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璧之魘 >二十八、無用之功
    “說吧,周大帥叫你捎什麼口信”

    “哥我”郭滿一臉窘相,雙手不住地來回揉搓,顯然十分爲難。

    詹沛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面露不快,直言催促道:“少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當着最是親密的弟弟,還忍不住帶出了些連日的怨氣。

    “哥,大帥令你回去”

    詹沛雖早知是這個答案,聽到後依舊難掩失望,茫然道:“我就是想不明白,這兵,誰出都行,楊昉不發兵無妨,周大帥支援我也是一樣的。周大帥坐擁十萬,而我眼下只差一簣便可竟全功,以後軍餉輜重源源不斷自弋州運來,這是多大的利,爲何不肯援我”

    年輕的將領終究還是有些少年意氣,說着說着,忍不住激動起來,說到最後,一把將手中杯盞拍在案上,茶水濺了半杯出來。

    “哥,這些周大帥沒有跟我提起過,我也不大明白”

    “那你說吧,還有何事”詹沛冷靜下來問道。

    “周大帥只是令你回去,沒別的了”

    “真的就只這一句”

    “嗯,就這一句。”郭滿肯定道,“哥,你就別跟大帥擰着了,聽他的,回去吧。”

    詹沛始終低着頭,此時聽弟弟仍舊不說實話,便擡起頭,冷眼瞧着弟弟,質問道:“要是就這一句話,何須派你來,是不是還有什麼防備着我不聽號令的手段”

    “沒有,真沒有”郭滿被哥哥的逼視嚇得毛骨悚然,連連擺手否認。

    “說”詹沛忽然厲聲喝問,把郭滿嚇得渾身一哆嗦。

    “周大帥、周大帥說,你若再執意抗命,那麼爹爹經手薛王案一事,還,還有”郭滿說到此處,嚇得幾乎說不下去。

    “還有什麼”詹沛再次逼問,胸中怒意積蓄。

    郭滿只好汗流浹背繼續道:“還有蓄意殺囚犯滅口之事”

    “接着說。”

    “你若不回,前、前一件事公之於衆,後一件事、後一件治你私殺要犯欺瞞上司之罪。”郭滿說着幾乎要哭出來。

    “這些只你我知曉,所以是你告訴他的”詹沛一針見血,臉色冰冷如霜,此時,他對弟弟的所作所爲失望至極,甚至沒意識到,更該令自己感到失望的人是周知行。

    郭滿趕忙起身離席,站在軍帳正中,垂首對兄長道:“哥,這實非我本意年前周大帥請我喝酒,趁我迷醉之時,哄我說了出來,哥,我對不住你,你要打要罰”說着便長跪在地要朝哥哥磕頭謝罪。

    “別跪我,別磕頭,起來。”詹沛猝然出言阻止弟弟,話音裏終於少了些令人膽寒的苛酷和冷戾,“我早想過會有今日,當初咱們合計的說辭確實難叫人信服,後來爹死的時機也蹊蹺,周大帥將兩件事一聯繫,免不了起疑,說到底也怪我錯在先。你不必懷愧,先回去吧,告訴周大帥,我即刻帶兵回去請罪覆命。”

    詹沛耷拉着眼皮,說話時一眼也沒看郭滿,只盯着手中杯盞,說完便擱下杯子,自行離去,留郭滿一人孤身立於帳中。

    戰前,本以爲精誠團結,內外合力,功成之日可期,不想戰事伊始,緊跟着便是將士內訌,楊昉袖手,兄弟出賣,詹沛對此無論如何也不能釋懷。“一羣狐狸”他在心裏忍不住暗罵,可再一想,自己又何嘗沒做過狐狸的勾當原本這世上,誰也不比誰乾淨些。

    六天後,詹沛率部迴歸周知行部。一路上,他也曾想過,沒準是楊昉收回了承諾,卻又覺得不至於此,索性不去想這節。這一路他只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周知行極好臉面、極重威嚴,爲此甚至不惜用上要挾的手段,以後要想日子好過,就必須做足臣服之態,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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