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俠蕭金衍 >第424章 面聖
    蕭金衍一夜未睡。

    今夜之行,無論是平先生、那道袍高手,還有若干皇帝禁衛軍,表現出來的實力,遠超乎他的想象,更何況,還有一個尚未啓動的驚神大陣。

    這讓他對皇宮有了更清醒的認識。想要救李純鐵,憑藉蠻力這條路,根本不可行。

    水牢之中,李純鐵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樹”。究竟想傳達什麼意思?

    由於平先生就在當場,蕭金衍並沒有明問,所以這也成了一個謎題。

    天下的樹多了去。

    他又是指的什麼?

    蕭金衍回憶當時的情形,“好久沒有喝酒了”,難道與酒有關?

    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他明白李純鐵想要透露什麼了。

    樹和酒。

    登聞院中,有一棵古槐。

    據說這棵樹是建院之初,從泰山之上移過來的,已有千年歷史。

    古槐之下,有一罈酒。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蕭金衍算一個。而且,因爲他曾經惦記這壇酒,去偷酒之時被李純鐵抓了個正着,差點沒把他打的半死不活。

    他曾經問過李純鐵,對方卻諱莫如深。這些年來,一直埋在古槐樹下,從未動過。

    他決定去趟登聞院,一探究竟。

    天色將亮,蕭金衍混在出門採辦果蔬的僕役之中離開北周使館,拓跋蘭若並沒有阻攔。

    昨夜闖皇宮之時,整個京城已風聲鶴唳,城內有兵馬司之人巡邏,見到可疑之人便上前盤問。

    蕭金衍注意到,長街之上,多了許多身懷武功的便衣,雖然看上去是普通百姓裝扮,但是習武之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逃不過蕭金衍的眼睛。

    他依舊帶着莫家爲的面具,路上遇到了官兵阻攔,好在他手續齊全,又住在東安門,官兵也沒有難爲他。

    但他卻知道,以後在京城要小心行事了。

    登聞院在皇城以北,與皇宮隔着兩條街。從外面看去,黑色的院牆、黑色的大門、黑色的磚瓦,處處透着一股陰森之意。

    京城四大特務組織,登聞院成立時間最短,但在民間卻是最有威懾力,由於李純鐵的強勢和皇帝的信任,這些年來幾乎所有的大案、要案,都是登聞院辦理。

    登聞院直接對皇帝負責,四品以下官員,可以憑懷疑捉人,五品以下的官員,可以先斬後奏,就連御史臺那些沽名釣譽的人,寧肯罵皇帝、挨廷杖,也不敢彈劾登聞院,因爲,登聞院是真敢殺人啊。

    登聞院門口無人,甚至周圍連住戶都沒有。因爲這裏面,常年都會傳出鬼哭狼嚎聲,周圍百姓誰也受不了,就連平時走路,都會刻意繞行。

    只有幾個守衛,站在門口,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門口兩隻石頭雕刻的狴犴,張牙舞爪,目露兇光,有些無端闖入的小孩路過,看到狴犴,都會嚇得哇哇大哭。

    蕭金衍釋放弦力,將登聞院中的情形映入識海。他幼時經常跟李純鐵來這裏,所以對這個院子並不陌生。

    登聞院共有六處,各司其職,除了五處負責調查書劍山之事另有處所,其餘五處都在這裏辦公。

    蕭金衍探完路,躲在遠處,等待夜間到來。白天人多眼雜,稍有不慎,暴露身份,以後在京城就不方便了。

    他取出包裹,換了一副沒用過的面具。戴上去之後,顯得年輕了許多。

    一輛黑色馬車,緩緩停在了登聞院門口。有兩名守衛從內院出來,搬了馬凳,放在馬車前。

    簾子打開,車上下來一箇中年人。

    中等身材,四五十歲,國字臉,面有微須,目光矍鑠。

    正是溫哥華。

    當初在江南,他去調查黑龍壓身之事,最後“死”在蘇州,引起了一場官場大亂,也正是那件事後,宇文天祿在朝廷之中遭到了陛下的猜忌。

    如今宇文天祿倒臺,李純鐵入獄,整個登聞院都落入他的手中,小紅魚說過,溫哥華一開始就是陛下安排在李純鐵身邊的眼睛,從來就不是李純鐵的人。

    他有些奇怪,以李純鐵的精明,又怎會看不出這一點,難道是他隱藏的太深?

    這已不重要了。

    他出賣了李純鐵,那就必須死。蕭金衍雖不是嗜殺之人,但是有人動了他親近之人,他也毫不客氣。至於道德、君臣子綱,他纔不在乎。

    不過,並不是今日。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調查,不想打草驚蛇。

    就在溫哥華即將走入登聞院大門之時,忽然有人喝道,“奸賊受死!”

    一個人影從不遠處閃過,一劍向溫哥華背後刺去。

    有人偷襲!

    劍式極爲凌厲,頃刻間來到了溫哥華身後,就在刺客長劍即將插入他後胸之時,溫哥華身邊的一個護衛揹負雙鐗出手了。

    刺客的劍快,那人雙鐗更快。

    雨打白沙地,鐗打亂劈柴。

    噹啷。

    鐗劍相交,發出刺耳的金戈聲。刺客一擊不中,便要離去,用鐗之人怎肯退讓,雙鐗如風,繞到他身前,將他困了下來。

    兩人年級相若,武功相仿,兵刃雖不同,但招式卻有相近之意。

    蕭金衍已認出,正是登聞院四大護衛之二,傳劍、傳銷(簫),書、劍、琴、簫四人,本是李純鐵一手訓練,此刻卻鬥在一起,不必說,自是因爲李純鐵與溫哥華之爭。

    昨夜皇宮中,傳書曾以鐵箭助自己逃脫,今日又遇到傳劍刺殺溫哥華,這四大護衛,也終於反目成仇。

    傳劍一擊不成,陷入鏖戰之中。

    想要逃離,已是插翅難飛。登聞院四處各路高手,早已傾巢而出,將他困在長街之上。

    噹啷!

    傳劍的劍被擊落在地上。衆人將他困在中央,兵刃夾在了他脖子之上。

    溫哥華望着他,道,“傳劍,你可知罪?”

    傳劍一臉倔強,不屑道,“賣主求榮,戕殺同僚,姓溫的,你又可知罪?”

    溫哥華臉色陰沉,“李純鐵背叛皇上,密謀造反,我擒他是奉旨行事,何罪之有?”

    “呸!”

    一口痰落在溫哥華身上,衆人紛紛怒斥。

    溫哥華道,“四大護衛之中,我最看好你,江南一行,也帶你前去歷練,想不到到頭來,你卻執迷不悟,太讓我失望了。”

    傳劍道,“若知道你狼子野心,當初在蘇州,就讓人一劍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今日之惡果了。”

    “我說過,我是爲陛下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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