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地球末日怎麼辦 >第十八章 分離
    張沫白和餘曉露拔腿狂奔,飛速穿過空蕩蕩的廣場,向校門邊的車棚跑去。

    車棚裏零散分佈着三隻喪屍,看見兩人,嘶叫着衝上前。

    “把你的刀給我,我去解決這幾隻,你去開自行車鎖,就是最前排那輛,藍色的山地車。”

    兩人交換物件。張沫白手拿雙刀,撲向最前方的怪物,學着街機遊戲裏看來的套路,一刀插進怪物前額,另一刀對準太陽穴,狠狠捅了進去。雙刀拔出,帶出一片黑血,怪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張沫白腦海中突然閃過電影裏兇悍人物舌舔血刀的場景,不禁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刀身。上面紅紅黑黑,還粘帶着肉塊。“騙子下次碰見讓他當着我的面舔個夠”

    “鎖開了,張沫白,快走”

    “哦好”

    張沫白看了眼另兩隻喪屍,離得不近構不成威脅,便也不再管它們。

    兩人推車前奔,一隻“全副武裝”的怪物突然擋住了去路。

    “保保安”

    只見前方的怪物身穿防刺背心,頭盔穩穩安在頭上,卻並不能防護他的脖子,傷口從耳後一直到鎖骨處,血肉外翻,深可見骨。

    張沫白走上前,看見了玻璃面罩後那雙灰白陌生的眼。

    這就是那個有時會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和藹大叔

    張沫白心中一酸,整個世界完全變樣的沉痛感再一次壓上心頭。

    那怪物顫巍巍朝兩人走來,張大嘴咬合,卻被玻璃面罩擋住,瘋狂咬着空氣。

    張沫白拿刀走上前,狠下心,從保安的下頜處一下捅入。血沿着刀柄流到他手上,黏糊糊的,已經冷掉。

    張沫白突然莫名有些恐懼。他發現自己如今好像已經感覺不到太多不適,一刀一刀捅入腦中這件事彷彿理所應當,刀推入血肉的聲音也不再讓他噁心。

    面罩後,怪物眼球上的血絲慢慢消退,只剩下一片灰白。那眼神沒有生氣,沒有聚焦,可張沫白覺得就像是在盯着自己。

    餘曉露推着車走過來,輕輕說道:“走吧。”

    張沫白緩緩將保安大叔抱放到地上,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小跑着拿起滾落在牆邊的伸縮警棍。用力一甩,那警棍在“唰唰”有聲,尾端兀自還在空中微微抖動,似乎威力不俗。

    “我聽新聞說如今的校園保安都會配備鋼叉、辣椒水、伸縮警棍之類的,我當時還笑着說鋼叉要來幹嘛,刺猹嗎沒想到現在它們倒是派上了用場。”四周幾乎沒什麼怪物,張沫白放鬆下來,開始在保安身上摸尋搜刮。

    “你在找什麼”

    “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鋒利一些的刀,我那柄水果刀已經砍鈍了。現在這種情況,身上多一把刀就多份保障。”

    張沫白窸窸窣窣地摸了半天,卻依舊兩手空空,不禁破口大罵:“不要說刀,連瓶辣椒水都沒有,大叔啊你這保安當得真寒酸”

    餘曉露白眼翻上天際,沒好氣地開口:“辣椒水對付這些怪物有用嗎”

    張沫白泄氣起身,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飛快地蹲下,開始扒保安的防彈背心。“先不要說這東西有沒有用,拿在手裏總歸沒有壞處”

    剛說完張沫白就後悔了。這防彈背心在手裏掂掂估摸着大概四五斤,不要說餘曉露,連自己長時間穿着估計都喫不消,實際防護在負重勞累面前幾乎聊勝於無。

    “嘶”

    一陣嘶吼聲從身後傳來,兩人驚慌地轉過頭,只見剛剛在車棚的兩隻喪屍不知何時跟了過來,身後竟然還多出了七八隻怪物,涎水直滴,吼叫連連。

    餘曉露趕忙推車小跑,出了校門後一回頭,卻找不見張沫白的身影,慌得她四處找尋。忽然聽得一陣聲響,餘曉露循聲望去,只見那電動伸縮鐵門竟開始慢慢啓動。

    原來張沫白是想將那些怪物全部都攔在學校裏,於是閃進了門衛室。焦急中也顧不得看什麼文字說明,“噼啪”一下按了最醒目的按鈕。窗外的伸縮門應聲慢慢合攏,張沫白暗鬆一口氣,回頭鎖好門衛室鐵門,打開窗跳到了外面。

    身後,喪屍羣撞擊在鐵門上,雙手透過縫隙上下揮動,一雙雙血盆大口拼命朝兩人咬合。饒是隔着鐵門,餘曉露依舊心悸不已。

    張沫白朝前一看,只見馬路上停滿了擺放不規則小轎車,一陣風颳過,捲起了薄薄一陣沙塵。不遠處,一輛公交車被轎車圍停在路中央,乘客司機卻都已不見了蹤影。

    面前寂寂無人,身後嘶叫連連,張沫白忽然感覺被一股巨大荒涼感裹住,內心一片迷茫。

    不知何時,手上稍有溫熱傳來。張沫白回過神,詫異地扭頭,只見餘曉露抓着自己的手,正睜大眼睛看着自己。

    “我我知道你是想鼓勵我,麻煩不要每次都露出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怕”

    餘曉露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滿腔柔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一聲輕哼,氣急敗壞地甩開了張沫白的手。

    張沫白也不再與她調笑,慢慢用目光一寸寸審視街道上的狀況。街上並沒有想象裏那種喪屍成羣的樣景,反倒很是靜靜,就像是遇上什麼特殊節日,所有人都窩在家裏不出來一般。

    遠處到是有幾隻怪物,不過也是數量稀少,絕對稱不上一羣。

    張沫白曾在貼吧裏看過這麼一段半認真半調笑的話,說是如果中國爆發類似災難,那麼想要活下來一定是極難極難的。可如今看來,情況和想象中的一點都不相符。

    張沫白忽地對“計劃生育”政策充滿了無限敬意。

    “難不成這災難傳染得根本沒我們想象中那麼快”張沫白暗自納悶,“但根據餘曉露爸媽所說,災難已經傳到了他們那兒,所以速度一定是不慢的。要想有速度,必須有數量”

    張沫白正想着,突然感覺衣服被人拉了拉,不禁轉過頭。只見餘曉露望着自己,眼裏亮晶晶的,似有無限心事想要訴說。

    “張沫白,既然已經到了校門口,那麼那麼我就要回去找我爸媽了”

    張沫白心裏一空,脫口而出的挽留一到嘴邊又被嚥了回去。回想起一次次的出生入死,嬉笑打罵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將她當做最親近的人之一。

    “今後今後我又要一個人面對了嗎”張沫白這麼想着,嘴巴張了張,卻什麼都說不出。

    餘曉露又何嘗不是這樣。衛生間的初次相遇,調虎離山;隨後的食堂會合,她被侵犯時的挺身而出;再到之後的陽臺夜談,相互安慰;寢室裏的調笑打罵,剛剛的一路驚險一幕幕場景像電影一般慢慢在餘曉露眼前放過,最後的最後定格的,是張沫白一直壞壞的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