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那丫頭太搞笑了。”周齊瞥了一眼葉涼一黑沉的臉色,想要憋住的自己的笑,卻怎麼也忍不住。
葉涼一直直的看着周齊,目光冷的如同冬日的冰霜,“周齊,夠了。”他繫上安全帶,“不想死在路上就給我憋住笑”
“咳咳,”周齊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揉了揉臉上的肌肉,好不容易纔恢復了平時溫潤如玉的模樣。
“中午去我家喫飯我媽這些天總是念叨你。”
“不去,回醫院。”葉涼一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周齊的提議。
其實他醫院下午是真的有事,他剛剛調到這裏的醫院,交接手續還沒有辦完,下午還有最後一道程序,需要他親自去。
周齊聞言也沒強求,直接發動了車子,白色的瑪莎拉蒂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流線型弧度,“那好,下次有時間再。”
路口的紅燈閃爍,周齊忽然轉頭對着葉涼一道“喂,我覺得那丫頭挺有趣。”
葉涼一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冷聲道“沒覺得。”
“安安,你真強悍”
“是啊,安安,真人不露相啊”
陳安安低着頭紅着臉,一步步的往公司外面挪,她當時也沒想那麼多,葉醫生的身體來就硬了嘛
實在是太丟臉了,陳安安從一羣同事的圍攻中落荒而逃,誰知道那句話竟然那麼歧義
好不容易等了一輛人少的公交車,陳安安頂着一張漲紅的臉投幣上車。在街角的拐角處下車,去市場買了一把蒜薹,割了一斤後肘肉,稱了一個脆脆的白蘿蔔,這纔回了家。
來她是不想買肉的,如今的肉價又開始上漲,但是纔剛剛做了手術,怎麼樣也要喫點好的。
陳安安右手拎着菜肉蹬蹬的上了樓,還沒等從包裏將鑰匙掏出來,就見到了在門邊正等着她的房東阿姨。
“阿姨,您怎麼來了”房東阿姨是個好人,租給陳安安的房子價格十分公道,讓陳安安感激不盡,經常從家裏帶特產過來送給她。
“安安吶,”房東太太搓了搓手,一張風塵僕僕的臉上盡是抱歉,“阿姨、阿姨跟你個事啊。”
“您進來坐。”話間,陳安安已經打開了門,衝房東阿姨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進來。
“不了,不了。”房東擺了擺手,“安安,阿姨這房子不能租給你了。”
陳安安心裏咯噔一聲,手上沒拿住的鑰匙霎時間掉在了地板上,發出刺耳的嘩啦聲。
“阿姨,是不是您嫌錢少了我、我”
“哎,不是啊”房東太太連連搖頭,“安安,阿姨對不起你啊,我老家有一個侄子要來這邊,沒地方住,阿姨就想着讓他來這裏住,哎”
老太太臉上的褶皺都揪在了一起,看着更加蒼老。“阿姨、阿姨真是不好意思,吶,這是這個月的房租,阿姨就不要了,安安,你不要怨阿姨啊。”
陳安安茫然的掃了一眼屋子,又看看面前的房東太太,嚥了口唾沫,艱難的張口道“阿姨,那、那您侄子什麼時候來”
“後天。”
午餐做的一塌糊塗,白蘿蔔湯變成了白蘿蔔幹,焦了大半,蒜薹也忘記放鹽了。
結果不是離公司太遠就是價錢太貴,找了好幾個時,竟然沒找到一個合適的。
下午的a市,一片欣欣向榮,馬路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陳安安在八樓上往下望,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卻獨獨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心裏忽然一片淒涼,惶然無助的感覺如同一隻呼嘯而來的野獸,瞬間便將她吞沒。
後天,那就是她明天就必須要搬走了,但她明天還要去做家教,根就沒時間找房子搬家。
可若是找不到房子,她就要淪落街頭了。酒店她是肯定住不起的,這個月花的錢就超支了,工資卡里剩下的錢只夠維持她的正常生活。
陳安安一屁股坐到牀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黯淡無光。
時間太緊了,若是再給她兩天陳安安咬脣。
啊對了悅然她可以去悅然那裏住兩天
陳安安的眼睛一亮,連忙拿出了手機,撥了李悅然的號碼。
“安安,心理講座聽的怎麼樣,唔別、別鬧”
陳安安的身子一僵,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悅然,唐年在你家”
“是啊”李悅然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這才顧得上這邊的陳安安,“你晚上過來喫飯吧,唐年也好久沒見到你了。”
“不、不用了。”陳安安心裏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我還有事。”
“什麼事對了,安安你打電話過來幹什麼有事要幫忙”
陳安安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只是想跟你一今天的事情,算啦,不打擾你和唐年了,我週一上班跟你。”
“那好,下次你一定要出來啊”李悅然沒聽出陳安安低落的嗓音,對着電話這邊歡快的道。
“好。”
掛了電話,陳安安的心情更加沉重,李悅然那裏是肯定去不了了,她就算再怎麼困難也不能去打擾她和唐年。他們就是異地戀,在一起的時間很是寶貴。
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只能儘快找到房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和她作對,陳安安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房子,夜已經深了,明天還要早起,她只好關了電腦,洗漱上牀。
不管怎麼樣,明天還有一天,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爸總是跟她這麼,她一直記着,那麼多的租房子信息,就不信沒有一個合適的
“喂,陳呆呆,你怎麼了”季久成將圓珠筆往桌子上一放,忽然伸手揉了一下陳安安的頭,這才靠着椅背懶洋洋的問道。
季久成就是她兼職家教的學生,她給他做了半年家教,他卻只在開始的那幾天叫過她老師,以後就開始五花八門的給她起外號
陳安安瞪他一眼,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髮,“叫陳老師別分神,我剛纔給你講的函數聽明白了沒有”
“你到底怎麼了”季久成傾身貼近陳安安,眼中閃爍着饒有興趣的目光,“失戀了還是被人甩了”
“好好做題”陳安安不理他,扯過桌子上的練習冊往他面前推了推,“你都要高考了,怎麼”
“停停”季久成一臉痛苦,“行了陳呆呆,我爸媽整天嘮叨你也嘮叨,還有半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