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將士僚屬聽聞詹沛有意娶親,都催促儘快,爲即將到來的戰役圖個好彩頭。於是趁着開戰前,在周知行主持之下,詹沛與鄭楹終於成親結爲夫妻,雖然一切從簡,倒也熱鬧非凡。
而楊昉得到鄭楹致歉的信則大爲光火。這個不懂事的外孫女悔婚在先,緊接着又繞過楊家自作主張嫁與詹沛,分明不把自己這個當外公的放在眼裏,更不感念楊家三年多的收留保護之恩。談及此事,楊昉氣得向兒子楊綜抱怨起來
“楹兒敢悔婚,無非是仗着自己是我親外孫,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這詹沛,這子想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娶我們楊家下過聘的人”
“兒子想,楹兒應該沒那麼大的主意做出悔婚之事,應是那詹沛知曉咱們曾兩番請接回她姐弟,便一心要拴住他二人,威逼利誘地讓楹兒悔婚,又急不可耐把楹兒娶了去。”
楊昉聽了兒子的話,懊喪道:“現在說這個還有屁用,總之是無法查證的事。”
“父親似乎很瞧不上那個詹沛”
楊昉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道:“年初他獨自來做說客,你是沒見他那張狂的樣子。我聽聞他在軍中有些名望,心想是個人才,必有用武之地,才留下他一條狗命,倘若早知今日,看我當初不弄死他纔怪”
“原來還有此一節,”楊綜低聲道,“父親既這般惱恨詹沛,以楊家的實力,現在弄死他也不是難事”
“罷了,眼下礎州弋州既已合力,這種窩裏斗的事還是少做,瞞住了還好,要是漏了馬腳,兩家內訌起來,對我們也沒好處。況且這詹沛確有統兵之能,就暫留他一命。”楊昉停頓在這裏,狠狠吐出一口氣,咬牙道,“此事擱置,不要提起了”
楊昉擺擺手,無力道:“還是那句話少扯這些沒用的,氣話說一百遍也無濟於事。眼下戰局未穩,只能以大局爲重、意氣爲輕。”
“爹,那兒子就不說虛的,說點實的:咱們楊家雖兵多糧足,前幾年可沒出大力,僅憑軍功可佔不了鰲頭。咱們最大的功勞莫過於亂世混戰之中保全了樟兒這僅存的血脈,可如今人又回到了礎州人手裏。照礎州人那副嘴臉,只怕到時會絕口不提楊家這份功勞,而將擁立之功盡歸於己。故以兒子之見,須效仿曹操,將您那外孫子攥在手裏,起碼讓那羣惡狼投鼠忌器,別想再貪縱妄爲。耽擱越久越難要回,父親還應早做打算。”
楊昉卻冷言拒絕了兒子這一提議:“這樣喫相太難看,萬一得罪了礎州,明裏幹起來咱們雖不怕什麼,可萬一那起人背地裏使什麼絆子,那就不好防了。”
礎州弋州面上雖合兵,心裏卻都在一刻不停地算計着彼此,這一點,年邁的節度使再清楚不過了。
“還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哼,說得輕巧。”楊昉冷冷嘲笑兒子道,”別忘了,曹操之前,挾天子的還有李傕、郭汜、董卓,這幾個,誰得了好下場了天子就是一團火,玩得好才能令諸侯,玩不好可無異於自焚”
前線戰事如火如荼,詹沛長年累月在前方東征西討,偶逢休戰,才能稍稍得閒回蘿澤與新婚妻子團聚,是以二人婚後依舊是聚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