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內人心惶惶。昨夜城北李家祖宅那一道沖天而起的亮光,早已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流言如瘟疫一般傳播開來,有人說李家祖宅內鎮着的天罡地煞被放出來爲禍人間,也有人說是李家今年犯太歲,但無論哪個版本,金陵李家終究是倒黴的那一方。
本以爲是一場轟轟烈烈的盛世大典,到後來變成了意外迭生,李家三三少爺失了家主之位不說,連族長都被外人奪走,更有甚者,他祖宅還被毀於一旦,變成一片廢墟。
李長征當然不理會這些流言蜚語,他走在金陵城內的長街之上,看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熟悉地是,他在城下五百年,伴隨着這座城一起成長,陌生地是,這座城市五百年變遷,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傾城被喚醒,他身陷黑暗,那傾城一劍的劍招,似乎觸手可及,卻如隔了一層紗紙,始終參悟不透。
“今日,我便當着你的面,將你們金陵李家夷爲平地!”
五百年,時間並不會撫平仇恨,反而讓恨意變得更加極端,這口氣若不出來,李長征會被噎死。
李令才指着街道兩側的鋪子,“這條街上有十八家鋪子,其中十三家是我們李家的產業。”
李長征冷笑一聲,一揮手,整條街上的鋪子轟然倒塌,變成了一片廢墟,衆多商戶來不及躲避,便淹在了廢墟之下,死傷無數,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傾城怒道,“冤有頭,債有主,你這樣做,會觸怒神靈的。”
“神靈?”李長征哈哈大笑,“老子就是神!”
李令才心中也滿是驚懼,這哪裏是人,這分明是一個魔頭,而且是三境之外的魔頭。
來到善和坊。
衆人看到李長征,誤將他當作了李傾城,又看到李令才一臉恭敬的跟在後面,以爲是李傾城又奪回了家主之位,紛紛上前,道,“三少爺回來了。”
“三少爺?”李長征站在街上,冷冷發笑。
李傾城心中的怒火已變成了驚悚,他想要提醒衆人趕緊離去,可如今這副身體被李長征所用,根本不聽從他的使喚,李長征對他道,“不要枉費心機,省點力氣,或許你還能多活幾日。”
李長征對李令才道,“讓李家族人,嫡系後人都到武場之中,老夫懶得一個個找來殺了。”
不多時,三房十六支的長老,以及李少卿、李長生等二代弟子,都來到了武場。
李小花也不知所以,與李小草、李小樹皆是一頭霧水,當看到李傾城那一剎那,與先前衆人想法一樣,喜道,“傾城我兒!”
李長征怒目圓瞪,喝道,“我是你爹!”
李小花聞言一愣,心說怎麼才一日不見,輩分都整不明白了,莫非是練功也走火入魔了?
蕭金衍喊道,“李伯,此人不是李傾城!”
啪!
十三房李向中滿臉狐疑,向李令才投來疑惑的目光,李令才衝他搖頭,表示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你是李小花?”
李長征來到李小花身前,冷冷問道。
李小花道,“怎得,?武功精進了,你連你爹都不認了?”
李長征哈哈大笑,“也罷,我就讓你親眼看着,你們李家的人是如何一個個死去的。誰是十六房?”
十六房長老道,“老夫便是。”
話音剛落,十六房長老七竅流血,直挺挺躺在了地上。衆人大驚,眼前這“李傾城”,連動作都沒有,便以內力震碎了十六長老的經脈。
“十五房?”
衆人早已驚呆了,沒人敢應聲,遠處的家丁僕人望着這邊,也不敢過來,膽小之人,已開始回家收拾金銀細軟,準備跑路。
李長征隨手一指,“你是十五房?”
“不……不……”那人道,“我是十一房。”
“那你就加個塞。”
頃刻間,三房十六支,已有兩人斃命。
場內衆人既憤怒又驚恐,此人明明是李傾城模樣,可是殺起人來,卻如魔鬼一般。
李長征又來到一人身前,“輪到你了。”
那人顫顫巍巍道,“我……我哪一房也不是,我就一送開水的。”
李傾城眼見不斷有親人斃命,心中早已憤怒到極點,他竭力在識海之內撕喊,“住手!”
李長征哪裏肯聽,陰笑道,“怎樣,看着親人被殺,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李小花已坐不住了,他衝老老三使了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同時出手,一招霞光萬道,一招六道輪迴,一左一右,向李長征攻了過去。
這兩招在江湖上都是頂尖的劍招,而且兩人武功早已至通象境,一旦發動,整個武場之內,砂石飛起,天地真元充斥着整個空間,兩大通象高手的聯手一擊,就是宇文天祿、李純鐵之流,也不敢硬接。
但李長征不是他們,早在五百年前便已躍出了三境之外。
劍招雖凌厲,在李長征眼中,卻如童子舞劍一般,他微微探步,彈出兩根手指,聽得叮叮兩聲。
李小花、李小樹如遭雷擊,向後疾馳數十丈,重重摔在了地上,手中兩柄長劍,皆已斷裂。
只一招,兩人便已落敗,無再戰之力。
李長征冷笑連連,“五百年,天下武運沒落如斯,這個天下,還真是讓老夫失望啊。”
“那也未必!”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李長征轉身,看到了滿臉肅容的蕭金衍,手中持無名槍,平舉於胸前,戰意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