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發現了，自己就算記憶不存在了，身體的某些本能還有保留。比如，她對秦湛的心軟，對他的心動，對他的予取予求。
寬大柔軟的牀上，秦湛矯健的身軀牢牢將少女覆蓋在身下，脣瓣之間相互碾壓，摩擦出炙熱的溫度，空氣裏的水分逐漸變得潮溼而熱切，交纏在一起的身影遊走在爆發的邊緣。
宋葉覺得清明的腦子從未有過的迷糊，像是煮沸的開水咕嚕嚕，思緒都成爲了上空蒸發的水汽，渾身的感官都被身上的大手掌控，欲0望支配了大腦。
可是好半天，在這一壺開水即將燒斷線的時候，身上的男人卻是突然撤開了身體，緊緊摟着她，覆在她耳邊呼呼喘着粗氣。
“嗯？”宋葉迷迷糊糊摸到他後背一層滾燙的汗水，指尖在肌理上忍不住遊移，尚未清明的腦子裏只覺得事情結束得太快，於是下意識發出了一聲困惑，甜膩的聲音夾着一絲沙啞，勾得人心頭酥酥癢癢。
秦湛渾身一僵，很想堵住她的嘴，再來一場甜蜜的體驗，可是，“你還未滿十八歲。”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緊繃沙啞得就像是要崩壞的琴絃。
未滿十八歲？
宋葉在他懷裏一怔，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會兒高漲的情緒回落到正常的平衡點，她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私心裏，她其實並不在意年齡，也覺得現在發生點什麼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意外地，秦湛似乎在年齡這個問題上格外在意，好半天，他終於平復了衝動撐起身體，看着身下略帶疑惑的宋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聽話，你太小，我怕傷了你的身體。”
宋葉撇撇嘴，打掉他的大手，有些無語。
這話說得好像是她多飢渴一樣。
不過後來確實換成了她去洗澡，出來的時候正看見秦湛在用她的電腦查看東西，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代碼數據。
宋葉挪開視線沒有再看，而是走到另外一邊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
“過來看看。”倒是秦湛發現她離得太遠，所以將人招呼過來，一把摟在了懷裏，接過她手裏的毛巾，細細幫她擦乾頭髮。
那電腦就這麼大喇喇擱在面前，宋葉不想看都困難，視線一瞥過去，立刻就認出了代碼的程序，“你在破譯東西？”
“嗯，蜘蛛脖子裏的芯片，目前已經快要完成了。”秦湛神色平靜地說着，一點也沒透露自己在其中花費了多少心思。
“用了一年？”可宋葉卻還是察覺到了，眼睛看着屏幕上不斷刷新出來的程序，心中也瞭解其中的複雜。
“嗯，這是彼岸花的慣用系統，防護很嚴密，所以花的時間比較長，但也可以確定，他們至今沿用的還是這一套系統。”所以只要破譯了這塊芯片，也就
能解除宋葉脖子裏的定時炸彈。
至少目前距離宋葉解除危險又近了一步。
對於秦湛的用心，宋葉很是欣慰，後來也跟着一起參加破譯的工作，一頭扎進去忘我地在鍵盤上敲動着，連頭髮什麼時候被擦乾的都沒注意。
一天時間就這麼泡在酒店裏，直到夜幕降臨，秦湛領着人下去吃了頓飯，回房間的路上，他才詢問了宋葉的意見。
“你要聯繫家裏人嗎，聯繫方式我這裏有。”過去了一年的時間，雖然雲華她們已經接受了宋葉死亡的事實，但是內心深處的傷痛卻不曾減少，雲華跟袁松也一直沒有再要孩子。
“她們的情況，現在怎麼樣？”宋葉還是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生活，乍一聽有家裏人，還是有些恍惚，但對於雲華跟唐一笑的存在，卻並不排斥。
“宋雲華流產沒了孩子，現在身體沒有問題，唐一笑被大火燒傷，這一年也接受了幾場手術，現在皮膚恢復得也算良好。”秦湛將情況一一給她詳細做了說明。
“嗯，那就好。如今我的身份，還不適合跟她們接觸，石市那邊，還是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回去。”宋葉知道一年前是彼岸花的人綁走了自己，而且蜘蛛也是死在自己手裏，難保家裏人的情況也被對方所熟知。現在自己脖子上的芯片有定位，沒有取走威脅之前，不好再將家裏人拖下水。
秦湛知道她的擔心，也尊重她的決定。
“只是，蕾娜分明知道我跟你的關係，爲什麼還要派我來竊取資料？難道她就沒預料到我會倒戈相向嗎？”這個問題，是宋葉一直盤旋在心裏的困惑，直到回到房間，她還想不明白。
秦湛卻是在玄關將她摟住，低低的聲音裏藏着一絲恐懼，徐徐爲她解釋，“彼岸花之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逍遙法外，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的技術科研能力。他們在世界各地大量招收有天賦的少年進行潛力開發手術，這是風險極高，存活率僅有百分之一的手術，一旦手術成功的人，能力會被激發到最大化，而記憶就會被全部抹殺。再加上殺手被植入脖子裏的芯片控制，除非是死亡，否則終生都會效忠他們。你是這百分之一里邊存活下來，並且還殘留着記憶的幸運。”
說着這些事情的時候，秦湛幾乎不敢去想象，這其中兇險的一幕幕當中，但凡出現一點差錯，宋葉或許就會死在冰冷的手術檯上，或是死在殘酷的殺人訓練當中。
這一年以來，他日夜承重着思念之苦，而她則是在爭分奪秒地活下來。
“都過去了，我的命是老天爺留下來的，沒那麼容易被收回去。”宋葉拍了拍他的胳膊，想說些什麼安慰他，只是說完了話，她又覺得自己的表達有問題。
什麼叫老天爺留下來的命，她的腦海中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秦湛還摟着宋葉在睡覺，牀頭的手機卻是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