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當初贈與自己葉字玉牌的女人,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
她隱隱察覺到其中的故事不會簡單,一旦踏進去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所以暫時她不打算深究。
按兵不動,治好了病,她會立刻跟秦湛回去結婚。
從邵家主宅出來,管家先行回了管家室,護送的任務交給了宋葉。
走到弟子堂跟傳達室中間的時候,宋葉纔在石階上停下了腳步,“這裏沒有別人,有話不妨直說。”
龐醫生已經受邀留在了主宅住下,根本沒有必要隨着她下來。
宋葉知道,對方是有話跟自己說。
“太像了,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跟邵家主之間必定存在着某種聯繫。”龐醫生站在下邊的幾格臺階回頭往上看,正好可以窺見少女背對着光,精緻到無可挑剔的五官,這樣出色的容貌,天生就有着讓人驚歎的魅力,“十幾年前我第一次見到邵家主的時候,他的容貌也是這般出彩。可惜,十幾年的病痛折磨,已經掏空了他的身體,這還是第一次,他邀我住下來,積極配合調理自己的身體。這麼多年他一直一個人,守着那間空屋子,時常嘆氣,他這般溫和猶豫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講述着這些年他所看到的邵逸臣,可說了半天,在不經意的一個擡頭間,他乍見少女眼中的冷漠,之後的所有言語登時便都忘記了該如何往下說。
“龐醫生想說什麼?”等不到他的下文,宋葉將放空的視線重新移回他的臉上,彷彿此時在聽的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
“我只是……”龐醫生活了這麼大半輩子,第一次有些語塞,面對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小女孩,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張大的嘴巴里最後吶吶地只吐出了無力的幾個字,“我只是覺得他很孤獨。”
所以,想你多陪陪他,讓他安享晚年,在爲數不多的日子裏,享受僅剩的一點血脈親情。
這些話他在一路上打了許多的腹稿,甚至可以做一場聲情並茂的演講,可現在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爲他忽然覺得,自己所說的話似乎都沒有意義,因爲少女或許連聽都不想聽。
到底是什麼樣的成長經歷讓這個女孩面對生父而全然沒有渴望,可以冷漠至此?他覺得自己是多管了閒事。
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女帶着這個一個無解的病因,第一次尋上門來,背後的心酸想必不會少。
自己的要求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宋葉獨自回到傳達室的時候,院落裏無數雙眼睛都在暗中窺視着她,今日她幫助管家救下客人,還破例被帶進了主家主宅的事情早就傳出了無數的版本。
所以此時衆人再看宋葉的時候,眼神便是熱切了許多,彷彿她身上是鍍了一層金光一樣,不久的將來必定是要直上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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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宋葉也立即給出了一個令他大跌眼鏡的答案。
這天夜裏,宋葉失眠了,她站在窗邊看着天邊皎潔的月光,心中各種情緒複雜難言,又倉皇不知名狀。
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直到後背貼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男人的大手圈過來,溫熱的氣息傳遞過來,她才驚覺自己手腳一片冰涼。
“夜裏風涼,怎麼不多穿點?”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絲絲縷縷的溫柔,說話間將她整個人裹進懷裏,大掌握着她的小手仔細捂着,彷彿當她是一個瓷娃娃。
“阿湛。”宋葉喟嘆一聲,徒然間放鬆了脊背,軟軟窩進了男人的懷抱裏,鼻息間嗅着那淡淡的菸草味,一顆心從浮浮沉沉中終於恢復了平靜。
“嗯,我在。”秦湛敏銳地察覺到宋葉情緒上的不對勁,越發用力地將人抱緊,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後,帶着安撫的味道。
宋葉輕輕閉着眼睛,以一種全然信任的姿態將自己交給身後的人,追隨着男人沉穩的心跳,她低聲開了口,“阿湛,我的父親是邵家的家主,邵逸臣。我見到他了,他有辦法治我的病。”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概括了她今天的所見所聞。
秦湛一怔,眉頭在一瞬間就擰了起來,他也當即意識到這其中事情的複雜,以及宋葉站在窗邊失神許久的原因。
他什麼都沒問,只是緊緊抱着她,良久,“嗯,你好了以後,我們就回去辦婚禮。”
“嗯。”宋葉輕聲答應着,麻木的臉部線條到了此刻纔有了緩和的趨勢,她牽起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弧度。無論任何時候,秦湛總是最懂她,也最爲包容她。她這輩子有這麼一個人陪着就夠了。
其他人和事,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想通了一些,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也被扔到了腦後,宋葉轉身勾住了秦湛的脖子,仰起頭準確地咬住了他的脣。
“你儘早從葉家撤出來吧,我不想你冒險。”脣齒相交之間,宋葉模糊的聲音帶着甜膩的水聲傳進男人的耳朵裏,這是她今夜特地用信號器召喚他過來的原因。既然現在有了邵家的保證,她的身份也已經徹底暴露,那麼葉家這潭水就不能再去摻和了,太危險。
曖昧不清的聲響惹得男人控制不住腰間大掌的力度,幾乎狂放得要將她揉碎在懷裏。
“好。”秦湛心不在焉迴應了一句,繼而專心享受少女的主動。
少女的吻技其實也挺野獸派的,遵從本能,一撲上去就喜歡啃咬,佔據主導權,反覆品嚐。
所以他們之間的吻向來都是激烈而火辣的,秦湛順手伸長了胳膊將窗戶關上,避免少女在情事上的嫵媚表情有絲毫的泄露。
兩人的戰場很快就從窗邊轉移到了牀上,躺上去的時候彼此還短兵相交了一陣,最後以秦湛半招險勝,奪得上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