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您儘管上來,沒關係的。”林軾薇讀懂了老人臉上的表情,說道。 老人看看車裏面光可鑑人的真皮沙發座椅,猶豫了一下,從自己手中的袋子裏又掏出了一個小袋子,這個袋子是老人平時裝喫的的袋子,乾淨一些,老人小心翼翼的鋪到了座椅上,然後更加小心翼翼
的坐了上去。這讓林軾薇看得心酸。
“等一下。”林軾薇回頭看了看,“思爾,你帶幾個人一起來吧。”
顧思爾知道林軾薇的意思,大爺不是說了嘛,那塊壓着井的石頭老沉的。
“好。”顧思爾開着車帶着幾個工地上挑的壯漢跟在林軾薇的車後面,工地上就留下副總一個人善後了。
正好錯過下班高峯期,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了地方,“就是這裏嗎”林軾薇停下車,前面是片田野,車不得不在這裏停下了。
老人點點頭,顫巍巍從車上下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坐這種小轎車呢。
“那口井在哪裏”林軾薇急於找到老人口中的那口井。
“就在前面,過了這塊荒地就到了,就在前面。”老人走在前面給林軾薇帶路,顧思爾領着幾個男人也跟在了林軾薇的身後,還沒有忘記幾個男人拿工具,乍一看,一行人不像是好人呢。 穿過荒蕪的田地,頂着夕陽的餘暉走了十來分鐘,老人口中說的那口井纔出現在衆人眼前,那口井確實像老人說的那樣,井上面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一看就是被人刻意壓上去的,周圍光禿禿的,這
塊石頭顯得特別突兀。
“就是這裏嗎”林軾薇走過去,心臟的跳動劇烈,使得她呼吸都侷促起來,她有預感,極其強烈的預感,彷彿移開這塊石頭就能看到俞風城一樣,但是由於希望太大,林軾薇這次承受不起失望了。
“有人嗎”林軾薇先是朝裏面叫了幾聲,當然是沒有迴應的,這裏光禿禿的一片,連聒噪的蟬鳴都很少聽見。
顧思爾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軾薇,她看到林軾薇的情緒激動起來,那是希望的血液在體內沸騰着,如果希望落空呢
“拜託大家幫我把這塊石頭移開。”林軾薇轉身帶來的幾個男人說。
幾個男人一聽,大老闆發話了,雖然不知道欲要何爲,但是大老闆都說了,管他的呢,就行動唄,幾個人合力將那塊石頭艱難的移開了,石頭不大不小,正好卡在井口上。
隨着石頭的一點點移開,林軾薇的手緊緊的攥住了,緊張到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她按住胸口深呼吸,石頭被移開,煙塵在陽光裏飛舞着。
井還挺深,但是有沿着牆壁的生了鏽的梯子一路通到最下面去,裏面被陰影完全覆蓋住,隱隱約約似乎是有個蜷縮橫躺着的人。
“裏面好像有人啊。”一個搬開石頭的供人往裏面探了探頭說道。
林軾薇幾乎是有些顫抖的看向井下,在看到裏面那個模糊的身影時,林軾薇脫口而出,“風城”同時,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河提一樣飛濺出來。
城歸來的美好盼望,也不想接受這樣一個冰冷的事實。 林軾薇作勢要下去,被顧思爾一把攔住,裏面的人且不說是誰,是生是死都尚不明白,聽拾荒的老人說這井已經被封了一個月之久,那確定是死人無疑了,別說林軾薇一個女人,就是一個男人下去單
獨面對裏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一具屍體,也會嚇到。
“你不要下去,你下去也沒有能力把他弄上來。”顧思爾這時候比林軾薇理智,“大叔,還是麻煩你們先下去看看行嗎”顧思爾問帶來的幾個工人。
“這裏面是個死人嘞,俺也害怕啊。”一個年輕點的小夥子後退了一步,面色有難。
“這時候孬什麼,死人怕什麼嘞,又不會吃了你,起來,我去。”一個滄桑的大叔一把推開小夥子,就往井下面去了,另外的幾個人趴在井口觀望。
“怎麼樣”外面的人問道。 大叔剛落地,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衝的人想吐,大叔忍了忍,先蹲下來看了看裏面蜷縮着的躺着的人,“喂,喂。”叫了幾聲,那人都沒有動靜,大着膽子把手指頭伸到被毛髮覆蓋的臉上探了探,冰涼
冰涼的,然後又探到了鼻子下面,哎,好像有呼吸,又試了試,確實有呼吸,雖然微弱。
“是個活人嘞,還有氣呢。”大叔朝井上面喊道,“老五,你們下來一個人,把繩子帶下來一頭,咱們把人弄上去。”
“哎。”井上面的人一聽,是個活人,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先前的那個年輕小夥子拽着繩子的一頭下來了。
“喲,就是他,還是個男的。”小夥子捂着鼻子唸叨,人雖然蜷縮着,但是看得出來骨架身量很高大。
“真髒,真臭。”年輕小夥子皺着鼻子抱怨道。
兩個人合力將繩子穿過地上躺着的人的腋下,打了個死結,往上拽了拽繩子。
“拉吧。”朝上面喊道,上面的人得令,一二一二的把井裏的人拽了上去。人剛出現在井口,林軾薇就撲了上去,其他人都因爲這惡臭嫌惡的往後仰了仰,顧思爾捂住了鼻子。 “風城,風城”林軾薇和那羣人合力把井底下的人脫了上來。這人可以說是相當的面目全非,可以看得出來骨架子很大,應該是個身量很高的男人,滿臉的鬍子和過耳的頭髮,鬍子上粘膩着各種讓人作嘔的髒污,臉上更是佈滿了髒跡,根本就分不清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