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地球末日怎麼辦 >第六十章 妖異花瓣
    說來也奇怪,轉變爲喪屍後,它們身體的強度性似乎已大不如前。最脆的腦袋,甚至連西瓜的堅硬程度都不如。可就是這些肌肉纖維似已無用的脆弱軀殼,竟能打穿鐵板,不時爆發出駭人力量。

    沈老伯拔出消防尖斧,紅白色的濃汁腦漿浮游般飄在半空。還未落地,沈老伯已將尖角一端狠狠戳進了另一怪物的眼窩中,將它推頂到了後面的牆上。

    甘旭驚地說不出話,喉嚨如被柴火烘燻般,堵得難受。

    “爸,小心”

    翠翠拉來旁邊的購物推車,一把撞開了從旁撲來的怪物。

    可喪屍實在太多,一個一個殺光肯定不現實。父女倆也已有些乏累了,便輕揮着酸脹的手臂,又退回了原地。

    “爸,你說沫白哥在哪還有,儀姐姐呢”

    “我們先出去”沈老伯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喪屍,拉着翠翠又退了一小步。“小張那麼機靈,他他肯定有辦法逃出去”

    翠翠看了看沈老伯,欲言又止。

    其實沈老伯何嘗不知超市內的兇險比起外頭更甚十倍,前一段路他和翠翠由劉錦照應,走散後也因運氣極好,才闖到了現在。就算張沫白從災難中心一路殺來,經驗頗爲豐富,可他畢竟只是個高中生。

    可沈老伯不能說。

    他還有翠翠要照顧,他能拿自己的命去找張沫白,可他不能把翠翠的也搭上。

    這世上,他就只剩下翠翠了。

    他只能祈求,張沫白能像自己所說的那樣,靠這一路上來的不可思議,再次奇蹟般的化險爲夷。

    沈老伯捏緊斧柄,朝四周圍攏來的喪屍做了個前撲的動作,卻發現它們毫無反應。沈老伯這纔想起,面前的這些怪物,早就連人的本能都失去了。

    “咕咕嘶撒啦”

    喪屍堆裏,一隻怪物忽地雙肩聳起涌動。喉嚨處,一道粗壯的圓柱體似在慢慢蠕動,將乾癟的皮膚撐得腫脹破碎,發出了怪異的聲響。

    “丫頭,小心點”

    翠翠抓緊刀柄,視線牢牢鎖定着那怪物。

    “噶噶啪吼”

    那怪物猛得張大嘴,嘹亮地喊叫起來。它撐得如此用力,以至於嘴邊的肌肉皮膚都開始裂開,整張嘴比原來整整擴大了近兩倍。

    一條紅黑色的,似觸手似舌頭的東西慢慢伸出,有生命般的輕輕扭動彎曲。它不停地向沈老伯翠翠那個方向探尋着,就像新生兒找尋着媽媽的含乳的源頭。

    後面的甘旭嚇得面無人色。他從未見過如此噁心的東西,滑溜溜溼漉漉的,像是放大了好幾倍的蚯蚓。

    那已長約快一米的東西仍在慢慢扭動伸長着,不時滴下黃白色的液體。

    突然,那東西像是已到極限般卡停住了。頂頭,不起眼的黑色肉瘤像被喚醒一樣,成花瓣狀散開,分成了四瓣,粉嫩粉嫩的,上面還有白色齒狀般的凸起。

    沈老伯將斧子舉到身側,眯起了眼睛。

    “唰”

    蠕動着的柱狀物忽地飛彈伸長,如一道迅雷,直逼沈老伯頂頭的“花瓣”也已完全張開,露出了中間黑漆漆的空洞。

    沈老伯早就防範着,哪能讓它如意,一閃,那柱狀物撲了個空,擦着沈老伯頭皮向後飛去。

    “呃呃啊”

    背後傳來痛苦嘶哼,沈老伯和翠翠趕忙扭過頭。只見甘旭的脖子已被那怪物咬住,他死命攥緊那根粗滑溼漉的柱狀物,臉已脹成了豬肝色。

    甘旭從沒想到死亡會這樣降臨到自己頭上。

    他用盡全力拽着那根物體,可頭上的四朵“花瓣”就像吸盤一樣,牢牢附住了他脖子,牙齒般的凸起已經深深扎進勾牢了。

    “救救我我”

    一根如圓珠筆粗細的針狀物從洞口中伸出,刺進了甘旭的脖子。血液大股大股地被輸送,就像抽水泵般有效率。

    越來越多的知覺被剝奪。甘旭如墜冰窟,最後只能感受到柱狀物黑色軟皮下血管的跳動。

    撲通撲通

    他眼中的幾小時,甚至幾天,其實僅僅只有幾秒鐘。沈老伯反應過來,掄起斧子,重重劈砍在了陶醉飲血的柱狀物上。

    劈砍處應聲斷裂,大量白色濃汁噴濺而出,流了一地。

    頂頭的“花瓣”切斷生機般鬆開,掉在地上痙攣似的抽搐了下,終於不動了。

    然而還是太晚。

    甘旭臉色慘白,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整個人幾乎形同乾屍。他倒在地上,身體僵硬,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怪物撲上前,甩動着剩餘的半截柱狀物,淒厲啞吼。

    沈老伯剛想揮動手上的斧子,忽聽見後面一聲巨響。

    “轟”

    一道火流從他身邊飛過,正巧砸上了那怪物。

    那怪物慘嚎着倒退,撲倒了更多的同類,將火也引向了他們。

    沈老伯訝異扭頭身後,一個頭發亂蓬蓬的青年一手拿着根燃火的粗木棒,另一手拿着個酒瓶,突然打了個嗝。

    “沫白哥”翠翠試探着叫了聲。

    門口的怪物行動遲緩笨拙,烈火盡情地吞噬着他們,不一會兒便有五六隻喪屍慘嚎着倒下了。可他們數量實在太多,火勢又終歸太小,並沒有出現燃成一團的景象。

    其餘喪屍有理智般繞過了前方的火屍,“嘎嘎”嘶叫着朝沈老伯和翠翠走去。

    “沫白哥太好了”翠翠竟似渾然忘記了眼前的危險,歡呼一聲跑到了張沫白身旁。

    “好啊,翠翠,你竟然跟他一起騙我”梁雪儀不知何時從張沫白身後走出,手上還提着四瓶酒。在她身後,孕婦楊麗慧努力縮成一團,臉上滿是痛苦。

    她也還幸運地活着,飛馳的子彈奇蹟般繞開了她。在酒櫃處,她碰到了張沫白二人,立馬被梁雪儀護在了身後。

    “儀姐太好了,你也在”翠翠抱住梁雪儀,將頭埋進了她快要裸露的胸脯。

    看着大敵當前還在嘰嘰喳喳的兩個女孩,張沫白無奈輕嘆。可嘆息聲一出口,又變成了一下酒嗝。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還剩一半的白酒,喉頭那股火燒火燎的薰辣再次涌上。

    “小張,你沒事吧”沈老伯提着斧頭走到他身邊。

    “嗯,沈伯伯,劉錦呢”

    “剛剛還在咧,後來走岔了。”

    張沫白眯了眯眼睛。

    這人,果然還是靠不住嗎

    “小張,你說現在咋辦撒”

    張沫白舉起燃着的木棒,一口白酒鼓入腮中,再次噴了出去。木棒處宛如生成了條火龍,呼嘯着前衝,撞在了最近的一隻喪屍身上。

    “不行,它們實在太多了,估計眼前這些還沒燒完,我就已經被薰醉了。”

    沈老伯直勾勾地盯着張沫白手中的白酒瓶,忽道:“要不,換換我來”

    張沫白瞥了瞥他,忽地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在鄉下他也會藏酒喝,每次打開酒蓋時都是這副表情。老酒鬼十足的老酒鬼

    張沫白估計這瓶白酒一半會被沈老伯吞入腹中,到時候自己和翠翠就要架着他走了。

    “噠噠噠噠”身旁突然發出了子彈破空聲,張沫白訝異扭頭,只見四五人端起衝鋒槍,拼盡全力地掃射着屍羣。

    終於,楊承和金洲手下的人認清了形勢,開始共同對付更強大可怕的敵人。

    然而這掃射效率卻是低微。先不說許多子彈只打進了喪屍體內,根本沒進入頭部造成致命傷。更多的子彈已是打到了天花板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彈洞。

    原來掃確度畢竟低下,強大的後坐力讓這些人根本壓不住槍口。他們從來沒有碰過沖鋒槍,只懂得全力扣下扳機打光所有子彈,哪懂“點射”和“掃射”的區別,更別說靈活使用這把槍了。

    火力壓制僅僅持續了半分鐘,這些全自動槍完成了它們的使命,體內已是空如嶄新。

    “操他丫的”幾人憤怒大叫,扔掉手中的槍,掏出了刀子。

    幾聲悶震突然傳來,張沫白擡頭,發現頂上的天花板一顫一顫的,搖搖欲墜。他本能感到不好,大叫一聲:“往後退”

    話音未落,只聽見“哐啷”一下巨響,頂頭的天花板碎裂成好幾大塊,將地上十餘隻喪屍砸得腦漿崩裂,血肉齊飛。

    整個門頭柱石似乎全被破壞,轟然碎裂。鐵門玻璃碎成一塊一塊,整個門口已經大開。張沫白擡起頭,心裏大震外面,烏烏攘攘一片喪屍,紛紛朝這裏涌來。

    正面突破,已是絕對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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