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回過身往走廊方向走,準備試試從走廊上的房門通過。
開門出去後,外面的走廊沒有點燈,被盡頭處的窗戶外面劃過的閃電照射的時暗時明。
一種潮溼的寒氣在走廊上瀰漫,白燁從空氣中聞到了一絲絲的揮散不開的魚腥味。
走廊的右側是三扇玻璃窗戶,客房則統一排列在走廊的左側,從前往後數,白燁被安排在第一間,德比教授是在中間的第二間,最後一間則是那名渾身魚腥味的古怪僕從居住。
如果筆直沿着走廊抵達盡頭處,向右拐會經過一條十來米的廊橋,家主瓦爾裏德伊澤的主臥房就設在廊橋對面的一座尖頂房屋當中。
“既然客房和客房之間有中間門相連,那排在中間位置的客房應該是可以互通左右了”
白燁一邊貼着牆壁往中間客房的房門摸索,一邊心裏這麼想到。
兩間客房門的間隔距離不到十米,他很快就來到了中間客房的房門外面。
“嗯房門沒有關上”
客房房門呈虛掩狀態,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縫隙,屋內沒有點燈,貌似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的,只透過門縫看不到任何內部情況。
白燁心中已經充滿了疑問,正要推門看看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
但此時天空中正好劃過了一道閃電,電光將整條走廊照射的慘白一片,本能的,白燁的眼角餘光好像捕捉到走廊的盡頭位置站着一個人影。
他馬上扭頭往那個方向看去,可惜閃電的光亮非常短暫,這個時候正好又黑掉了,他也恰好沒能仔細看到走廊盡頭處的情況。
隨後,一記巨大的雷聲彷彿就在天花板上炸響,讓人的心跳都猛地爲之一緊。
“有人剛纔在不遠處窺視我”
白燁這會兒保持的是謹慎姿態,感官的敏銳程度得到了提升,他剛剛清晰的捕捉到了被人窺視的感覺。
“會是誰呢他想幹什麼”
從距離和位置上判斷,那名魚腥味僕從的可能性很大,當然也不排除住在廊橋對面的瓦爾裏德
“還是先查看一下德比教授的房間裏發生了什麼吧。”
白燁推開虛掩的房門,人還未進去,一股古怪的氣味便撲鼻而來。
他稍加分辨,發現氣味中夾雜着相當明顯的魚腥味,另外還有淡淡的血腥味。之所以聞起來古怪,是因爲這兩種氣溫進行了混合的緣故。
“看來那名僕從進來過這裏。”
單憑魚腥味已經足夠說明這點。
白燁將房間門推開至最大,稍稍改善了一下屋內的黑暗。
走廊的其中一扇窗戶正對中間客房的房門,此時恰好外面有閃電劃過,電光再度給白燁提供了一次非常短暫的照明。
房間內像是被手機上的閃光燈閃爍了一下,照射範圍雖然很有限,但白燁還是清晰的看到了屋角的那張大牀,年邁的愛德華德比教授正以一種側斜的姿勢躺在牀上,雙目睜的很大,嘴巴微張,表情呈現出驚恐模樣。
閃電的照明效果消失後,他憑藉記憶在黑暗的房間中摸索了一下,在窗戶前的一張書桌上抓到了一盒火柴,用火柴點亮了旁邊的一盞手提式煤油燈。
房間內總算有了些不算太亮的照明。
這個客房的大小要比白燁的房間稍微大一些,擺設方面沒太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房間的左右牆壁上都開着一道中間門。
愛德華德比教授側斜着身體,半躺在那張大牀上,單隻腳露在牀外面。
在他的心口位置上有處明顯的刀孔,鮮血將周圍的襯衣染紅了一大灘,雙手呈捧在胸口的姿勢,似乎在受到傷害後還試圖給自己止血。
但兇手的下刀位置非常致命,一刀就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活命可能。
白燁在現實中不是幹警探偵探之類的工作,對於破解案發現場的方面,能力非常有限。
他查看了一下四周,沒發現兇器,也沒看到德比教授從自己手中討要過去的那樽雕塑。
“兇手是爲了奪取雕塑才殺人的”
可是
在白燁將雕塑交給教授的時候,教授的屋內中只有他一人,並且另外兩道房間門也都是關閉的,兇手應該不知道教授手裏有着一樽雕塑的纔對。
“兇手的動機不是爲了雕塑,那拿走雕塑可能是他臨時起意的。”
當然,除非這棟大屋中還藏有其他人,否則兇手就只在三個人中間如果把瓦爾裏德那位瘋掉的妻子也算上的話。
“嫌疑最大的是那位僕人。”
滿屋子的魚腥味直接把僕人的嫌疑拉到了最高值,而且僕人的房間就在教授房間的隔壁,兩個房間之間還有道中間門。
“中間門”
白燁想到了什麼,起身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通往僕人房間的中間門。
“這邊插銷被人拔掉了,說明這扇門打開過。”
“那名僕人是從中間門敲門進來的,殺了人奪走了雕塑後又從中間門回去了自己房間,然後從對面把門反鎖上”
他謹慎的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陣,發現隔壁房間沒有任何聲響。
伸手推了一下中間門,門居然被他給推動了
“對了,如果是殺人之後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那教授房間通往走廊的門就沒必要打開了吧”
讓這個房間變成只能從僕從房間進出的密室,豈不是要比留一道出入口讓白燁進來調查要更好
難道這名僕人還試圖爲自己洗脫嫌疑
拜託,這棟房屋內只有三人,其他二人的嫌疑都比僕人小,而且還可以互相做不在場證明,僕人這種做法完全就是多此一舉了。
除非
“僕人通過中間門從自己房間來到了教授房間,殺了人,奪走了雕塑後,是從通往走廊的那扇門離開了。”
走廊外面總共只有兩個方向可以走,他出去後不是往左就是往右。
白燁想起了剛纔在進門前,自己曾用眼角餘光瞥見走廊左端盡頭處好像站着一個人影。
“錯不了了,那個人影應該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