是個俗人,留着這個顆珠子,實在配不上,仇大俠英雄氣概,便是人中明珠,這顆夜明珠,也只有仇大俠才能擁有。”

    仇如血哈哈笑道:“孫大人這是要行賄仇某?”

    孫芸忙道:“仇大俠取笑了,只是下官對仇大俠的敬慕而已。”

    “孫大人,這個還是免了吧。”仇如血哈哈笑道:“無功不受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仇某隻是楚督身邊一個當差的,是在幫不了你什麼忙。”

    孫芸毫無尷尬之色,輕聲道:“仇大俠這是客氣了。這只是下官孝敬仇大俠的小玩物,楚督那邊,另備有重禮,大俠返回朔泉之時,下官還請大俠能夠將下官獻於楚督的禮物送上去,也是表達下官對楚督的敬慕之心。”

    仇如血嘆道:“孫大人,楚督是西關總督,這盧浩生盧大人才是北山總督,以我之見,這些東西送給盧大人,對你的仕途纔有幫助。這一顆夜明珠,價值可就不菲,你送給仇某,那就等若掉到水裏面,白白浪費了。”

    “仇大俠說笑了。”孫芸輕笑道:“仇大俠是江湖人,下官知道仇大俠定然是個痛快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下官也就不多說廢話,想請教仇大俠,這位盧大人,下官此前並無聽說過名號,怎地忽然派了這樣一個人過來?下官想知道,這盧浩生過來,可是楚督的意思?”

    “楚督?”仇如血微笑道:“孫大人,這有什麼關係?此人是新任總督,與何人所派有什麼關係?更何況楚督是西關總督,北山總督的任免,楚督又如何能干涉?盧浩生自己也說了,他是齊王派來赴任,是得了齊王的應允,既是如此,楚督願不願意,又有什麼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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