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糼容”高夫人尖叫着撲過來,撞開季唯,把姜糼容緊緊抱進懷裏。
加上穿越那一回已死過兩回,可是對於再翹一次辮子,姜糼容還是很害怕,撲進高夫人懷裏抖顫不已。
薄李氏和白氏都下馬車了,高夫人和姜糼容抱在一起時,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蒼白。
薄李氏只想使姜糼容難看,沒想謀害姜糼容性命,她讓人找來這夥乞丐,打好的算盤是,讓乞丐羣把馬車圍堵走不了停下來,而後一個乞丐衝到高夫人馬車前使狠把高夫人嚇得尖叫了,姜糼容聽到尖叫聲定會衝過去探視高夫人,這時那個乞丐就把姜糼容抱住,使姜糼容在人前受辱丟盡臉面。
萬沒料到姜糼容退避得太快跌落山崖。
差一點就弄死一條人命,薄李氏驚怕不已。
白氏憂的卻與薄李氏不同,她比薄李氏心計多,先前見突然遇上刑部的人,就有心讓計劃不要實行了,奈何衆目睽睽,心腹丫環婆子又都在後面,自己要出面使眼色讓乞丐停下來又不能夠,只能乾着急,此時見季唯救上姜糼容後,面色沉沉直盯那個乞丐,暗暗叫苦不迭。
季唯朝那個乞丐一步步逼近,一想到剛纔稍遲得一遲,姜糼容便會落進崖底屍骨無存,心裏就恨不得將那個乞丐碎屍萬段。
他最不屑嚴刑逼供的,但今日此時,他決定違例。
“大人,那女子是自己掉下山崖的,與我無關”那乞丐見季唯雙眸陰陰沉沉寒如堅冰,嚇得不停後退。
“是麼”季唯淡淡問,拔過身邊一差役腰間的佩刀朝路側一棵樹揮去。
他不是武者,然而怒氣使力氣暴增,那棵樹被他一刀斬斷,分成兩半,上半身砰一下橫倒到山路上。
“大人,你身爲朝廷命官”乞丐嚇得面色慘白,退得更快了。
“身爲朝廷命官怎麼了”季唯嘴角微微上挑,帶着迷人的笑意,雙手揮舞着大刀,耍雜技一般步步進逼。
雪亮的青鋒映着鮮豔的笑容有種不出的妖異,彷彿在你不是那女子是自己掉下山崖的與你無關嗎官也沒做什麼,你是自己掉下山崖的。
背後就是萬丈懸崖了,那乞丐兩腿哆嗦,一陣水流從他褲襠漱漱灑下。
“大人,我招供,我是受人指使的。”
撲通跌跪的聲音如喪鐘,白氏迫切地往薄李氏靠近過去。
“姑奶奶,你讓誰和這些乞丐聯繫的在後面車上嗎”
“我奶孃翁媽媽,就在後面車上。”薄李氏懊喪不已。
她只是指使人讓姜糼容出醜,又沒出事,不需被治罪,可這事定會張揚開給呂風知道,呂風是個疾惡如仇的人,自己行這樣陰私的事,落在他耳中薄李氏想到在少年時的情郎心中自己變成一個心胸惡毒狹窄的婦人,就急得要掉淚。
那乞丐已經招供了,季唯在問他指使他的人什麼模樣,薄李氏眼裏終是忍不住落淚,花枝顫抖。
白氏看了看她,薄李氏和呂風私奔時,她已嫁給李宗權,薄李氏和呂風的事情知曉的,心念一動,了出來,大聲道“我指使的。”
這件事就是白氏謀算的,她的辭自沒有破綻。
事情看着不,其實不大,白氏是五品郜命夫人,李逸目前官雖卻是天子近臣,追究下去並不能拿白氏怎麼樣,姜糼容心念電轉,推開高夫人,朝季唯行了一禮,道“季大人,此事是侯府家事,就不勞衙門插手了。”
高夫人聽得姜糼容不追究,嘴脣蠕動了一下沒反對。
讓衙門治丟了侯府的臉,又不能治狠,還不如找丈夫主持公道。
放過白氏怎麼可以可是,白氏和乞丐的辭一致,只是要使姜糼容出醜,方纔的情景衆人都看在眼裏,姜糼容雖有生命危險,可那是她失足掉落懸崖,不能治白氏和乞丐謀殺之罪。
辱人面子沒有懲處的相關律例,侯府和李逸的面子擺在那,抓了白氏上衙門連打一頓棍棒都不能夠。
只是申斥一番沒有意義。
季唯默思了一下點了點頭同意。
不追究白氏,那個骯髒的乞丐卻不能放過,當場命差役帶到衙門關禁半月。
差役揪了那乞丐到一邊去了,耳畔風聲呼嘯,方纔的恐懼此時更清晰,季唯看瑟瑟發抖的姜糼容,視線幾番移開又回去。
姜糼容見他看自己,猛想起還沒向季唯致謝,忙道“多謝季大人相救。”
因爲寒冷也因爲害怕,牙齒打顫,聲音含混不清。
季唯心裏很想緊緊抱住眼前嬌的身體,給她力量給她熱源,臉上卻一點多餘的表情沒有,淡淡道“職責所在,些須事不足言道。”
公事公辦的聲音冷得要凍死人了,姜糼容腹誹咱們多少有點兒私交吧用不着這麼打官腔吧
像是迴應她的不滿,季唯湊前一步,聲道“我剛纔瞥得白氏和薄李氏神情不對,這事恐怕是白氏替薄李氏頂包的,或者這事是兩人合謀,讓你姨媽回去後別窮追不捨,省得招你姨父討厭。”
沉暗的天空,因他的低語變得燦爛,姜糼容心中的恐懼因他體貼的話語略淡的,看着季唯,難過地問道“我姨父偏心白姨娘你也知道”
這又不是祕密,何況李逸是天子近臣,負責爲皇帝起草詔書,在朝堂中風頭甚勁,同在官場哪能不知
妻妾爭寵是內宅的事,一個大男人不便什麼,季唯抓緊時間問起自己掛懷的“孟沛陽有沒有再糾緾你”
“有。”姜糼容覺得很委屈,嘟着嘴,用連自己都不自覺的撒嬌口氣道“狗皮膏藥似的,撕也撕不掉。”
“孟沛陽愛玩愛鬧,卻不是不懂分寸不知進退的人,怎麼就對你這樣胡攪蠻緾呢”季唯喃喃,像問姜糼容,又像是自言自語。
誰知那傢伙發的什麼瘋癲病,姜糼容正想向季唯討主意,高夫人回來了。
禮貌地謝過季唯後,高夫人拉着姜糼容上了同一輛馬車。
車隊後面的作前面回城,不上三仙庵玩了。
車輪子滾動後,姜糼容趕緊和高夫人回去後別追究白氏,白氏是替薄李氏頂包的。
“難道就讓你白受驚了一場”高夫人很不甘心,甥女方纔差點跌下山崖喪命呢。而且,不追究,顯得她這個正室忒好欺負了。
姜糼容也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抓到把柄不用太浪費了,可是追究不了大責任只撲騰幾個浪花還不如做寬容大度樣。
何況李宗權也許會和白氏離心情疏愛淡,對自己妹妹卻不可能責備些什麼的。
“不如這樣,姨媽,你也別和姨父什麼了,我回府後就病了,然後你到處請大夫來給我看病沒治好,就請和尚大師來念經什麼的,傳揚開讓人家都知道我因爲受驚嚇重病不起。”姜糼容道。
“有道理,用人言唾沫來殺她,讓李逸因爲這個惡毒的娘擡不起頭來,讓你姨父就算愛她也不能再表露出來。”高夫人連連贊同,眉頭一皺又搖頭“大夫好收買,只是薄太醫那裏不好忽悠,你一直病着,你姨父會讓他過來給你診脈的。”
薄染衣的爹這個太醫親戚是個麻煩,姜糼容思着,忽一下坐直身體,兩手狠攥着衣袖,快把袖子扯裂了。
假孕和假落胎脈象的藥定不是尋常的藥物,上輩子陷害自己的那人,會不會是有個太醫爹爹的薄染衣
“糼容,怎麼啦”高夫人見她突然失態,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姜糼容搖頭,揉了揉額頭道“姨媽,要不咱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先什麼事都不要做吧。”
敵在明已在暗,防不勝防,那假孕的陰招再來一次,自己就百口莫辯了。
暫時先按兵不動,不要把敵人逼得太急,揪出那個陰險人再來個一打盡罷。
姜糼容想按兵不動,季唯卻不作如此想。
人言可畏這一招他比姜糼容還先想到,不能用刑法懲罰白氏,那就用軟刀子殺人。
當然,他會做得所有事都與姜糼容撇清,讓姜糼容和高夫人在李宗權面前是清清白白的。
下了三仙山後道路通暢,季唯帶着刑部的人從後面越過李府的車隊先進了城,在他隱隱約約的授意下,刑部的差役變身大嘴巴長舌婦到處宣揚,姜糼容一行人還沒進城,李宗權在府裏已聽到下人從外面傳回來的紛紛揚揚的議論。給力 ”xinwu”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