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怕都是和我一樣,被遊戲系統限制了較長的匹配間隔吧?”
在演出間隙,李旦拉下大墨鏡掃了眼場地當的人山人海,湊近白燁道:
“這種設定還真是坑啊,我對自己的心臟承受能力還不清楚?再來點更恐怖的我也……也能接受。”
他這話說的明顯有點心有餘力不足,想來第一局遊戲把他給驚嚇的着實不輕。
一直到了午夜2點,‘夜梟’狂歡散場,顧客們也都盡興而歸。
“走啊,一起宵夜去?”
李旦摟着一名新勾搭的妹紙走到整理器材的白燁身邊,招呼道。
白燁擡頭看了看那名畫着濃妝穿着迷你裙,身材有料的妹紙,笑道:“我不去了,你好好發揮。”
李旦回以一個‘你懂的’壞笑,把手搭在妹紙臀部,帶着妹紙離開了。
……
駕駛磁懸摩托回到家後,白燁照慣例先用心率檢測器爲自己做了一番檢查。
“每分鐘的心跳次數在40-45之間,跟次檢測得到的數據相差不多。”
檢測完心率後,他又去沖洗了黏在身的汗水,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待這些事都做完,已是午夜3點鐘。
往常這種時候,他該心懷忐忑的開始睡眠了。
他不敢進入深層次的睡眠狀態,因爲深度睡眠會導致心跳放緩,白燁害怕自己會在睡眠過程心跳停止死去。
每個夜晚他都會被自己設定的數個鬧鐘頻繁吵醒,長此以往,沉重的黑眼圈和紅血絲成了他這張清秀臉龐的顯著標志。
不過,今夜註定會是與衆不同。
因爲《蒼白黎明》已經在8點鐘面向全球玩家正式開放了。
躺到牀後,他帶全息遊戲頭盔,很快登入遊戲。
他創建的角色再次站在了那間簡陋小屋的試衣鏡跟前,人物外貌較之前沒有多大改變,一頭標誌性的銀白頭髮,白t搭配黑色西裝褲,只在t恤的左胸位置多出了一枚老鷹形狀的勳章,那東西代表了他新獲得的探險者身份。
走近工作臺,他注意到那個綠色鐵皮信箱旁邊新出現了一張看起來古老的卷軸和一本厚實的黑皮記事本。
打開卷軸後,裏面顯現出來的內容赫然是逃生榜的積分排名,共計100位的名額已被來自世界各地的玩家佔滿。
白燁留意到排在榜首的那位高玩也隱匿掉了自己的id,總積分高達55點。
再看一下排在最後第100名的玩家,他的總積分僅有10點。
自己從新手教學獲得的5點積分,已經連排名都不去了。
“初期的積分差距不太明顯,估計得等到所有玩家再多進行幾局遊戲,排行榜纔會出現明顯的兩極分化吧。”
會得出這個結論也是基於《蒼白黎明》那個噁心的匹配間隔時間設定。
這設定直接導致了所有玩家的遊戲時間並不一致,膽子大,不容易受到驚嚇的人肯定會膽小的要多出不少的遊戲時間。
以這個規律持續下去,兩者之間的積分差距只會被越拉越大。
卷軸邊的黑皮記事本則是‘任務日誌’,翻開后里面出現了白燁在新手教學領取到的隱藏支線任務【雕塑的祕密】,旁邊顯示任務正在進行。
一切緒後,白燁這才走向了小屋大門。
畫面先是黑暗了下來,緊接着又變成了那種黑煙翻滾的模樣。
在黑煙出現了一段簡短的視頻:
這是一所高教學樓的天台,一名身穿校服,身形健壯的金髮少年正神色黯然的站在天台邊緣,充滿絕望與死寂的雙目望向遠方佈滿晚霞的天空。
“安德魯,我命令你趕快下來,你聽到沒有?”
鏡頭轉到教學樓底下,那兒站着不少師生,有消防員已經開始在下方鋪設救生氣墊。
身材臃腫的禿頂校長單手插在腰,舉着一個擴音器,口氣不善的衝樓頂少年喊道:“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下來好好談,犯不着在這兒自尋短見。”
“他倒是真跳啊,不過是做做樣子來洗脫自己的罪名罷了。”
圍觀師生,一男生唯恐事情鬧得不夠大似得說道。
“是啊,做出那種事來,換作我早沒有顏面繼續活在世了……”
另一名瘦小的男生添油加醋道。
“嘿,都少說兩句吧。”
有一名老師模樣的年女人打斷道,但並未責備那兩名說風涼話的男生,連他自己看向跳樓男生的眼神也沒有帶半分的憐憫。
鏡頭切回到樓頂,跳樓少年安德魯似乎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消防員試圖用談話的方式在接近他。
忽然,他的腳向前邁出了半步,半個身體立刻懸在了天台外面。
“喔噢……”
下面的圍觀者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安德魯,嘿,安德魯你有在聽嗎?你的父母正在趕往學校的路,你難道不想見他們最後一面嗎?”
負責談判的消防員也驚出一頭冷汗,連忙出聲安撫少年。
“爸媽……是我連累了你們……”
不提到父母還好,一提及父母,少年眼閃過了恐懼與悔恨的複雜情緒,繼而痛苦的閉雙眼,再次往外面走了一步出去。
“不……安德魯!”
“天哪!”
“歐賣嘎!”
在一連串的尖叫聲。
站在天台邊緣的少年一腳踏空,從五層樓的高度直直墜落了下來。
……
當短視頻播放結束,黑煙逐漸消散,白燁眼前卻依然一片漆黑。
他發現自己似乎正坐在一張鐵質椅子,頭部被裝了什麼沉重的物件,口還含着兩塊鐵片,像鉤子似得分別抵住他的舌頭和顎位置。
一股鐵鏽味道在他口擴散開來……
他無法說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模糊聲音,耳畔有一種像是計時器的‘滴……滴……’電子音,以及齒輪在轉動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手腳倒沒被束縛住,手在觸摸到頭部戴着的物件時,反饋回來的是一種粗糙的金屬觸感,感覺像是一個呈頭盔形狀的鐵架子。
“這樣的開局……還真是怪。”
心裏這麼想着,他嘗試着用手去拉扯頭部的鐵架子,但那玩意兒紋絲不動,非常牢固的扣在他的頜骨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