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個成年男人的拳頭,再沒有殺傷力也會疼,那老兵當下就被揍得一個後退。
“臥槽,你小子找死,唔……”張奎見狀不妙,剛要上去制住董千,腳還沒邁出去,臉上就捱了一拳。
“呸,別忘了還有老子。”丁黎轉了轉手腕,斯文俊秀的臉上擺滿了不屑跟鄙夷,沒有了手術刀,他也照樣可以宰人。
這邊新兵跟老兵起了衝突,而且還是衆目睽睽在訓練員休息的小木屋前邊,端着餐盤路過的老兵心道要糟,上去一圈就把人圍了起來。
“誒誒誒,都消消氣,年輕人火氣別那麼大嘛。”
“對對對,懂點規矩,惹毛了屋裏頭那位,可沒好果子喫。”
……
幾人上前雖然是笑呵呵勸說着,可手底下卻是分毫不客氣,野狼,丁黎跟董千都被老兵一人一個箍住了脖子死命往下壓制,明顯是要讓他們服軟。
張奎也迅速反應過來,上去一圈就揍在丁黎的肚子上,“敢在老子面前動手,讓我教教你這麼做人。”
“嗚……”丁黎結結實實捱了一拳,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可恨的是嘴巴卻是給人捂住了,只能發出悶哼。
“嘿嘿,小輩對長輩要懂得忍讓,不然以後很難相處的。”捂着丁黎嘴巴的老兵嘿嘿笑着,又把人摁着往張奎跟前遞過去。
這種下馬威,在這種地方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一般新兵蛋子聽過這一年半載混成了老油條,回頭也照例收拾新人。
張奎在隊裏的資歷最長,算是老大哥,他帶頭收拾人,訓練員一般都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會兒聽見外邊騷動,也只當是見怪不怪。
可變故的發生,也往往就在這樣的一瞬間。
起因是張奎等人佔盡上風,揍了一拳還覺得不過癮,捏着指關節咔嚓咔嚓就想給丁黎來第二拳。
可拳頭剛一揮出去,半空中就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給截胡了。
張奎一愣,擡眼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正是美得不像話的宋葉。
“呵,怎麼,自己湊上來找揍啊,待會破相可別哭。”張奎咧着嘴,惡劣的目光在宋葉那張臉上肆無忌憚地掃過。
後者聞言,卻是連眉毛都不擡一下,“原話奉還。”四個字清清淡淡,一說完,少年手中的力道猛然增大,拽着張奎的胳膊往下一壓。
饒是一米八個頭的張奎,此時就覺得手腕掙脫不開,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樣,一股大力使得身體徑直往地上撲,微微彎曲的身體前傾,還沒反應過來,少年的膝蓋就已經頂上了他的胃。
“唔,嘔……”大中午剛喫飽,進食速度又快,東西壓根就沒來得及消化,張奎被一膝頂上去,登時就覺得胃部一陣抽筋,張嘴就把飯全吐了出來。
接着,少年的動作加快,曲起手肘準確朝着對方
的脊椎砸下去,膝蓋一收,便讓張奎直挺挺地撲街在了地上,順便把自己吐出來的飯菜再啃了一遍。
等到張奎倒地,跟他同-夥的幾人才變了臉色,罵了一句髒話,轉身就朝她攻擊了過來。
左邊的剛一伸手,宋葉一個閃身避過,眼角瞥到右邊的人影,當下肩膀一撞,再加一腳踹過去,直接就讓左邊跟右邊的兩人都撞到了一起。
因爲是近距離混戰,這兩人的拳頭砸到了對方的身上,閃躲不及直接就倒了下去,順帶壓倒一大片掩護的圍觀羣衆。
一連串的人全給壓倒了,人羣不可避免發出了騷動,屋裏邊的訓練員也不得不走出來看情況。
結果見到倒下的不是新兵菜鳥,而是老兵,當下也是一怔,言語上的氣勢弱了幾分,“怎麼回事?”
乖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能輪到老兵給栽了。
彼時衆人見訓練員出面,紛紛不敢再放肆,野狼三人脖子上的手也被鬆開。
“呸,孫子……”野狼氣不過,攥着拳頭就想不管不顧撒開力氣揍人。
半道上卻是給宋葉攔了下來,擡眼掃向目光銳利盯着這邊的訓練員,一臉面目表情道:“他們幾個摔倒了。”
訓練員一聽,眉頭一挑,語調都跟着上揚,“哦?是這麼回事?”訓練有素的鷹組成員走個路還能摔得這麼慘,還是第一次見着。
“嗯。”宋葉點了點頭,清冷的面孔撒謊都不帶停頓的,轉身就朝着張奎伸出了手,“張哥,沒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聽這口氣尊重的,不知道的還以爲真是好戰友呢。
野狼嘴角一抽,心道這小子心黑。
董千那邊也看清了情形,笑呵呵上前,衝着剛纔兩人抱團摔倒的老兵伸出手,“呵呵,前輩走路真不小心,晚輩扶您一把?”
地上幾人聽了差點氣吐血,這丫的明晃晃是拿自己剛纔的話膈應人,嘲笑他們老胳膊老腿不利索呢。
可形勢比人強,訓練員在場,要是說出是雙方起了衝突,那一整隊都得跟着受罰。
張奎是個老人精,這些道理他當然也懂,所以擡頭看着宋葉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儘管恨得牙癢癢,卻只得妥協。
“那就謝謝了。”伸出手,張奎的大掌握住少年幼小的手掌,接力站了起來,臉上沾着米飯形容狼狽。
在訓練員看不見的地方,張奎跟宋葉的兩隻手還緊緊握在一起,藏在背後互相較勁。
張奎是看準了宋葉早上訓練過度手沒力氣,還想着能夠扳回一局,但卻不曾想一用力,對方的力氣竟是出奇的大,一瞬間咔噠咔噠,他覺得所有指關節都要錯位了,疼得他臉色一白,不由得又是一陣悶哼。
“嗯?”訓練員的視線斜斜撇了過來,看着像是連體嬰一樣的兩人,並沒有戳破。
“沒,沒事,就是摔,摔疼了。”張奎好不容易掙脫開了宋葉的魔爪,應話的時候那笑得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