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案頭香 >第三十三回
    薄李氏自己當年與呂風便是沒成親便嚐了男女情事,怕薄染衣也這麼着呢,當下拖了薄染衣便回家去。

    母女倆常來常往的,衣物也不用收拾,兩府都備着,也不去向李宗權高夫人面辭了,實在是三兩天回一趟,有時一天跑兩回,跟出去自己家似的,只使丫鬟去告知一聲便可。

    高夫人巴不得薄染衣回去,不要留府裏勾引李昂。

    白氏沒受罰,卻也老實了許多,沒到高夫人跟前婀娜多姿展現她的嬌美,高夫人一時間更加神清氣爽。

    年到了事兒不少,高夫人有心讓姜糼容幫着管家,慢慢造成她是大少夫人的聲勢,遂讓姜糼容幫着管家。

    沒有實證還沒找出粉妝的動機前,姜糼容怕打草驚蛇,亦且前世的事和季唯季唯能鎮定地接受,高夫人卻不一定,於是姜糼容沒和高夫人出粉妝的底,只借着管家的便利,和高夫人提出給粉妝單獨安排一個院子住。

    粉妝到來後撩拔得李宗權對白氏越來越不喜歡,平常又對姜糼容很好,照顧得無微不至,高夫人自是無話,侯府空院落有好幾處,也不缺幾個下人,她挑了一處頗精緻的名問梅居的院子給粉妝,另隨姜糼容的份例拔了兩個貼身一等丫鬟,四個粗使侍婢和兩個婆子。

    因着過年給姜糼容縫新衣打新首飾,高夫人捎帶着也按姜糼容的份例給粉妝辦了,正要一起命人送去清芷榭,當下便分拆開,一份送清芷榭給姜糼容,一份送問梅居給粉妝。

    “姐,粉妝當不起你和夫人如此厚愛。”粉妝含着淚不想離開。

    “昨日白姨娘敢那麼污衊你,就是把你當侍婢看待輕視你了,咱一定不能再給她有下一次機會。”巫蠱事件恰給姜糼容找到藉口,姜糼容堅不改口,笑拉粉妝“走,過去看看你的新居,姨媽揣度着你的喜好挑的,你肯定喜歡。”

    侯府沒有差的房子,因過年有客人往來要住宿,房舍有不齊整的地方先前都拾掇了,問梅居更是空着的院子中最精緻的,格局相當考究,窗明几淨,進門靠着院牆一樹紅梅在寒風裏怒放,屋後有個花園,藤蔓繞垂清雅無比,房間裏面的傢俱一式的梨花木,堅固精緻,牀很大,被褥枕頭鬆軟乾淨,透着淡淡的甜香。

    “這是姨媽剛給你做的新衣裳,還有戴的頭面首飾。”姜糼容笑着打開梳妝檯前的匣子,指指一邊放着的衣裳。

    首飾有蝴蝶金釵,珍珠碧玉步搖,紅梅簪等四套。衣裳則有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裙,雲煙錦繡雙蝶水紋裙等,裙配衫共八套,另有狐毛披風等。

    “姐,我”粉妝看着姜糼容,眼眶紅紅的。

    姜糼容在心中暗歎,看這時的粉妝,真不敢想像,自己上輩子的枉死有她的功勞。

    深吸了口氣沉澱下思緒,姜糼容笑道“以後別喊我姐,不然,不等別人來糟蹋,已顯得咱們自己看不起自己了,都喊名字,要是你不介意,也跟着我喊姨媽姨父。”

    “糼容。”粉妝低喊了一聲,輕咬下嘴脣,道“夫人和侯爺那,我還是不改口了。”

    也好,高夫人不在意,李宗權那裏,恐怕不會喜歡多個便宜甥女。

    把粉妝安置了,接下來,便是給李昂下瀉藥嫁禍白氏的事了。

    直到除夕團年宴,姜糼容和高夫人都找不到機會。

    李逸和李昂兩人這兩日整天出去訪友不着家,白氏待在她的院子裏又不踏出門半路,約束着院子裏的下人也不讓外出閒晃,讓人無計可施。

    “過完年你表哥肯定和李逸又是整天出去的,沒幾日開朝了李逸又進宮去,他不在府裏,搞出事來也沒用,怎麼辦年夜宴上動作”高夫人很糾結,大年夜的兒子卻這一瀉若是拖到大年初一,極是不吉利。

    “還是不要了吧,不能爲了做套害別人,把表哥也套着了不好,表哥開春還要參加武舉,要圖個一年的好兆頭。”姜糼容搖頭。

    團年宴擺開了,白氏卻連來都沒來,只使了丫鬟來傳話。

    “白姨娘,心中有愧,在菩薩面前許了願喫齋一個月,不來了。”

    喫素也可以到膳廳來與家人坐在一起做個樣子,大過年的像什麼樣李宗權面色有些陰沉。

    巫蠱事件後他看在兒子面上沒責罰白氏,心中到底生了嫌隙,這兩日都沒去白氏房中留宿,此時聽得白氏大年夜也不出來與一家人團聚,更加不悅。

    “爹,母親,子揚替娘向二老賠罪。”李逸長揖到地。

    他身上穿的錦袍是御賜的,極稀罕的月華錦,行動間光華閃爍,清貴逼人,讓受禮之人不由得感到心怯。

    高夫人不由自主微側了一避過不受他的大禮,便是李宗權,也急忙伸手去拉他,“爹知道你懂事,你娘唉,不了,隨她吧。”

    團年飯都不出來一起喫,院子裏的丫環婆子都又一直約束着不給出院子,姜糼容明白了,李逸應是猜到她和高夫人要反撲要陷害白氏,故暗裏交待白氏隱避。

    好聰明的人,連季唯想出來的辦法都能預先料到。

    這麼七竅玲瓏的人,比她姨媽手段不知高了多少,白氏又得寵,他卻沒因勢施爲趕自己姨媽下臺,他心裏是什麼想法呢

    真的是兄弟情深還是另有隱情

    似是注意到他的視線,李逸落座後淺笑着舉起酒杯對姜糼容柔聲道“糼容,二表哥難得回家一趟,和二表哥乾一杯。”

    兩人座次挨在一起,他身材高挑,比姜糼容高出許多,舉杯時又朝姜糼容靠了靠,姜糼容整個人給他籠在陰影裏,頓時感到大山罩頂似的沉重壓力。

    明明很溫雅的人,臉上是迷人的笑容,卻讓人感到分外不自在。

    姜糼容強作鎮定舉杯“二表哥的是,祝二表哥前途無量。”

    “幹。”李逸和她碰杯,卻不喝,舉着酒杯對隔着姜糼容的李昂道“大哥,咱兄弟倆也得碰一下。”

    李昂樂呵呵笑道“子揚就是規矩多,自家兄弟喝酒還碰什麼杯。”嘴裏不贊同着,杯子卻已舉起來,和李逸手裏的杯子叮鐺碰撞了一下。

    兩人在姜糼容面前碰杯,姜糼微往後退,卻不料李逸同時到她背後,姜糼容又急忙向前,卻動不了。

    “糼容,別動,子揚束髮側垂下來正好纏上你頭上的髮釵了。”李昂叫道,

    李昂靠近幫姜糼容解,半天卻拉不開。

    “把我的頭髮扯斷吧。”李逸笑道。

    “不行。”李昂平時大刺刺,這時卻很是避諱,“大過年的,你素常身體就不是很壯實,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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