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凡出了院,暫時放下公司的一切事物,回家安心靜養。
寒冬一天天逼近,天氣漸漸轉涼,一股寒流襲擊臨沂省,不少人都穿上了保暖褲和羽絨服。
城東,女子監獄門口,蕭索的街道上,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停在路邊。
車門打開,劉子凡擡腳走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人煙稀少的原因,這裏比市裏蕭條很多,一陣冷風吹來,枯黃的的枝葉隨着風迴旋在腳下,劉子凡左手掛在胸前,用唯一剩下的右手緊了緊胸前的衣服,擡腳向監獄裏走去。
司機提着兩大袋子東西,快速跟了上去。
探監室內,一個獄警將一杯溫水放在劉子凡面前,說:“天氣冷了,喝點熱水,你稍等一下,劉婉婷馬上出來。”
劉子凡笑笑:“麻煩你了,李陽。”
李陽是他的大學同學,倆人曾是一個寢室的,劉婉婷進了監獄後他才得知,這位老同學竟然當了獄警。
李陽擡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跟我說什麼客套話,行了,我給你叫人去。”說完轉身走了。
片刻鐘後,穿着囚服,留着短髮的劉婉婷緩步走了出來。
她耷拉着臉,垂眼看着腳面,好像失了靈魂的木偶一般,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劉子凡心中一動,貼在窗上,心疼的看着妹妹,好像生怕驚嚇到她似的,輕聲叫道:“婷婷”
聽到聲音,劉婉婷緩緩擡頭看去,看見他的一瞬間,眼底好像淬了毒一般,瞬間涌起一層恨意。
“你來幹什麼”她尖叫一聲,紅着眼道:“是不是看我有沒有死啊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
高舉起手銬,失控的叫道:“你滿意了我坐牢了我成了罪犯,現在你滿意了是不是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看見妹妹這個樣子,他又何嘗不心疼。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她的皮膚乾澀了許多,也瘦了很多,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差,眼睛紅腫,一看就經常哭。
“婷婷,”劉子凡艱難開口:“爸媽回來了,他們知道了你的事情,本來媽媽要親自來看你的,可是爸爸擔心她太難過心臟病復發,所有就讓我來了。”
“爸媽回來了”劉婉婷雙眼頓時一亮,湊上前緊緊抓住欄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救我出去你跟爸爸說,讓他救我出去啊我不要待在這裏,我不要坐牢,這裏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去跟爸爸說啊”
“爸爸說讓你不要胡思亂想,在這裏好好悔過,該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
劉婉婷怔怔的看着哥哥,緩緩放了手,身子一軟,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什麼叫好好悔過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爸爸不打算管她了嗎
眼淚頓時洶涌的流出,劉婉婷哭嚎道:“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你們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人,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啊是不是要逼死我,你們才甘心”
“婷婷,”劉子凡艱澀道:“我的胳膊斷了,接不起來了,這輩子都會是個殘廢。”
他躺在手術檯上,強忍着疼痛,央求大夫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手術室門外的那個姑娘。
他不想讓她自責,手術結束後,他笑着告訴每一個來看望的人,手術做的很好,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
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胳膊再也接不起來了。
好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劉婉婷猛地止住了哭聲,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掛在胸前的胳膊,幾秒鐘後,眼淚突然大顆大顆的流出,直到這一刻,她的眼中才出現一絲悔意。
“怎麼會這樣哥哥,怎麼會接不起來呢,現在的醫術不是很好嗎,哪個庸醫告訴你接不起來的,嗚嗚嗚”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想要伸手摸摸哥哥的胳膊,可是沒有勇氣。
“不要哥哥,我不要你成爲殘疾人,你那麼優秀,你還沒有好好的愛過,怎麼能成爲殘疾人,哥哥,你去美國看,美國的醫術很先進,一定可以治好的”
劉子凡淡淡的看着她,眸中滿是哀傷:“去過了,什麼檢查都做了,骨頭碎裂太嚴重,無法修補。”
劉婉婷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深深埋着頭,肩膀不停的聳動着,泣不成聲。
都是因爲她哥哥才變成殘疾,不要,她不要哥哥成爲殘疾人,那是把她從小寵到大的哥哥啊,那麼優秀的哥哥啊,怎麼能因爲她而毀了下半生
滿腔悔恨和自責充斥着心口,“啪”的一聲,她突然擡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猛地跪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劉子凡眼圈泛紅的看着她,說:“你起來,我不怪你,只要你好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哥哥保證,你出來後會有嶄新的人生。”
“我要怎麼重新開始,”劉婉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這輩子都沒法重新開始了,都是我害了你,哥哥,我萬死不足以贖罪啊”
“起來”劉子凡大喝道:“不要隨便下跪,在監獄裏受了什麼委屈就跟李陽說,他會給我帶話,你放心,哥哥都打點好了,不會有人爲難你的,你安心待着,過段時間爸媽會來看你的。”
劉婉婷死死咬住下脣,使勁點頭,眼淚洶涌的流出。
他把兩袋東西放在臺子上,說:“這是媽媽給你準備的一些日用品,你放心用,不用擔心不夠,過兩天會再給你送的,天氣涼了,這是一些厚重的衣物,不要委屈了自己。”
劉婉婷再也說不出那些狠心的話,只是不住的流着淚點頭。
交代的差不多了,劉子凡嘆口氣,說:“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就拖李陽給我帶話。”
說完深深看了妹妹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
劉婉婷擡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透過朦朧的淚眼,看着哥哥左側手臂空蕩蕩的位置,眼淚忍不住洶涌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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