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沒什麼,在座的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常年行走江湖,與人結怨,哪個沒被人用這句話威脅過?哪個人又沒用這句話就威脅過別人?
但真正起到震懾作用的,是先前李傾城刺出的一劍。
一招可取人首級的劍法。
太快了,以至於所有人都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已經中招。明明沒有任何真氣波動,卻讓英雄樓內的空間發生了擠壓而產生嗡鳴之聲。
這就有些不講道理了。
我們代表武林,代表江湖同道,爲了武林和平和正義,來跟你談判,讓你交出傾城一劍,你卻用這等威脅人的方法來耍狠,可偏偏這句話還頗有殺傷力,這就讓人頭疼了。
真是豈有此理!
我們想要劍譜,你卻想要我人頭,這分明是羞辱人!
劍譜誠可貴,人頭價更高。若爲尊嚴故,兩者皆可拋!
點蒼掌門有些憤然,道:“別被這毛頭小子的話給唬住,難道他還有本事把我們在座人都殺了不成?”
其餘人心中卻在打鼓。
貌似應該大概其,李傾城有這個能力。有能力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傾城冷哼一聲,“你可以試試。”
在場羣雄,心中各有想法。像崑崙派這種列入八大門派排名不怎麼能靠前的,他們就想退縮了。傾城一劍的劍譜,就算到手了,有少林武當、峨眉點蒼,怎麼也輪不到他們,他們來這裏只是想湊湊熱鬧,若是把小命搭進去,那就不划算了。
場面有些僵持。
玄妙大師睜開了眼睛,出來打圓場。
“這又是何必呢?”他的聲音不疾不徐,“李公子練成傾城一劍,本也是可喜可賀之事,但是這一招威力太大,容易破壞江湖上的平衡,但也用不着搞這些脫離家族,一人對抗整個武林的事嘛。凡事,都可以商量。”
李傾城已是豁出去了,此刻若不強硬一些,說不定會給家族帶來無盡的麻煩,他反問,“此事,不可商量。”
“未必,未必。”玄妙大師道,“不如這樣,我們雙方各退一步。這件事是由江湖同道與武當少林共同提議,而我們兩派的方丈、掌教今日又不在,不如咱們往後推遲一段時間。如今,天下氣運有變,書劍山的人最近頻頻入世,攪得江湖上人心惶惶。十月初十,各大門派將齊聚少林,商議應對之法,李公子若是有意,可以應邀赴會,傾城一劍如何處置,可以在那時處理。”
李傾城聞言,這倒也是個辦法。他望向李小花,李小花也示意他先暫時答應下來。
玄妙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李公子要答應江湖同道,絕不使用傾城一劍。”
李傾城道,“好!”
無量子哈哈一笑,“既然誤會已解除,好歹也是喜宴,大家不用客氣,該喫喫,該喝喝。”
“慢着!”
李傾城大聲道,“對不起,這裏是英雄樓。我的喜酒是用來招待朋友和江湖英雄的,而諸位一不是我朋友,二在李某眼中也不是英雄,諸位想要喝酒,自己去找地方吧。”
他心中本就有氣,又怎麼會讓他們喝酒。這個老道,剛纔逼宮的時候,不見他說話,現在又想蹭喫蹭喝,門也沒有。
衆人呼啦一下,全都離開了英雄樓。
李傾城望着一桌子酒菜,道:“這些菜,都拿出去喂狗。”
衆人正在收拾,從門外走進來一黑一白兩位老者。
白衣老者道:“錯過了拜堂成親,酒席要是再錯過,這個罪名可就大嘍!”
黑衣老者道:“都怪你,半路上非要給一隻螞蟻接腿,要不是這事兒,咱們早就到了。”
白衣道,“我也是無心之過,一腳踩斷了它的腿。好歹都是醫門傳人,醫者父母心,又豈能見死不救?”
黑衣道,“喲呵,堂堂薛皮皮,殺人時不眨眼,爲一隻螞蟻,倒講起慈悲來了?”
白衣道,“我殺人,是因爲他們該殺。我救螞蟻,是因爲螞蟻不該死,一碼歸一碼。”
蕭金衍一瞧,正是醫聖、毒聖兩位前輩,白衣老者正是毒聖薛皮皮,依舊一副仙風道骨模樣,反觀醫聖薛包,穿得有些寒酸。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走了進來。
李傾城笑着迎了上去,“兩位前輩!”
薛包哈哈一笑,“沒來遲吧。怎麼酒席都撤了,怪可惜的。”
李傾城說剛纔七大門派之人剛走,咱們另開一桌。
李小花等人久聞醫聖毒聖之名,對於這種江湖人物,誰也不敢得罪,常年江湖混,誰還沒個三災兩難?這種人,平日裏連請都請不到,結果李傾城成親,卻親自上門道賀,誰也不敢怠慢。
蕭金衍也上前打招呼。
薛皮皮道,“隱陽城一別,我們兩人四處遊山玩水,正巧路過江南,聽說李傾城要成親,這頓酒,要是錯過,那就終身遺憾了。”
“哈哈!”
李傾城吩咐人另開了一桌,蕭金衍與李小花三兄弟作陪,李傾城拉上範老闆,範老闆卻支支吾吾,不肯同去。
“幾年前,我夫人找薛神醫看病,那個那個……”
蕭金衍看他這與其,笑着問,“沒付診金吧?放心,人多熱鬧,薛神醫不是小氣之人,我也欠了他許多銀子。”
衆人坐罷,薛神醫道,“你成親,我也沒什麼好送的,這是我倆兄弟新近配得幾顆丹藥?,就當是賀禮了。”說罷,他低聲對李小花道,“吃了它,專生兒子哦。”
李小花站起身,“多謝薛神醫。”
旋即將丹藥從李傾城手中拿了過去,道,“傾城,是藥三分毒,你還年輕,這個就留給爲父吧。”
薛神醫看到範無常,“你不是……”
範老闆囧然道:“我欠你診金的事,想不到你還記得?”
薛神醫微微一愣,尷尬笑了笑,“無妨,無妨,不記得了。”
這頓飯衆人喫得津津有味,只有薛神醫和薛毒聖兩人喫得有些不自然,酒足飯飽,薛神醫道:“我兄弟還有些事,就不多叨擾了。”
說罷,起身告辭。
蕭金衍道,“許久沒見,不如留下來住一夜,再把酒言歡?”
毒聖道,“怎得,逍遙六毒,你還想再來一遍?”
蕭金衍一聽,毒雖是好毒,但喫起來,副作用也大,當年腿軟,差點沒有掉茅廁裏,連連擺手,“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