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色生梟 >第一五五三章 是非曲直
    朔泉城,齊王府邸。、ybdu、

    齊王此時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打死也沒有想到,短短不到十天,盧浩生便即出現在他眼前。

    盧浩生離開之後,齊王倒是想過無數種可能,他也想到盧浩生到了北山之後,必然會遇到不少艱難險阻,可是在他看來,盧浩生老成持重,頗有心計,而且前往北山之前,那也是信心十足,對於抵達北山之後的施政策略,也是說的頭頭是道,所以齊王預測盧浩生在北山的道路不會太平整,卻相信盧浩生一定能夠排除各種艱難險阻,在北山站住腳跟。

    他甚至已經打算,只要盧浩生在北山暫時站住腳後,如果確實還存在極大困難,自己大可以親自向楚歡開口,讓楚歡給予盧浩生一些幫助,別的且不說,至少可以讓楚歡派出一批鹽場的工人,前往北山幫助盧浩生開採北山的食鹽。

    西北大地之上,羣山環繞,險峯無數,在羣山之中,經過大致考察,至少有三成的山脈蘊藏着大量的寒石,整個西北羣山有三成山脈蘊藏製造新鹽的寒石,這已經是極爲驚人的比例,對當前的開採速度來說,幾乎可以說寒石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其中卻有七成的寒石是分佈在西關境內,天山分佈的寒石比例極少,甚至不到總蘊含量的一成,而北山境內,羣山之中,卻也有兩成多分佈其中,雖然只是佔據兩成多比例,可是這已經是個了不得的數字,一旦北山真的開始製鹽,在北山境內蘊藏的寒石,其供應將不會成任何問題。

    其實在盧浩生離去之前,齊王就從盧浩生口中知道,西關的經濟支柱,目前最主要的就是依靠新鹽,商隊絡繹不絕從新鹽署的鹽庫如同人體的脈絡一樣向四面八方迅速擴散,輸出去的是食鹽,而流入過來的則是錢糧。

    這樣的經濟支柱,自然是誘人至極,盧浩生當然是放在心中,私下裏早已經與齊王有過商議,只要他能夠在北山站穩腳跟,齊王大可以從楚歡手中取得新鹽的製作方法,從而在北山大量製鹽,甚至於北山割讓給西關的三縣,也完全可以收回,畢竟當初是肖煥章叛亂,所以佔據三縣,如今肖煥章既除,青州三縣自然要交還給北山,如此一來,北山依然可以掌握住入關的鹽道,雖然不至於敢阻擾楚歡的新鹽入關,但是至少可以保證北山也同樣可以往關內進行食鹽貿易。

    只是齊王沒有想到,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盧浩生前往北山赴任之前,制定了一套讓齊王很是滿意的措施,可是如今不到十天,盧浩生竟然狼狽出現在自己眼前。

    齊王不是傻子,他當然能夠算出來,除掉來回路上的時間,盧浩生在俞昌府竟然沒能待上兩天。

    這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你是說,北山的兵馬叛了?”齊王皺起眉頭:“他們已經起兵作亂?”

    盧浩生肅然道:“王爺,現在看來,前番那些北山兵都是詐降,他們看到羅定西被殺,一時間手足無措,所以纔不敢輕舉妄動,遵照吩咐返回到北山兵營,但是他們賊心不死,卑職剛剛到俞昌,他們就突然發難……王爺,他們這是公然反叛朝廷,卑職對那邊說過,是王爺派遣卑職前往北山赴任,他們既然知道卑職的來歷,還敢如此,那是一心衝着朝廷來的。”

    齊王臉色難看:“你是說,他們知道你是本王派去的,所以纔會造反?他們是衝着本王而來?”

    “卑職不敢這樣說。”盧浩生嘆道:“但是信州知州孫芸,北山禁衛軍的朗將宋安路,還有北山不少將領,他們都是肖煥章的殘黨……王爺,如今北山作亂,當前要務,是趕緊派兵前往平亂。”

    “平亂?”齊王皺眉道:“如何平亂?咱們手裏哪裏來的兵馬?”

    盧浩生忙道:“楚歡手中有西關兵,可以調派楚歡的西關兵趕緊前往,王爺,只要楚歡能調出五千人馬,卑職願意帶着五千人,親自去平定北山的動亂。”

    “本王已經派人去召楚歡。”齊王看上去心情極差,“盧長史,楚歡到了,這話咱們該怎麼說?你前往北山赴任之前,楚歡就曾說過,你未必是最合適的人選,到了北山,可能會出亂子,現在看來,楚歡說的話並沒有錯……!”

    盧浩生正色道:“王爺,卑職確實無能,可是卑職總覺得這中間的事情很奇怪。”

    “奇怪?”

    盧浩生左右看了看,靠近過去,壓低聲音道:“卑職在回來的途中,也是仔細想過,北山之亂,這中間只怕是另有玄機。”

    齊王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王爺,羅定西已經死了一個多月,如果北山兵馬要亂,應該早就開始亂了。”盧浩生輕聲道:“可是爲何早不動晚不動,偏偏在卑職上任的那天開始動起來?”

    “哦?”齊王盯着盧浩生的眼睛。

    盧浩生繼續道:“而且卑職到了信州知州衙門,事情就有些蹊蹺,信州知州孫芸對卑職頗爲不敬,可是與仇如血卻眉來眼去,卑職從知州衙門離開之後,仇如血並沒有立刻跟着離開,反倒是在那邊停留,卑職不知道當時他爲何要留在那裏……!”

    齊王目光閃動,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爺,仇如血是楚歡的心腹,楚歡此番讓仇如血名義上護衛卑職前往,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名堂?”盧浩生陰沉着臉:“仇如血當時留在那裏,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孫芸交代?”

    齊王身體微微前傾,低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你覺得北山這次兵變,會是楚歡在背後指使?”

    “王爺,卑職不敢誹謗楚歡,但是這中間確實充滿謎團。”盧浩生道:“恕卑職直言,楚歡打敗朱凌嶽之後,整個西

    北,再無他的敵手,而他更是手握大權,麾下有數萬兵馬,而北山和天山的官員兵馬,其實都是羣龍無首,這種情勢下,王爺細想,北山和天山的官員,是否都在看着楚歡的臉色?”

    齊王只是摸着下巴,並不言語。

    “魏無忌是楚歡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去了天山,此事北山人不可能不知曉。”盧浩生緩緩道:“如此一來,北山官員也都在擔憂自己的前程,這些人恐怕都覺得楚歡勢大,所以心裏都想着攀附楚歡,如果楚歡有什麼吩咐交給他們,王爺覺得他們會不遵從?”

    齊王皺眉道:“你這都是猜測,楚歡爲人,本王還是瞭解,光明磊落,絕不會在背後傷人。你說他是不滿意你前往北山赴任,所以故意派仇如血煽動北山官員針對你,甚至發起兵變?這應該沒有可能,盧長史,本王說句實話,以楚歡現在的實力,他想要對付你,根本不必如此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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