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她的腿縫間射出,灑得地上一片金光。光頭男和汗衫男嚥了口唾沫,感覺心臟不要命了般蹦跳起來。
“我爸爸他他遇到麻煩了,你們能不能來幫一下”說完,那漂亮姑娘也不等他們答覆,直接轉過身子跑向旁邊的弄堂。
光頭男感覺自己看到了輪皎潔的月盤,晶瑩剔透,一搖一晃的,還沒怎麼看清楚,那“月亮”就閃進了旁邊的弄堂裏。
他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想追上那姑娘。他聞到了前方髮梢傳來的味道,那是一種奇異的味道。不像是洗髮水,卻比它更好聞。光頭男感到很奇怪,明明已經髒了,爲什麼還有那麼好聞的氣味
他能看到髮梢在舞動,在邀請,在誘惑。
“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鈍擊的悶響,光頭男驚愕回頭。只見汗衫男倒在地上,痛苦嘶哼,身旁,站着個老頭子,手裏拿着根鐵條,嘴裏還在念叨。
“怎麼還沒暈”說完,沈老伯又揮起鐵條打了一下。汗衫男蜷縮成蝦狀,卻還是有意識。沈老伯舉起鐵條,想了想,又放下了。毫無理由的,他不想再背上條人命。
“他媽的”光頭男反應過來,伸手想拔出腰裏的手槍。
“放下”身後傳來了一個男聲。光頭男慢慢扭過頭,只見一個青黑色的槍口正對準自己,在太陽下閃着危險的光芒。
光頭男慢慢將手擡高至頭頂,示意自己不會輕舉妄動。
從旁邊又走出一個姑娘。這姑娘就更年輕了,稚嫩的五官還沒有完全成熟,卻是一樣的美麗。要是平日裏,光頭男指不定又要動些什麼歪腦筋,可現在,他完全沒有心思去滿足取悅下半身。畢竟,他的命還握在對方手裏。
“跪下,把手再舉高一點”身後的男青年再次出聲。光頭男緩緩擡起腦袋,儘可能露出一個友善笑容。
他發現面前的男子年紀也小的很,就像他在讀高中的弟弟可亂蓬蓬的捲髮下,那眼神卻是銳利萬分,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好糊弄。
光頭男忽然發現了男青年右臂上的傷痕。那條手臂就這麼垂着,似乎一點力都用不上。他低下頭,眼珠急急亂轉。
兩個姑娘,沒有威脅,老頭子,沒有威脅,只有那個青年自己突然抓住他的手,會不會有機會
“老實點,手往上擡”張沫白退到離那男子有兩米多的距離,才停住。
“機靈鬼”光頭男暗罵。
“把你腰裏的槍慢慢抽出來一隻手槍口對準你自己,放到地上,朝我滑過來”
光頭男找不到任何地方能夠使小動作,萬般無奈下只能全部照做。“他媽的這小兔崽子他媽的”
張沫白擺了擺頭,梁雪儀從旁邊走來,撿起地上的槍,也對準了光頭男。翠翠已經鑽進了他們的車中,翻了會兒,抓着幾條麻繩跑了回來。
看來綁人這種活,這兩個傢伙沒少幹過。
沈老伯曾在田裏綁過草垛,麻繩玩得賊溜,兩三下就把光頭男和汗衫男縛了個牢牢實實。
光頭男不動聲色地用力一掙,卻發現絲毫動彈不得,這才垂下頭,乖乖放棄了所有抵抗。“媽的,這羣人,什麼情況”
汗衫男似乎後知後覺,現在才暈過去。光頭男被冰冷的刀鋒激得渾身發顫,忙道:“我知道,我肯定說。”
“你們是不是有個組織”
“是,是。”
“你們在街上巡邏怎麼換班”
“我們三個小時一輪班,每輪有兩輛車出來。”
“這麼說,你們組織規模很大武器裝備怎麼樣”
光頭男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若是回答大,他們會不會擔憂報復直接殺人滅口如果回答小,他們會不會一樣因爲無所畏懼而殺人滅口
“快說”
“我們我們組織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中等大概中等吧”
張沫白想了想,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剛剛就很在意,這片地區那些怪物似乎少了很多”
“對,”光頭男訕笑了下:“很多已經被我們清理了。”
張沫白點點頭。他不知光頭男這番話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不過這些都沒什麼所謂,他只要瞭解個大概便可以了。
不管這城市內有多少組織,勢力又有多大,自己這邊只需全力衝出去。
五小時。不四小時,只要四小時。
“嘟嘟阿牛,禿子跟你在一塊兒嗎嘟嘟阿牛,收到回話”汗衫男的腰間突然想起了聲音。
張沫白心中警鈴大作,立馬擡起槍指着光頭男,喝道:“那是什麼”
光頭男急得滿頭是汗,忙說:“是對講機對講機”
沈老伯彎腰俯身,已從汗衫男腰間掏出了那半本書大小的黑色對講機。
“阿牛嘟嘟阿牛聽見沒有”對講機裏一片嘈雜,過了會兒,終於又有聲音傳了出來。“皮娃子爆豆子”
張沫白四人皆是聽得一頭霧水,張沫白手一揚,示意光頭男翻譯。
“這是我們的暗語,是問我們有沒有受傷。”
張沫白重新放下對講機,回頭道:“我們別管他們,直接開車走吧。”
“等等”光頭男嚎道:“你們不能就這麼走,我們的人我們的人會全部出來抓你們的”
“哦”
“剛剛剛剛我們就沒收到另外兩組的回覆,所以老大才派我們出來,現在又沒有收到回覆,肯定他們肯定會全部出動,把這座城市翻個底朝天的。”
這倒並非恐嚇,而是實情。光頭男知道他們老大的秉性他絕對是小心謹慎到極點的人。
張沫白奇怪地道:“你又爲何要提醒我們”
光頭男眼珠一轉,心中已有說辭,忙道:“我我是希望你們能給我鬆綁,好讓我逃命。”
“這裏基本沒有怪物,你怕什麼。”
“誰說的每天都有新的出現,所以我們才天天過來清除”
張沫白和其餘三人對視一眼,發現彼此都是有些猶豫。四人走到一旁商量了會兒,又返到光頭男身邊。
“跟他們說,一切照常,沒有事情。敢說錯一個字,我就開槍。”張沫白道。
光頭男連連點頭。
沈老伯將對講機遞到他嘴邊,咬咬牙,按下了回覆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