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楹走後,周知行才向詹沛問起。詹沛將實情告知上司,周知行聽了,對鄭楹的自作主張大爲不滿,又將聖旨拿給詹沛。
詹沛看完聖旨很是喫驚,他想到過皇帝會往鄭楹頭上懷疑,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動作。
“不能把二孃給他們”詹沛看完聖旨,把結論說得斬釘截鐵。
“還用你交代”
詹沛尷尬一笑自己一着急竟忘了頂頭上司也早知皇帝的真面。
周知行走去關了窗戶,低聲說道:“且不提咱們有保護遺孤之責,就算爲了咱們自己也不能把二孃給他們二孃一去,他們想要什麼證詞會不得到時候只說是二孃親口說的,讓咱們坐實濫殺命官、目無王法、張狂犯上之罪,這帽子一戴,他再想對咱們做點什麼就不愁師出無名了。”
詹沛點點頭,認同道:“如您所言,咱們若把人交上去,他們可得供詞,若不交上去他們可繼續指咱們藏匿挾持遺孤這旨意意在針對在背後護持之人。”
“也就是咱們。”
“正是。”詹沛附和着,雙手把聖旨遞迴上司手中。
周知行拎着聖旨走向燭臺,用火苗將絲絹點燃,火光映亮了他滿是滄桑的臉,詹沛便得以將上司一臉的不屑看得一清二楚。他原本還拿不準上司有無反抗之心,看樣子是八九不離十了,而且,十年來看着自己一點點長大的上司似乎並沒有因之前囚犯的事減少對自己的信任,對此,詹沛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激。
周知行當晚敷衍了事地上書天子,奏摺中寫自己派大批人手搜尋,迄今爲止仍一無所獲,伏請寬限數月,一旦尋得定即刻護送回京。
鄭樟一看見姐姐,哇得一聲就哭了,擱下碗筷跑來問姐姐爲何不見了許久。鄭楹抱着弟弟哭作一團,暗暗發誓再不離開弟弟。鬱娘懷着怨氣,沒搭理鄭楹,繼續忙手裏的活計,只是偶爾拭淚。
夜裏,鄭楹哄弟弟睡下後,便去找鬱娘陪不是。鬱娘裝了會兒怒,不久便展露笑顏:“我原以爲你再怎麼想殺馮旻,也就心裏想想,沒想到你真有這麼大的主意。”
“鬱姨,你怎知我是去殺馮旻了”鄭楹問道。
“你若不是去涉險,怎麼可能連阿樟也不管,自己一人跑了還走得偷偷摸摸的,還有你平時一提起馮旻就瘋瘋癲癲的樣子,我一看信就猜到了。”
鄭楹於是把泠州的經歷告訴給了鬱娘,鬱娘聽了更覺得詹沛是個可靠之人,揚眉笑道:“在這尼姑庵藏着總不是長久之計,我覺得詹濟之挺不錯的,你說呢”
“啊我”鄭楹羞紅了臉,低下頭繼續幫鬱娘做針線。
“我猜猜,這事你有心卻又說不出口,要不我去替你說”
“別”鄭楹急忙打斷,“你別忘了,我們倆可都在居着喪呢,這時候哪好談什麼嫁娶之事啊。”鄭楹的聲音得連自己都聽不見,頭埋得更低,拼命想掩蓋住臉上的通紅一片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詹沛的情誼不知何時已變了滋味。
“喲,我都還沒敢言明是嫁娶之事呢,你倒先直說了,行了,我更知道你的心思了。我知道你們都在服孝,只是隨口一提罷了,自然是等喪期服滿了再行你的娶嫁之事,到那時我就輕鬆咯。”
鄭楹聽鬱娘打趣自己,有口難辯,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