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璧之魘 >二十四、諾言
    鄭楹說不上話,事情就一直懸在心裏,再加上對鄭巒之恨,每日都覺得了無生趣。剛聽聞主謀是皇帝時,因爲還要忙於趕路,分了神,也就不至於太過積鬱,如今安頓下來,每天最不缺的就是閒,一閒下來,就有功夫去想、去恨、去牽掛、去懸心,萬般愁緒一發不可收拾,雖時常想起詹沛寬慰的話,可她本性如此,哪能說看開就看開。歲末,鄭楹一向無恙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弱,初來時,表姐妹們初識鄭楹,還常來探望,慢慢地,發現她常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像是真的受了刺激,呆板無趣,好奇想問幾句她家裏的事,她只一概推說不知道,不久就沒什麼人來了。

    年關,楊昉在家,不知什麼原因,有天竟毫無徵兆地傳喚鄭楹來見。

    “外公。”鄭楹進屋,怯生生地施了禮。

    “楹兒,外公知道你一直有話想對外公講,今天喚你過來,你想說什麼就只管說,外公聽着。”

    “外公”許是覺得機會來得太不容易,鄭楹剛開口就熱淚盈眶,跪地噙淚訴道,“外公,謀劃殺害我父母和兄長之人,是那永正皇帝鄭巒,殺手中有兩人被活捉,審訊後都招了供,說是受鄭巒指使他令這些殺手假裝成盜匪復仇,又令他們用極惡毒的手段殺人我爹被他們攔腰砍斷,哥哥死時聽說像個血人一般,我孃親孃親她那夥惡人,他們”

    鄭楹說到這裏嚎啕大哭,楊昉早已痛哭失聲,聽到此處,更是老淚縱橫。

    “好孩子,你不必說了。”楊昉用衣袖拭去淚水,沙啞道,“外公相信你,外公都相信,來,快起來,別跪着了。”

    “楹兒謝外公了。”鄭楹又磕了個頭,才緩緩起身。

    “楹兒,眼下局勢看樣子,周知行定是要爲你父親討還公道,我知道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幫他。”楊昉捋着鬍子,慢慢說道。

    “外公,楹兒不敢欺瞞外公,楹兒確有這個意圖”鄭楹知道私心藏不住,便乾脆大膽承認了,話音帶着哭腔,滿是慚愧和懇切。

    “別哭呀孩子,外公沒有不悅,一點都沒有,外公知道你心裏的苦,也是打心眼裏憐你疼你,怎捨得怪你呢”楊昉慈愛地安撫着外孫女,擲地有聲地承諾道,“楹兒,我是你母親的生身父親,你母親的死,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外公今天就給你個答覆,周知行的忙,外公肯定幫”

    “真的”鄭楹簡直不敢相信,外公竟這般輕而易舉地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外公有今日,全仰一個信字,對外對內都是一般,對你也一樣會說到做到。”楊昉的臉上滿是慈祥,聲音卻是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楹兒謝外公的大恩大德楹兒一輩子孝敬外公,報答外公”鄭楹聽到楊昉的肯定,噗通一聲再次跪下,激動得連連磕頭,大哭不止。

    詹沛交代的事情就這樣完成了,鄭楹懸在心裏數月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外公願意相助,周都統和詹沛那邊就能輕鬆些,鄭楹越想越開心,心病一去,身子也日漸恢復如初。她猜測外公一定是十分地疼愛自己,憐惜自己,纔會一口答應下來,從此對外公更是滿心的感恩戴德。

    楊昉當然不會單單因外孫女的一言而定奪公事,這一點,他和詹沛別無二致。楊昉在聽聞姐弟兩人接旨後失蹤之時,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得到周知行揭露鄭巒的密信後心中更是瞭然。眼下兩方對峙着,別說楊昉已恨到皇帝頭上,即便沒有恨,他也是非常樂意看朝廷受些折騰的朝廷越受折騰,則皇帝越受牽制,那麼自己這個遭疑忌多年的土皇帝也就坐得越安穩。如今有周知行出兵做他喜聞樂見之事,自己這邊不費一兵一卒,只需出些錢糧,就可使鷸蚌相爭這麼好的局面儘可能久的持續下去,直至自己漁翁得利的那一天,那麼何樂而不爲呢。

    鄭楹不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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