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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郎才女貌

    聽到這話,倪子衿覺得心裏尤其不是滋味。起身走到木木面前,半蹲下,說道:“木木,你真的覺得我是壞人麼”木木冷冷的看着倪子衿,抿着脣,不再說話。大概,就是默認了。倪子衿不着痕跡的嘆息了一聲,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木木酷酷的小臉上。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冷着臉的模樣有些熟悉。可是等她凝神去想到底像誰時,又抓不到絲毫的頭緒。倪子衿突然覺得有點煩躁,兩隻手突然擡起,捧着木木的臉。她想仔細的看看木木。然而,她這一舉動,似乎嚇到了木木。“你不許碰我”木木突然情緒激動的說道,兩隻小小的手去掰倪子衿的手。倪子衿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撤開。院長一直在外面沒有離開,聽到這動靜,焦急的說道:“陸太太,你們在做什麼”“沒事,我不會傷害木木的,我只是想跟他說說話。”倪子衿說道,轉而滿臉歉意的看向木木,很懊惱剛剛突然的舉動。“木木,你能不能說說,爲什麼突然覺得我是壞人”木木咬了咬脣,細細的眉頭緊擰着,終於開口了:“院長說你不是真的對我好,可能哪天你就把我忘了,不會再來看我了。”倪子衿愣怔了一下,表情稍微舒展了一些。她以爲木木覺得她是壞人,是以爲她會傷害他。原來不是,他只是怕她會把他忘記。真是個彆扭的小孩“很多來福利院的都都是這樣,給我們捐款,還說要幫助我們,結果來這裏幾次把我們叫過去拍幾張照片,他們就再也沒有來過了,他們只是在利用我們而已。”說到這,木木一臉的氣憤,“之前有個人說要給小桃子治病,現在那個人早就不見了蹤影你們這些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記得對我們的承諾”“所以木木你覺得我也是這樣的人嗎”倪子衿問道。木木有些義憤填膺,“我不知道。”倪子衿彎脣笑了笑,木木說的是“不知道”而不是說“你是”,那就說明,木木其實對她抱有期待。倪子衿再次擡起手,撫上木木的臉頰。雖然他還是有些牴觸,但已經沒有方纔那樣激烈了。“放心。”倪子衿笑着說道:“我不會把你忘記的。”“真的”木木眼裏滿是期待。倪子衿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跟你說我曾經生過一個孩子也叫做沐沐嗎他和你差不多大,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他,你說我怎麼會把你忘記”“而且,剛剛我還和院長說”說到這裏,倪子衿突然噤了聲。關於收養木木的事,她是臨時起意,完全沒有跟陸逸深商量,如果現在就承諾了木木她會收養他,到時候如果陸逸深不同意,估計木木會失望。“你和院長說了什麼”見倪子衿突然不說話了,木木問道。“說我會經常來看你的。”倪子衿笑了笑。木木的表情緩和了很多,不過,變得有點不自在起來,吞吞吐吐的說:“那我相信你好了。”“你給了我你的信任,那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倪子衿在木木的軟軟的頭髮上揉了揉。到底是小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倪子衿半蹲在木木的面前,明明就解釋清楚了,可是她心裏卻有點悶悶的,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總有一些東西,她沒有辦法一下子理清楚。曹華恩和院長爲什麼如此忌憚她跟木木接觸那天曹華恩爲何又如此肯定她變不出一個陸家的孩子來一個想法在腦海中盤旋而出,倪子衿的心臟驀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腦袋有片刻的空白。“木木”聲音在發顫。木木似乎發現了倪子衿的異常,眨着眼睛,問道:“你怎麼了”“我想看看你的脖子後面,可以嗎”倪子衿說道,身體不可抑制的在顫抖。沐沐出生的時候,脖子後面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胎記。當時醫生說沐沐身上的胎記不會因爲年齡的增長而消退。如果她的猜想正確,那麼木木的脖子後面也會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木木不知道倪子衿爲何突然變得奇怪,但他還是點頭同意了。轉了一個身,背對着倪子衿,說道:“你看吧。”倪子衿的眼睫不可控制的顫動着,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般,擡起手,拉開木木的後衣領倪子衿的手從木木的後脖頸上面撫過,入目的,是小孩子獨有的嫩白肌膚,根本不見一丁點的紅色胎記。這不是她的沐沐。倪子衿的心像是瞬間就被跌進了谷底。從沐沐失蹤後,倪子衿經常會被這種感覺凌遲着。總以爲馬上就要找到沐沐了,可是最終白高興一場。“你哭了”敏感的察覺到倪子衿的異常,木木轉過身時,看到倪子衿被霧氣盈滿的眼眶,頓時有點不知所措。既然被發現了,倪子衿也就不躲藏什麼了。咬着脣,仰着頭,讓眼淚倒回去,說道:“我就是有點想我生下來的那個沐沐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除了宋君昊和倪煜宸,倪子衿還從來沒有對人傾訴過自己對沐沐的思念。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跟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傾訴。心事憋的太久了,發泄出來的時候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倪子衿仰着頭想讓眼淚倒回去,可是眼淚卻掉的越來越兇。木木見到倪子衿哭,有些不知所措。一隻小手猶猶豫豫的擡起,最終落在倪子衿的臉上,幫她擦眼淚,“別哭。”這間房間的隔音並不好,知道院長還站在外面,倪子衿根本不敢哭出聲音,緩和了好一陣,才徹底收住了眼淚。視線落在木木酷酷的小臉上時,頗有些感慨。福利院的孩子覺得木木是個木頭人,不愛說話也不愛笑,更不好接近。其實,木木是個面冷心熱的孩子。他只是沒有安全感罷了。臨近中午,倪子衿才離開福利院。一回到檀宮,倪子衿就躺在了牀上。頭疼,小腹也隱隱作痛,倪子衿躺着,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袋裏面很亂。她基本可以確定,曹華恩不是無緣無故的資助木木,木木的身份一定有點特殊。她原本以爲,木木就是沐沐。可是木木沒有胎記倪子衿在想,是不是應該採納倪煜宸的建議,將四年前發生的事情告訴陸逸深她自己一個人毫無頭緒的去查,真的什麼都查不出來。畢竟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就算有什麼蹤跡,也被抹乾淨了。幾乎一整夜沒有睡,就算身體再難受,倪子衿最後還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了傍晚五點半。小腹的疼痛加劇了,頭疼的症狀有所緩解。從牀上坐起來時,腦海中閃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陸逸深今天晚上會陪童顏去參加拍賣會。倪子衿覺得自己的心胸其實挺開闊的,除了兩件事她不能接受。第一件:被誣陷。五年前的她被誣陷抄襲,一夕之間,整個人彷彿深陷進了地獄。第二件:被欺騙。陸逸深想陪童顏去參加拍賣會,如果她不知道,那麼,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就是沒有發生過的。可是偏偏,她知道了。陸逸深明明知道她不喜歡童顏,竟然還爲了童顏來欺騙她一想到這個,倪子衿就覺得整個人尤其的煩躁。從牀頭櫃撈起手機,倪子衿決定給江北打一個電話。江北是陸逸深的助理,陸逸深的行蹤,他應該瞭如指掌。電話撥通後,響了兩聲,聽筒中便傳來江北禮貌又尊重的聲音:“太太。”“江助理。”倪子衿打算開門見山,“陸逸深說他晚上要出去應酬,我想問一下,他的應酬大概什麼時候會結束”“陸總晚上要去和合作商見面,什麼時候結束我也不能確定,要看事情的進展。太太是有事嗎有事的話,我可以幫您轉告給陸總。”“沒事,我就是問問。”倪子衿說完,便掛了電話。手機握在手裏,倪子衿的目光沒有焦距,扯脣笑了笑,滿是譏誚。陸逸深晚上明明是要陪童顏去拍賣會,現在就連江北都說陸逸深晚上是要去應酬,和合作商見面。看來陸逸深是鐵了心的想要瞞着她外面的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院子裏的路燈發出淡淡的光線。倪子衿掀開被子下牀,先下樓要張嫂出去給她買止疼藥,小腹實在是疼得厲害。之後,她便回到主臥,去了衣帽間。陸逸深不想讓她知道他陪着童顏去參加了拍賣會,那她偏偏要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倒想看看,陸逸深看到了她的時候,會編出什麼樣的話來跟她解釋。換好要去拍賣會穿的禮服,坐在梳妝檯前化妝時,張嫂便送來了她要的止疼藥。張嫂看到倪子衿在打扮,高興的說道:“太太這是要去和先生約會麼”“對呀。”倪子衿一邊描着眉,一邊說道:“我們昨天不是吵架了嘛,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去討好討好他。”說着,倪子衿眼眸一轉,從鏡子中看向張嫂,有些俏皮的說道:“張嫂,要是陸逸深打電話給你問我去了哪裏,你可千萬別說我出去了,就說我在家睡覺。”“知道知道。”張嫂高興的笑着,“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就是花樣多,我不耽誤你打扮了,你一定要把自己弄的漂亮一點,今天和先生回來的時候,可一定要和和睦睦的啊。”“好。”倪子衿笑着點頭,在張嫂轉身出去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等她出現在陸逸深的面前時,應該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化好妝,倪子衿拿着包出門。沒有自己開車出去,而是叫了一輛出租車。關於拍賣會,倪子衿目前還沒有了解。就連拍賣會在哪裏舉行倪子衿都不知道。出租車司機無疑是城市的百事通,每天幾乎都要繞這個城市轉好幾圈,哪裏舉辦什麼活動,出租車司機肯定會知道一點消息。倪子衿上車後,透露出自己要去參加拍賣會後,司機一下子便打開了話匣子,熱絡的對倪子衿說道:“是要去江城港口的郵輪上舉行的拍賣會嗎”“我今天拉了兩趟客人去那邊,那拍賣會的安保工作做的可嚴實了,還有武警在那裏巡邏呢出租車都不讓靠得太近,拉了警戒線的”“是嗎”倪子衿愣了愣,她都忘記了,拍賣會是需要邀請函的反應過來時,倪子衿連忙叫司機調頭回去,“我突然想起來我有東西沒帶出來,我得回去那一趟,師傅你繼續打表。”“好嘞。”司機爽快的答應,一個調頭,很快就把倪子衿送回到了上車的地方。倪子衿下車,匆匆往回趕。在車上的時候,她查了一下,拍賣會八點鐘正式開始。現在已經了六點多了,不堵車的情況下,趕到港口少說也得一個小時。她怕她趕到的時候,童顏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那就沒有意思了。拿完東西重新坐回出租車上,一路上,倪子衿不斷的催促司機開快一點,終於,在七點四十趕到了港口。晚上港口的風尤其的大,倪子衿穿着禮服,就算外面穿了外套也還是覺得冷。例假期,被風一吹,倪子衿只覺得頭昏腦脹。倪子衿慶幸自己出門前吃了止疼藥,不然,小腹可能會疼得她沒法走路。晚上的港口一片錚亮。有大片的位置被用來停車。在一排排豪車面前走過,倪子衿看到了陸逸深的黑色捷豹。心不由得沉了沉。如果說她方纔對陸逸深還抱有一點期待的話,那麼看到他的車後,這一點期待被摔得粉碎。倪子衿看着停靠在港口的郵輪,果真如那個出租車司機所說,安保工作做的很嚴實。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個穿着武警服的武警站着。倪子衿的心裏有點打憷,她沒有邀請函她剛剛倒回家拿的,是她和陸逸深的結婚證等會兒不知道會不會被當作不懷好意的人被武警給制服。倪子衿被冷風吹的全身都不可抑制的發顫,越是靠近郵輪,她心裏越是沒底。在入口處,意料之中,她被一個武警給攔住了。“請出示你的邀請函。”武警冷冰冰的說道。倪子衿抿着脣,心想,都到這了,她今天必須得進去“大哥。”倪子衿笑着,有些討好的說道:“我沒有邀請函,我的同伴已經在裏面了,我們兩人原本說好了一起來的,但是鬧了點矛盾,他就丟下我一個人先來了。”在倪子衿說出她沒有邀請函的時候,武警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一絲防備。後面的話,可能已經自動忽略了。“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沒有邀請函我們是不能放你進去的,還請你離開,否則,就別怪我們了。”武警公事公辦的說道。倪子衿不死心,雙手合十,作出一個祈禱狀:“大哥,我的同伴真的已經在裏面了,他有邀請函的,他叫陸逸深,你們應該有記錄吧我是他的太太。”倪子衿這話一落,兩位武警互相對視了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倪子衿看到他們的神情有些鬆動,心想,可能有戲連忙從手拿包中拿出她和陸逸深的結婚證給他們兩人看,倪子衿說道:“你們看,我不會騙你們的。”其中一個武警接過倪子衿的結婚證,仔仔細細的對照照片和倪子衿本人,等確定了照片上的人是倪子衿之後,才把結婚證還給倪子衿。另外一個武警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花名冊,對剛剛看倪子衿結婚證的武警說:“確實是有一位叫陸逸深的人。”“不過”說到這裏,他轉而看像倪子衿,眼神變得有些犀利,“陸逸深先生帶了一位叫做童顏的同伴。”“對,童顏是他的妹妹,我們今天是打算一起來參加拍賣會的。”倪子衿的表情很生動,“童顏想要拍一個唐朝的花瓶給她爸爸媽媽作爲結婚週年禮物,我和我先生是來陪她的,大哥,你們就讓我進去吧,我都快凍成冰人了。”說到後面,倪子衿表現出委屈的樣子,揚起自己細細的手臂給兩位武警看,說道:“我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做不了什麼壞事啊,況且,我先生,也就是陸逸深,在江城,有不少人認識他,我肯定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丟臉,那我先生的臉都會被我丟盡的,我那麼愛我先生,就算是爲了他,我也不敢做什麼啊。”倪子衿偷偷拿眼睛瞟兩位武警,他們兩人似乎在打着脣語。過了差不多一分鐘,一個武警對倪子衿說道:“那我們就讓你進去好了,不過現在晚宴已經結束了,你不能一個人亂走,我領着你去拍賣廳。”“好啊,那麻煩這位大哥了”倪子衿笑着道謝,小小的鞠了一躬。倪子衿跟着武警穿過窄窄的走到,來到一個大廳,裏面有幾個穿着統一制服的人在穿梭忙碌着。大廳裏飄着紅酒的香味,還有甜點的味道。桌上的食物明顯都是動過的,還有一些沒有喝完的紅酒放在桌子上。晚宴應該是在這裏舉行的。“拍賣廳在二樓,我把你送上去,陸太太,我信任了你,你可千萬別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要是因爲你而出了什麼事,是我放你進來的,我得負全部的責任。”走在面前的武警對倪子衿說道。倪子衿連忙笑着說道:“放心好了,我什麼都不會做的,回頭要是有機會再碰見你,我請你喫飯當作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那倒不用。”兩人說着,已經來到了二樓。武警向倪子衿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拍賣廳的入口是正對着拍賣臺,倪子衿站在入口,視線從一衆西裝革履,華服加身的來賓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陸逸深穿着灰色的西裝三件套,旁邊的童顏一身小洋裝。兩人坐在一起,還是真應了那句話,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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