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這一切信息的宋葉終於明白，爲什麼白志斌突然這麼有底氣。
不過，她擡眼看向靜靜站在那兒裝子彈，檢查彈簧的冷酷少年，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擔憂。
“有時間廢話，不如好好看着，我怎麼破你的記錄。”徐子航的話音落下，手裏已經迅速託槍舉高，瞄準了五十米外的靶子，僅僅用了三秒鐘的時間，砰地一聲，第一槍就放了出去。
隨後，他迅速放出了第二槍，眉心緊繃地快速進入備戰狀態，連呼吸都沒有太大的起伏，他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達到了最佳的射擊狀態。
當青年反應過來，匆匆咒罵了一聲，放出第一槍的時候，徐子航第五發子彈已經出膛。
宋葉的訓練向來主張以實戰爲主，像是這種定點的靶子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練習的意義，而且敵人也不可能乖乖站着不動讓你打，所以她對少年出槍射擊的速度要求很高。
砰砰砰……後面的連續五槍，徐子航中間沒有絲毫停頓，直到放完最後一槍，他才放下手裏的槍支，卸掉裏面的彈夾，檢查完裝備之後，便氣定神閒地站在一旁。
而隔壁的青年這才堪堪打到第三槍，速度上的差距讓青年的情緒越加緊張，皺緊了眉頭，他必須努力深呼吸，才能克服壓力不讓手發抖，但是心思一旦分散，就已經失去了準頭。
整個第一場完結，在場所有人都靜寂無聲，直到大屏幕上先公佈青年的成績，六十七環。
“好樣的！”白志斌第一個站起來，憋得發紅的臉色還隱隱冒着青筋，他上前拍着青年的肩膀，“雖然沒有達到最佳水平，但是足夠秒殺掉很多新手。”他的藥石可就靠着他們拿回來了，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
“呵呵，白少，你的事情，我們自然都會盡力的。”青年擦了擦手心的汗，慶幸自己沒有因爲緊張而弄砸場子。
可隨即另外一個屏幕亮了起來，所有人都不禁一起擡頭，卻是瞬間被上面的分數震驚到失了神。
“八十六環……不可能……”白志斌盯着那個數字，感覺自己腦子嗡的一聲炸響，久久地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周遭一片驚呼，看着系統移近的槍靶，上面密密麻麻接近重點位置的地方，竟然有好幾槍都是十環以內，這樣的準頭，看得讓人心驚膽戰。
“第一局，你輸了。”宋葉站在邊上，涼薄着口吻，宣佈了比賽的勝利，“川子，下一個換你。”
她親自教導出來的人，槍法怎麼樣，她心裏最清楚。
可白志斌卻是不清楚，已經輸掉了一局，他不能再敗了，“下一局，我上。”
他咬着牙，上前一步站到射擊位置上，身後一票青年開始吹捧吶喊，“白少，用你八十五環的成績碾壓他們，讓他們看看，什麼纔是神槍手。”
八十五環，比剛纔徐子
不過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玩槍的經驗不可能比他多，運氣再好也不可能打出高分。
他理所當然地認爲徐子航是那個隊伍裏最好的槍手，所以眼下的比賽倒也沒壓力，調整完槍支的時候，幾乎跟王鐵川同時瞄準射擊。
砰砰砰……雖然在速度上，王鐵川稍快一些，但白志斌心中卻是不屑。
白癡，打槍拼的是準頭，又不是速度，待會打個空靶就有你哭的。
這樣想着，白志斌集中了精神，維持着自己的節奏，直到第二局結束，屏幕上方打出了他的成績。
八十二環。
身後掌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他勾起了嘴角，看向一旁神色清冷的宋葉，“小子，待會我再上一局，你別捂着東西不肯還給我。”那意思，他顯然已經覺得自己會獲得勝利。
畢竟一個業餘愛好者可以打出這樣的分數，已經是十分少見的。
忽然，周遭的歡呼聲戛然而止，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白志斌心中狐疑，剛想開口問什麼，卻見到宋葉那張冰冷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就像是天邊清冷的月色，美好卻不帶一絲溫度。
心中突然咯噔一聲，他猛地擡起頭，看向王鐵川上方的屏幕。
八十九環。
白志斌往後踉蹌退了一步，剛纔還自信滿滿的臉此刻全刻滿了驚愕。
宋葉帶來的這羣人，難道都是怪物嗎？
“你已經輸了。”兩場先勝者爲贏，第三場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宋葉雲淡風輕宣佈了結果，沒有高興沒有得意，好像一切都是那樣的理由當然。
而這份自信卻狠狠碾壓着白志斌的自尊心，他咬着牙，眼睜睜看着那塊藥石落入宋葉的手中，心中充滿了不甘，心思急轉之間，他靈機一動，站定了腳步，突然道：“比賽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從頭到尾，你連一場都沒上過，這分明就是不公平。”
宋葉剛把協議書揣進兜裏，聞言，眼神就淡淡瞥了過去，“所以呢？”
被一眼瞧得有些犯怵，白志斌的口氣頓了頓，卻還是硬着頭皮繼續道：“你有本事就下來跟我比一場，誰贏誰就是藥石的主人，敢不敢？”
“哼，你耍賴，分明說好是兩場連勝就算贏，宋葉已經贏了兩場，你又想推翻先前的結果，憑什麼。”王倩倩也衝出來維護宋葉，便是這白志斌一開始先招惹他們的，贏他一塊藥石還算便宜了他呢，現在還出爾反爾。
“那又怎麼樣，先前的都不算，他沒出場，那都不算比賽。”白志斌也當真就不顧臉面耍無賴，氣得王倩倩直想撓他。
宋葉卻是徑直走到槍械臺那邊，拿起一把手槍，“好，那就一局定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