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玉石那可不是說想切就能切出來的,哪怕是在這一行沉浸了一輩子,研究了一輩子的那些專家,都不敢放出這種狂言,他們也頂多是能夠判斷哪一塊原石裏面出現玉石的機率更大一些,對於品質幾乎難以作出判斷。
所以大家此刻期待的,反而是餘飛他們輸掉以後,卜強要怎麼給陳元凱兌現賭注?
沒有人看好餘飛和卜強,所以對於切石師傅和那塊原石的關注度也不是很高。
切石師傅這會兒也有些心灰意冷,覺得這塊原石基本上是沒有可能切出來玉石來了,至於卜強寄希望於品質很好的玉石,那在切石師傅看來,那壓根兒就是天方夜譚,根本沒有可能。
切石師傅因爲切過的原石特別多,哪怕是沒有專門研究過,多多少少也積累了一些經驗,也認爲這塊原石從表面上看起來不像是能夠切出來玉石的那種。
心裏想着這個念頭,但他的工作就是切石,所以哪怕是覺得不可能,那也要將一塊塊原石最終徹底切開給客人展示出來。
咔……
切石師傅一邊想着,一邊擡起了切割設備,因爲這一刀已經切到底了。
他慢悠悠的將切下來的石皮拿起來,給卜強展示了過去,甚至自己內心認定可能性很小,他自己都沒有去看一眼。
但是卜強看到那塊石皮的時候,頓時就愣在了原地,變成了一個雕塑,在原地愣了幾秒之後,就像活了過來的雕塑一般,才緩緩的開始吸氣。
卜強的表情終於引起來了很多人的注意,那震驚之中帶着壓抑着的狂喜之情,簡直太明顯了,沒有絲毫的掩飾。
這時大家才都急忙向那塊切下來的石皮上面看了過去,眼睛比較好一點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石皮上面有着一抹青翠的綠色。
那股綠色就彷彿春天剛剛發芽的嫩草尖一般,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感覺十分舒適,而且那綠色又如嫩草尖上的露珠一般,帶着幾分晶瑩剔透。
首先看清楚的人頓時就屏住了呼吸,感覺心跳開始如同跑車起步一般,猛然加速。
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夠判斷出來,這不光出綠了,而且品質非常的好,這顏色簡直太正了!
切石師傅也才向石皮看了過去,他剛剛自己都沒有去看,當他看到那綠色的時候,也愣住了。
愣了兩秒鐘,切石師傅急忙向剩下的原石看了過去,橫截面上有更大的一片綠色,比石皮,上面的還要清脆,還要誘人。
咕嘟……
切石師傅無法自控的嚥下去了一口唾沫。
因爲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切出來的竟然是極品玉石,這透明度,這水腫,他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親手切出來。
很多切石師傅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切出來一塊極品玉石,因爲極品玉石簡直太稀有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簡直不可能呀!”
切石師傅驚訝的看着橫截面,嘴裏喃喃自語,要是一般品質的玉石,他此刻早就擡起頭來,開始給卜強恭喜了,但眼前的這極品玉石已經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感覺就彷彿自己走在馬路上,看到天上飄下來一張彩票,拿去兌獎的時候,卻發現這是一等獎。
“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果然老天有眼,極品玉石,極品玉石啊!陳元凱,你可以叫爸爸了!哈哈哈哈哈……”
卜強看清楚之後,因爲過於興奮,激動到語無倫次,就彷彿一個傻子一般,但是他已經將事情大概講清楚了。
那大笑聲響徹全場,周圍的人全都寂靜無聲的盯着卜強,也沒有其他的雜音干擾。
剛剛還猖狂萬分的陳元凱此刻已經愣在了原地,他距離比較近,在石皮被拿起來的時候,他便已經看到了上面的綠色,然後從周圍人的神情,甚至剛剛擡起來的切割設備下面,看到原石上面那碧綠的玉石之後,他也變成了雕塑。
陳元凱此刻內心翻江倒海,就宛如海嘯不斷衝擊在陸地上面一般,將他整個人的精神拍打的粉碎。
這反轉簡直讓他無法接受,明明早已經勝券在握,覺得自己必然是最後的贏家,卜強根本沒有翻盤的可能,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卜強真的翻盤了!而且並未使出全力,餘飛選擇的十塊玉石,卜強纔拿出來第一塊,竟然就已經徹底碾壓了他。
極品玉石有多稀少,陳元凱再清楚不過,這整個賭石市場,這麼多年可能也沒有出現過幾塊極品玉石,竟然被卜強給切了出來。
陳元凱此刻覺得這是老天在和自己開玩笑,這是老天在故意針對自己。
“哈哈哈!陳元凱,你猖狂呀?你得意呀?你繼續顯擺呀?你不是認爲自己贏定了嗎?你現在還有什麼說的嗎?你啞巴了嗎?哈哈哈哈……”
卜強拿着石皮,激動萬分的衝到陳元凱的面前,生怕他看不清楚,將上面有着一點綠色的位置給放在了陳元凱面前,就差將這塊石皮戳進陳元凱的眼眶裏面去了。
不是當事者,絕對無法理解卜強此刻有多麼激動,這心情就宛如一個人被推到了菜市場,馬上就要到達午時三刻,就要開刀問斬的時候,有人騎馬快速向這邊衝了過來,手裏拿着黃色的聖旨,大聲呼喊“刀下留人!”一般。
刀鋒揚起之後已經要重重的落下呼呼風聲在耳邊響起,甚至皮膚已經感覺到了利刃割破的刺痛。
但隨着這一聲大喊,劊子手急忙將刀鋒向一側偏向過去,砍在了空氣上面,堪堪救下了卜強。
這種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又撿回一條命的感覺,自然能夠讓人欣喜若狂。
對於卜強這樣的人,要是讓他跪下來給別人磕一百個頭,還是一個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那和殺了他沒有區別,他寧可去死,都不可能做出這樣屈辱的事情。
所以他此刻高興的就宛如中舉的范進一般。
全場就剩下了卜強一個人激動的聲音,剩下的人全都沉默了,各自醞釀着自己的認知。
只有餘飛最爲淡定,站在原地,嘴角掛着淡然的笑容,就宛如一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世外高人一般,沒有欣喜若狂,沒有任何失態的表現,畢竟他早已經知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