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喜歡聰明人，秦嵐無疑是一個聰明人。
不過沒多久，臨淵臉的讚賞之色收斂了起來。
他滿是深意的望了一眼秦嵐，轉移開了話題，開口說道：“秦嵐，我們之間好像已經沒有什麼需要溝通的事情了，你做好準備吧！”
聽到臨淵突然開口說出的這句明顯有些無厘頭的話語，秦嵐忍不住身體一怔，望向臨淵問道：“前輩，您這句話是何意？”
臨淵掃了一眼炸裂成了石粉的九天劍碑，嘆了一口氣，沒有任何隱瞞的說道：“九天劍碑是這座山洞的核心，不管是九天劍域還是這座山洞都是由九天劍碑支撐。九天劍碑現在既然已經破碎，那麼這座山洞以及九天劍域會在不久以後發生爆炸，湮滅在無盡虛空之。而且因爲沒有了九天劍碑，山洞之的仙陣也失去了控制，閉合山洞的陣法根本不可能再度打開，這裏已經成了一個絕對封閉的地方，也是說，沒有其他手段，你永遠都別想離開這裏，只能夠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等到九天劍域和山洞空間的爆炸出現。”
秦嵐的心緒瞬間下沉到了谷底，沒想到那座古樸石碑竟然是山洞空間以及九天劍域的核心，石碑破碎以後的後果竟然如此的嚴重。
他剛剛纔藉助臨淵的力量殺死了金鼎真人那羣人，本來以爲已經高枕無憂，完全可以離開這裏返回清河村與自己的親朋好友見面，熟料下一刻聽到了這樣一個壞消息。
臨淵開口讓他準備，難道是讓他準備等待死亡的降臨不成？
如果是這樣，那也太讓他無奈了吧。
好在秦嵐尚未絕望，臨淵便再次開口說道：“你要做好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狀況。待會我會耗盡我的力量在山洞空間之打開一條通道，山洞之空間交錯，還有仙陣防護，我也不確定我打開的那條通道能不能成功通往山洞外面的空間。”
秦嵐剛鬆了一口氣，便又將那顆心提了起來，他關切的望向臨淵，很認真的問道：“前輩，您說您耗盡力量能夠在山洞空間之打開一條通道，那條通道如何我們且不說，我想知道耗盡力量以後您會如何，會從這個世界消失麼？”
秦嵐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不願意看到任何他所熟識的人在他面前消失。
臨淵對他而言，雖然不是師尊，但是絕對是一名長輩。
如果說打開一條通道會讓臨淵消失，那麼秦嵐情願待在山洞空間之等到空間爆炸的來臨。
臨淵眸子目光流轉，有些感動，秦嵐能夠如此關心他，說句心裏話，給了他一種他被本體分離開來以後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臨淵一瞬間變得熱淚盈眶了起來。
他很堅定的搖了搖頭，從側面回答了秦嵐的那個問題：“秦嵐，我本來已經要消失了，我的生命與九天劍碑息息相關，九天劍碑已經破碎，我也離消散不遠。在消散之前，能夠爲你打開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我覺得很值得，你不需要因爲我的消失而覺得內疚。”
秦嵐沉默了下來，一次見面臨淵已經說過他快要消散了。
現在又一次提起這件事，難免讓秦嵐心緒沉重。
臨淵看到秦嵐的神色，再次開口說道：“我打開的通道之可能會充滿危險，也許那條通道根本沒有出口，你會徹底的迷失在無盡虛空之；也許那條通道的出口會通往地球之外的廣袤虛空，你會被困死在廣袤宇宙之；也許那條通道會將你送往某些絕地，你一出現，會面臨死亡威脅；當然，那條通道也有極大的可能讓你迴歸地球……風險很大，可相對於坐以待斃，等待空間爆炸來說，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沉默無言的秦嵐點了點頭，神色更加認真的望向臨淵，感激不盡的抱拳一禮，“前輩，晚輩這一次亡命奔逃，本來是九死一生的下場，註定了要死亡的我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跡了，何況現在還有一線生機。夠了，足夠了，晚輩不敢再奢望更多。”
臨淵微微一笑，那種消失的欣賞再次出現。
他笑道：“你能夠這樣想，再好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我會做什麼，肯定也明白了接下來你應該做什麼，現在我抓緊時間，儘可能的爲你修正通道。”
說完那句話，臨淵不再理會秦嵐。
他踏虛而立，在山洞之不大的空間下邁步，盡最大可能爲秦嵐找準山洞外那方世界的座標。
以臨淵的能力，想要做到這一點根本不可能，他算是仙王的意念，歸根究底還是一道意念，能夠掌握的東西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開闢一條通道便很是困難了，何況還要找準座標。
過了足足一天的時間，在山洞之搜索座標的臨淵才停下來，落到了秦嵐身側。
盤膝而坐，休養生息的秦嵐睜開眼睛，他站起身來，開口對臨淵叫道：“前輩！”
臨淵擺了擺手示意秦嵐不需要多禮，肅然道：“我將山洞空間之所有的空間節點都捋了一遍，大抵能夠鎖定幾個點，在那些點，我挑了一個，我會在那裏爲你打開一條通道，進入通道以後，是生是死，是福是禍，看你的造化了！”
秦嵐抱拳鄭而重之的一禮，感激道：“謝過前輩。”
臨淵點頭應下秦嵐的感謝，轉身而行，徑直迎向他所說的那個點。
擊殺金鼎真人都不曾擡手的臨淵這一次格外慎重的擡起了他的手，他雙指併攏，如同一把利劍，利劍的劍尖正是他所說的那個點。
他眼劍芒閃動，再次確定了那個點可能通往的地方以後，這才猛然將他手指形成的劍鋒積蓄力量用力的插將了下去。
雙指形成的劍指像是插入堅鐵之一樣，寸寸沒入，直到手指根部的手背位置。
山洞空間太穩固了，算他攻擊的方向只是一個空間結點，也很喫力。
臨淵咬緊了牙關，臉青筋起伏，手背的青筋隱約有一種將要爆開的趨勢。
“給我開！”
幾番鼓盪力量，他手指插入的空間都沒能被撕開，讓臨淵有些懊惱，口當即發出了一聲大喝，更大一股力道從他身體之涌出。
那是一股能夠撕裂天地的恐怖力量，即便是秦嵐距離臨淵所在的地方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這個時候都不得不鼓動真元對他的身體進行防禦。
那片堅固的空間總算是開了，撕裂開了一條小小的豁口，豁口之漆黑一片，擁有着一種很強大的拉扯力。
在那股強大的拉扯力下，豁口不斷的變大，數息的功夫，已經形成了一道可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那條通道輔一出現，臨淵用雙手扯住了通道的兩邊，他要維持通道張開不閉合，所需要消耗的力量更爲巨大。
“秦嵐，抓緊時間！”
臨淵口發出了一聲暴喝，暴喝聲隱約有幾分顫抖。
鼓盪真元防禦着自身的秦嵐聞言，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身形一閃，到了臨淵近前。
他沒有任何矯情的動作，閃身沒入了那條黝黑的空間通道之。
臨淵猛然鬆了一口氣，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可容一人通過的那條空間通道急速縮小。
在那條空間通道尚未完全閉合的時候，臨淵也不知道響起了什麼，驀然開口對着那條空間豁口發出了一聲大喝。
“秦嵐，他日你若是能夠見到我的本體，請你告訴他，無情所換來的無敵根本不是真正的無敵，那種毫無破綻的光景只是夢幻泡影，一觸即破。”
空間通道完全閉合，臨淵一屁股癱軟在地。
他揚起腦袋環顧着四周，這個他待了無盡歲月的山洞，他要對這裏說永別了。
臨淵的身體開始消散，如同斑駁的光陰，撕裂成了碎片，然後湮滅成了齏粉，最終消散的無影無蹤。
而空間通道之，正在面臨空間力量撕扯的秦嵐像是有所感應一樣，淚流滿面。
他雙拳緊握，默默的在心呢喃：“前輩，您放心，有朝一日若是我能夠進入仙界，並且有幸能夠見到九天仙王，一定將您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給他！”
呢喃之後，秦嵐口彷彿是在宣泄一般，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大笑，聽不出他笑聲之蘊含的感情，似乎只是一種單純的發泄。
他所面臨的空間撕扯力在這一刻強烈到了極點，算秦嵐的身體強悍到了劫滅境極致，在那種巨大的拉扯力下也被撕扯的血肉模糊。
並且不知道何時，會被那種撕扯力弄的血肉分離，身首異處，那種感覺，完全不下於凌遲處死。
然而面對這一切，秦嵐所能做的只有被動承受。
不管是誰，面對空間的力量，都孱弱的像是一隻螻蟻，只能夠任由空間力量來擺佈，隨着空間力量形成的波濤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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