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表面現象罷了，在信息設備基本具備的條件下，一道道的電波在空編制着，輸送着各種急需要傳達的信號。
晚六點多種，省會松江市省廳一個辦公室裏，孫朝陽處長正在翻看各地報的當日重要警情，和級領導批示的指示要求。
門口處，一個年輕的警員看他正在燈光下聚精會神的寫着各種落實情況，看了一眼他房門的綜合指導處門牌，輕輕的敲了兩下，然後快步走到他跟前。
“孫處，省裏領導有重要批示！”這個值班的警員把通紅的件夾打開，然後了過去。
警員是當天指揮心值班員，雖然每天見慣了各種重要大事，什麼疑難問題都處理過，可這次表情卻是以往更凝重。
顯然，他手裏雖然只是拿着一個普通的本夾子，可畢竟是最高等級的紅色，若非重要事情，用個藍色普通顏色可以了。
裏面的一些內容是什麼，他剛纔只是掃了幾眼，雖然向來堅守警務祕密，從來不和無關人員說涉密事情，可內容卻是這段時間以來最重要的一件。
“噢，我看一下……”孫朝陽處長穩穩的展開件夾，舉着油筆慎重的看了起來。
明亮的燈光下，辦公桌一摞摞的材料整齊的放着，他和幾個月前在呼鹿縣城市場門口見到丁凡時相，還是那樣精神矍鑠，只是鬢角多了幾絲發白的頭髮，估計這是他經常夜間值班休息不好造成的。
他背後擺放着很多各個不同時期的照片，放在最重要位置的是自己揹着手，和馬龍飛副局長在呼鹿縣簡陋的市場門口的合影，下面還寫着具體的年月日。
很多人都問過他這麼個破地方，弄個照片怎麼還收藏起來了，他總是坦誠的笑着說基層民警不容易，從這次下了最艱苦的基層更是有體會了。
目光在省領導寫滿了批示的報紙一字字的看着，嘴裏說着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紅鬍子賣燒雞，這個說法從來沒有過啊，用詞很嚴肅啊，光是歎號用了好幾個，可想而知，領導看這個報道時，是一種什麼心情呢？”
繼而，他又猜想起來：“這趟列車問題很嚴重啊，領導把這種治安亂象直接和解放前的土匪鬍子聯繫起來了，看樣……”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靜靜的想着，腦子裏快速運轉着，一個個想法一閃而過：馬責成那地方公安機關火速調查，必須連夜拿出結果來，犯罪分子必須馬繩之以法；還有，還有，廳裏必須快點起草報告，把我們的態度也得報去，否則，領導們再問起來，麻煩了。
“孫處，省委《理論前沿》雜誌社那邊我聯繫了，他們的資深記者，是吳江老師，現在根本沒在雜誌社，所以各種深度調查瞭解有難度的……”值班員小心的補充了自己瞭解的情況。
作爲一個指揮心這種樞部門的值班員，必須耳聰目明，善解領導意圖，很快的瞭解各種信息，以便於給領導決策提供參考，這個值班員接到這個重要批示後，第一時間做了瞭解，現在沒等孫處長問話，趕緊不失時機的說了出來。
“是嗎？是這個嗎？看看我……”孫朝陽有些自責的從報紙下面翻出了一個紅字頭的便籤。
這是省委黨委機關報，記者吳江同時也兼着這邊的記者。
他從來沒這樣過，處理一個下面的警情時有點亂了方寸，以往對待這種緊急情況材料都會好好翻翻，確定下面再也沒有補充材料時才放心。
便籤的內容果真讓他心情好了不少，這是一份《理論前沿》第一時間報告給省領導的材料，經過雜誌社領導指示後，謄寫複印到省廳的。
面的內容是對“紅鬍子賣燒雞”事件的快速補充說明，大體意思是他們雜誌社資深記者吳江發現了那夥人後，本着對省裏負責，對人民羣衆負責的態度，已經喬裝打扮去了巴圖林業局（鎮）暗訪調查了，正和呼鹿縣公出民警丁環、谷悅匯合後，對當地一夥涉案治安人員、企業家等進行深入調查……
這是今天一大早吳江給編輯部打長途電話簡單報的情況。
老吳在省裏是掛號的理論專家、新聞戰士的兩棲記者，在挖掘深度問題，揭露社會矛盾方面出了大量有思想有辦法的報道，省裏領導很多都熟悉他，據說每年省裏開年度大會，總有領導人總主席臺下來和他握握手，人家採訪用的摩托車，住的房子都是省裏按照特殊人才給解決的。
當他念叨着丁環的名字，腦子裏馬出現了一個青年警官的影子，那個影子高大帥氣，拳腳利索，在一羣警察原本是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可只要危險情況一出現，他經常果斷出手，招數新，帶來各種預想不小的成績。
“要是那個小丁子多好，剩下的事好辦了，起碼說他別人強多了，那傢伙絕對不是個貪圖小利的人，哼，那小子口頭禪有意思啊，我是燕京公大畢業的，聽聽，人家多自信啊……”孫處長眼睛還盯着紙的字，心裏想到了丁凡，一下子豁然了不少，但又想到了是丁環，而不是自己見過的那個丁凡，心裏多少有些失落了。
按照他的想法，省廳馬向面報告了工作計劃，一是馬致電呼鹿縣和塔城縣公安機關，督辦“紅鬍子賣燒雞”特大案件偵辦情況。二是馬和《理論前沿》雜誌編輯部取得聯繫，爭取早點和吳江記者聯繫，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線索，力爭24小時偵破此案，給省裏給全省八千萬人民羣衆一個交代。
小馬同志拿着孫處長寫的承辦意見，剛纔有些緊張的臉色終於放鬆了許多，他發現孫處長對這件事處理的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本來是個千里之外的案子，領導們關注程度是史無前例的，下面的情況又沒摸來，廳裏值班的遭罪了，稍有不慎是要挨板子的。
可孫朝陽現在怎麼一臉自信，甚至還有點欣喜的表情呢，小馬不由的納悶道：“孫處，這麼報去？不知道一會還有沒有其他情況了？我是不是馬聯繫雜誌社那邊，找到那個吳江啊。”
“叫吳老師！小孫，對，吳江已經調查出巴圖治安部門少數人有情況，咱直接找他，這時候找他最恰當了，老吳的章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呢，人家不光是寫章，出思想出觀點，是智囊呢，和少數表現不好的民警相，我更相信他，聽着了嗎，叫吳老師。”孫朝陽說到興奮處，悠悠然的站了起來，似乎信心和希望更大了。
小馬通知那邊讓機要人員把處理意見快速送到全城最神祕的那個大院，然後回到指揮心，叫過來兩個手頭有空的警員，神態嚴肅的宣佈道：“你們兩個，馬聯繫巴圖郵電局，請他們幫助找到吳江，理論前沿雜誌社的記者……”
那兩個警員相互看了幾眼，其一個信心十足的彙報說：“這個簡單，你等着吧。”
他看了操作平臺的幾部電話，拿起一個紅色電話，直接撥通了省郵電局的電話，聽了聽，是個含糖量非常高的女生，笑嘻嘻的說：“xx妹子，明天不是說好一起看電影的嗎？我們領導說了，聯繫你們下面的郵局，讓他們給找個人，我請你，爆米花也算我的。”
小馬看他和自己一樣激靈，假裝生氣的罵了兩句，馬又給了個甜棗般的誇獎起來：“咱指揮心的人得這樣，只要領導交了任務，什麼過程我不管，你把結果告訴我行。”
那個警員似乎很瞭解他雷厲風行的作風，恭維的接話符合說：“馬科長的話我一直記着着，遇到困難絕對不能提條件，不能提經費，花錢的活誰都能幹，還能輪到我啊……”
他們正在爲通過各種關係聯繫巴圖郵局在耐心的等着消息，而郵局旁邊的小飯館裏，吳江他們小酌的已經漸入佳境了，一個個面紅耳赤的模樣，滿屋子瀰漫着淡淡的酒氣。
吳江通過客觀真實的深度報道“告御狀”的事沒少幹，對自己的安慰和得失向來很少考慮，倒是熊九龍的想法報後，面暫時沒有回覆，他爲此自罰了一大杯，正摸着尖尖的嘴..巴，看了一圈這些剛剛結識的朋友，然後目光停在了丁凡的臉，坦誠道：“孟南天的木材廠是納稅大戶，王良坤有在系統裏幹了很多年了，面有人認可他呢，也是個典型人物，到了現在了，還沒來明確態度，我先醜話說前頭，如果……”
這幾個人簡單交流後，相互之間打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都是爽快人，誰也不藏心眼，吳江最大的夢想是行俠仗義，熊九龍現在還是一個偵查營長直來直去的性格，範強渾身散發着職業軍人的霸氣，丁凡算是小老弟了，同樣是一身正氣，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死磕到底。
所以，他擔心隨後發生的事，有什麼不盡人意的地方，才提前給大家敬酒，算是打預防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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