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擦了一下手心的汗,接過了話筒,強壓下心頭的緊張,道:“我原本是想做一件充滿中國古韻的禮服,所以採用了綠色砂質的布料,盤扣,束腰,這些細節都參照了中國的傳統服飾,可是後來發生了意外,裙襬上不小心被潑灑了咖啡,爲了掩蓋咖啡漬,所以才重新設計了牡丹花,然後有了才這件古韻中透着時尚的禮服。”
衆人都愣了一下,就連評委們都不約而同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
這個姑娘也太實誠了吧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站在一旁的安麗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別人都挑着好處往完美的說,可是她不但實話實說,而且竟然連爲了掩蓋污漬而設計牡丹花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真是愚蠢。
一件禮服的設計不但要完美,沒有絲毫瑕疵,最重要的是理念和寓意,像她這樣爲了掩蓋污漬而設計的禮服,絕對不可能成爲冠軍。
安麗掃了一眼意大利設計師設計的禮服,嘴角略過一絲輕蔑,這個冠軍她拿定了
“蘇小姐,”一個五十多歲,穿着洋氣的女評委說:“這麼說,你這件禮服實際上出現了很大的瑕疵,是你修補過之後纔拿來參加本次比賽的嗎”
“是的,”蘇瑤頓了一下,如實的回答。
幾個評委交頭接耳了一番,遺憾的說:“抱歉蘇小姐,在我們眼裏,每一件禮服都是有生命的,你的這件禮服就像是一個安裝了假肢的瘸子,儘管外表看不出來,但實際上它已經不完整了,很遺憾,你被淘汰了”
蘇瑤愣住了。
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況且她並不覺的自己的禮服像評委所說的,是表面完整內裏殘缺的瘸子,忍不住道:“抱歉評委老師,我不能接受您的說法,誠如您所說每一件禮服都是有生命的,我認爲對待生命最重要的態度是誠實,也並不覺得故意美化它的缺點就是對的。每一件禮服的誕生就像是一個人的成長過程,那些生來註定完美順遂的並不一定都是最優秀的,我反而覺得經歷過逆境,破繭成蝶的人生更值得尊重”
話音剛落,一瞬間可怕的沉默後,旋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蘇瑤的一番話,誤打誤撞的說到了人們的心坎上。
誰生來就註定一生順遂完美大多數人都是從泥濘坎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也只有他們才能切身體會到,從逆境中掙扎出來的人,才更值得他們學習和尊重。
雷鳴般的掌聲中,安麗的臉色變了變,擡頭看了一眼評委席,看見幾個評委正在交頭接耳的交流,勉強定了定心神。
她剛纔真是小瞧這個丫頭了,這麼明顯的瑕疵居然能被她說的如此深遠內涵,而且還引起場內觀衆的共鳴,這不免讓她有了一絲危機感。
不,評委不可能被觀衆帶跑,不可能改變主意。
幾年前在一場重要的國際大賽上,一位已經拿到冠軍的英國選手,無意中說出參賽作品有過瑕疵,是經過改動纔拿下冠軍的,此話一出,頓時在時尚圈引起一陣風浪,最後大賽主辦方經過考慮,收回了她的獎盃,頒發給了第二名,這件事情纔算徹底的過去。
現在的事情不就和幾年前的事情一樣嗎
想到這,安麗懸起的心緩緩落回肚子裏。
評委席上,幾個評委還在交流。
“不妥,”一個銀髮老頭道:“雖然這個丫頭口才很好,但禮服有瑕疵是事實,按照國際慣例,有過瑕疵的禮服是不允許參加比賽的,這件禮服無論如何都要淘汰。”
陸勵成輕輕皺了下眉。
剛纔宣判的女評委道:“可是觀衆好像更認可她一點”
“你是評委還是觀衆是評委你說了算還是觀衆說了算”她的話音還沒落,就引來老頭一頓斥責。
女評委閉上嘴巴,沒再說什麼。
剩下的幾個評委打量了一下陸勵成的神色,見他沒發表什麼意見,心都緩緩放回了肚子裏,對銀髮老頭說:“劉老,您別激動,張總監也就隨口說說而已,這裏您資歷最老,自然是您說了算。”
銀髮老頭冷哼一聲,寫下了一個最低的分數。
其餘人也都紛紛效仿,給了一個低分。
論資排輩
陸勵成嘴角略過一絲不屑的冷笑,隨手寫下一個分數,舉起了牌子。
衆人的目光牢牢盯着觀衆席,蘇瑤也一眨不眨的看着,心裏像是揣了一隻鼓,砰砰響個不停,手心裏的汗幾乎都快把話筒弄溼了。
前面幾個低分亮起的時候,安麗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她就知道,那些評委絕對不會不遵從國際慣例,任意妄爲。
當陸勵成的分數牌亮起的時候,轟的一聲,場內一片譁然
就連安麗都驚訝的長大嘴巴
滿分
陸勵成竟然給了滿分
國內外自舉辦服裝設計大賽以來,從來沒有人給出過滿分,因爲沒有一件禮服是十全十美的,即便最高分也要留有餘地
可是現在竟然有評委給出了滿分
按照慣例,得到評委滿分的參賽作品不能被淘汰,要經過羣衆的投票和評委的再次覈定,才能決定是否淘汰
看到陸勵成的分數,評委們都愣住了。
他們都是國內資歷較深的評委,經常一起參加比賽,但是在開賽前主辦方特意通知他們,今天會來一位大人物,是s.t的總裁,陸勵成。
陸勵成,金融巨閥,在國內的知名度很高,名下的企業數不勝數,說是中國首富也不爲過,他們當然有所耳聞。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蒞臨這樣一場比賽,而且還坐在了評委的位置上,並且還破天荒的給了一個滿分
“簡直是胡鬧”銀髮老頭冷斥一聲,率先拉下了臉。
陸勵成淡淡的掃了老頭一眼,拿起話筒,沉靜的聲音頓時在整個大廳響起:“一件好的禮服,不是一個評委說了算,也不是一羣評委說了算,而是觀衆說了算,大家說了算,所以我現在把選擇的權利交到各位觀衆手中,不論何時何地我都相信,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譁”的一聲,場內頓時響起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
安麗的臉色沉了下去。
觀衆懂什麼一羣什麼都不懂的傻子,有什麼權利選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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