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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償還罪孽

    地上凌亂的擺放了一些鞋子,椅子被一堆衣服佔領了。本就不大的客廳,幾乎快要沒有下腳之地了。倪子衿看到眼前這狀況,愣了愣。沈念慈察覺到了倪子衿的愣怔,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一張椅子旁邊,抱着上面那一堆衣服去了房間。再出來時,指了指剛剛空出來的椅子,對倪子衿說:“我打算收拾一下,將一些我不太穿的衣物鞋子都捐出去,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所有有點亂。”“那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倪子衿說。“哪有,不會。”沈念慈說着,又進了廚房,她的聲音從廚房裏面傳出來,“我平時上班沒什麼時間,家裏沒準備些喫的,就只能給你燒點水喝了,你將就一下。”倪子衿覺得沈念慈實在是太過客氣了,她突然說要來她這裏,本就打擾了她,她還一口一個你別介意,覺得沒招待好她。沈念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語氣輕快,倪子衿聽着,只覺得百感交集。有時候,笑只不過是一種保護色,沒有人依靠,將自己脆弱的內心暴露出來只不過會給想傷害她的人徒增笑料罷了。沈念慈雖然是沈家的人,但倪子衿看得出來,她和沈家人的關係應該不怎麼親近。沈家家底渾厚,要是把她當自家人看待,又怎麼會讓她住在這樣的老舊小區房中再者,賀敬亭和她似乎也一直處於一種劍拔弩張的狀態。如果文家說要告她,她怕是隻能靠自己吧。大概五分鐘後,沈念慈端着一杯白開水出來放在倪子衿的面前,溫着嗓音說:“燙,涼一會兒再喝。”倪子衿看着眼前這杯升騰着白霧的水,抿脣笑着點了點頭。兩人互相都不太瞭解對方,一時沒了話題,氣氛一度有點沉默。倪子衿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念慈,昨天的事,我想了很久,覺得無論如何我都得跟你說聲對不起,畢竟我拜託了你去給文茵姐做手術,現在文家要告你,我卻不能幫你承擔什麼。”“你就爲了這事專門來找我啊”沈念慈走到一邊將她想要捐出去的衣物疊好放進紙箱子裏面,聽到倪子衿的話,她滿是豁達的說道:“這事你完全不用跟我道歉,就算你不拜託我,這個手術我還是會去做的。”沈念慈停了幾秒,又兀自說道:“我嫁給敬亭是個錯誤,錯誤的根源來自我,我當年一腔孤勇逼他娶我,不管我有什麼苦衷,都抵消不了我拆散他和文茵所犯下的罪孽,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很自責。”她笑了笑,有點無奈的樣子,又繼續說:“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完全不會計較得失的人,昨天那樣的情況,如果躺在手術室的人不是文茵,我可能不會冒險去做這個手術,現在的病患關係有多緊張,我每天呆在醫院,見過的不在少數,我昨天之所以做了,是因爲我想償還她,當然,可能沒人相信我這個說法,他們都覺得我故意使壞,故意切除了文茵的子宮,故意想毀了她,但是沒事,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人活着,會被很多人誤會,這很正常,可一定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最後,她還說:“我當年犯下的罪孽,我很清楚,不管做什麼,都沒法償還清的,我只是想,能償還一點是一點。”倪子衿聽着她這一番話,脣瓣張闔了一下,可她發現,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過了好幾秒,她才說:“既然你沒想過要害文茵姐,那你去跟賀敬亭解釋解釋,別人可以誤會你,但是賀敬亭和你是夫妻,解釋清楚了,到時候上了法庭,他可能會念在你們是夫妻的份上,對你口下留情。”沈念慈疊衣服的動作頓了頓,歪頭看向倪子衿,眼睛裏面的驚訝一閃而過,倪子衿還是清楚的捕捉到了。她便知道,她可能多話了。果然,沈念慈問她:“所以他會替文家當辯護律師”“抱歉。”倪子衿心中懊惱,“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這事。”沈念慈淡淡的笑了笑,轉回頭,又繼續疊衣服,“你不必跟我道歉,文家要告我,他既然會替文家辯護,那我遲早要知道的。”她若有似無的嘆了一聲,“不過昨天的事,也是讓他爲難了,文家本就處處刁難他,因爲我,他們怕是又要牽連到他身上了。”“你就完全不擔心你自己麼”倪子衿着實驚訝沈念慈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她的工作必然是保不住了,並且很有可能要擔上醫療事故的責任,她竟然完全不爲自己擔心。沈念慈聽到這話,吸了吸氣,然後歪頭看着倪子衿,笑說道:“發生這事以後,我其實對未來挺迷茫的,畢竟出了醫療事故,還有哪家醫院肯聘用我但是能怎麼辦,人吶,最怕的就是犯錯誤,一旦犯下了一個錯誤,可能餘生都得爲這個錯誤買單。”比起擔心,她還是認命吧。倪子衿靜靜的看着沈念慈平靜淡然的樣子,她想,或許她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覺,沈念慈的心地是善良的。醫院裏,倪子衿離開後,陸逸深給陸逸白打了一個電話,要陸逸白來醫院。這會兒,陸逸白抱着一束花走了進來,臉上揚着合適的笑,一副溫潤書生的樣子,怕是任何人看見他,都不會聯想到他親手害死過一個人。陸逸白反手關上門,瞥見沙發那邊的小圓几上有一個花瓶,他朝那邊走過去。“哥,你找我有事”他拆了花束的包裝紙,將花插在花瓶裏面。從他進來開始,陸逸深便一直淡淡的盯着他,這會兒,發出了一個很淡的單音節:“嗯。”陸逸白也看着陸逸深。過了好幾秒,陸逸深才說:“坐。”陸逸白便坐下了。陸逸深早就知道了陸逸白的行徑,所以這會兒,他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文茵出事前後的監控,是你要醫院毀的麼”一聽這話,陸逸白表現出驚愕並且受傷的樣子,“哥,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難道不是麼”陸逸深冷聲反問。陸逸白卸下了那副溫潤儒雅的模樣,繃着臉龐,薄脣緊抿的樣子,倒是和陸逸深有幾分相像,給人一種冷漠疏離的模樣。陸逸白笑了一聲,聲音有點冷,道:“你現在認定了就是我乾的,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我爲什麼會這麼認定是你乾的”陸逸深眯了眯眼眸,留下半句話未說出來,他相信陸逸白很清楚。一個人的作爲行徑,和他的性格人品直接相關,在陸逸深心裏,陸逸白已經是一個殺人犯,包庇一個害人兇手又算得了什麼“逸白。”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叫着他的名字,可以語氣卻不復以前那般親暱,“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爲,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毀了監控,讓警方找不出童顏傷害文茵的直接證據,童顏現在可以逍遙法外,但是她能逃多久文茵會醒過來的,可能今天,可能明天,到時候,童顏還不照樣會被指控”他看着陸逸白漸漸隱忍的神色,說得相當直白,“你爲了幫助童顏隱瞞她抄襲的事,害死了廖凱,現在童顏身上背了人命,他不會是在打算要把文茵也永遠無法開口吧我告訴你,你別妄想,文茵現在已經被人保護起來了,你傷害不到她。”“那也不用你管”陸逸白徹底撕下了他那副謙謙公子的面具,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爲了我喜歡的人,做什麼都是我心甘情願”說完,他便起身,幾乎是摔門而出。陸逸深神情冰冷,好一陣才緩和過來。他擡手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撐着身體起了牀。在陸逸深打電話給葉子戚提醒了之後,文茵很快就住進了單獨的病房。陸逸深剛出電梯,一眼看過去,就見到某一間病房門口筆直的站着兩個保鏢,他走過去,保鏢攔了一下。正好這時病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葉子戚出來,見到陸逸深,對保鏢揚了一下手,保鏢這才放下對陸逸深的戒備。兩人一個在長椅長坐着,一個站着,陸逸深問:“情況怎麼樣”葉子戚答:“醫生說情況還算穩定,醒不過來可能是她潛意識裏不想醒過來。”陸逸深“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其實他過來這裏,只是想親眼看看文茵是否沒事,想確定陸逸白是否已經對文茵做了什麼。在聽到葉子戚的話後,他心裏放心了不少。過了一會兒,葉子突然開口問道:“你覺得是誰收買了醫院讓他們毀了監控”陸逸深擡頭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葉子戚,都是生意場上的人,不可能聽不出這話中有話。陸逸深從容的笑了笑,又把問題拋給了他,“你覺得會是誰”“你的弟弟。”葉子戚的眼神徒然陰狠了下去,“陸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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