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姬芍的身上,瞬間崩開了無數細小的血痕。
大片的鮮血翻涌而出。
姬芍當即盤膝而坐。
那鮮紅的血液瞬間凝結爲玉,然後緩緩的縮回她的體內。
那原本如同瓷器般崩裂的身體,緩緩恢復如常。
蘇牧緩緩開口:“你這樣,能撐多久?”
蘇牧大概明白了,姬芍是怎麼闖過神魂路第三關的了。
恐怕她就是施展了這大凰庭,從而以絕對的魂力優勢,碾壓過去。
但是那恐怖的後遺症,蘇牧也看的出來。
他從修行開始,和這些突破極限的功法,就沒有斷過。
從龍吟到現在的化意之術。
雖然算不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卻也算是傷敵一千,自損五百了。
而顯然,姬芍這個傷勢更重。
那種瓷器般的裂痕,雖然看起來還沒有自己削掉四臂血肉來的誇張恐怖。
但是自己那終究只是血肉。
只要自己去掉那混亂的魂力,然後有足夠的靈氣補充,甚至多喫點靈食,是可以很快就恢復的。
但是姬芍之前,那如同瓷器般的裂痕,密密麻麻,顯然是由內而外,撐開的。
尋常人,這一下估計都要重創。
也虧了她的神通可以修復肉體傷勢。
但是其他地方呢?
她可以掌控血液,修復內臟血肉,那靈海識海呢?
“不用你管!”
姬芍摸了摸嘴邊的血跡,從懷中抽出五張神符,道:“給你。”
蘇牧一愣。
姬芍道:“算你救我的報酬。”
蘇牧瞭然,但是卻擺了擺手,道:“不要。”
蘇牧心裏翻了翻白眼。
你以爲我傻啊,你這樣還了人情,晚上我怎麼讓你出手?
看到之前挖空心思想要從自己這裏拿走神符的蘇牧,竟然連送上門的五張神符都不要,姬芍眼神更是複雜。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也沒多說,將神符收了起來。
蘇牧想了想,試探道:“今天晚上,有點事情,需要你出手。”
“什麼事?”
“殺人。”
“好。”
看到姬芍如此痛快,蘇牧狐疑的看了看。
這瘋婆娘這一會怎麼給變了性子一樣,好說話了這麼多?
但是能答應畢竟是好的,蘇牧也不再多說,安穩的坐下修煉。
姬芍恢復了一回,緩緩站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蘇牧赤裸的上身,旋即轉過了頭。
緊了緊身上的白袍。
……
第六玄機閣。
“沒事吧?”
“沒事。”
涼何在揉了揉自己弟弟的胸口焦黑,面色有些陰沉。
“沒事就會去喫點東西,吸收靈氣補充好。”
“嗯。”
涼莽繼續甕聲甕道。
他是個直腸子,大腦幾乎沒有什麼彎。說傻也不傻,但絕對和聰明沾不上邊。但是和自己這個孿生哥哥親近的很。
涼家本身已經出了個驚才豔豔的涼薄,基本已經確定爲下一任的涼家翹楚。
但是涼何在能在萬聖山佔據一席之地,並且獲得家族資源,和他兩兄弟的團結,或者說和涼莽,不無關係。
此刻,涼何在心疼的看了一眼後方。
那是九張機季白鶴離開的方向。
二十萬!
自己這幾天辛辛苦苦弄來的積分,幾乎全部交了出去!
而且七十人也只剩下了六十一。
有八個人,因爲實力太弱,就算是九張機沒有殺人的意思,卻也被那兇鬼啃吃了個乾淨。
“大丈夫當如是啊!”
涼何在嘆道。
九張機這個名字,已經是十大宗門這一代弟子,避不開的三個字。
之前齊天門號稱千年不見的戰鬥天才秦風年,提起來也是齊天門秦鳳年!
季白鶴,也是被稱爲上清宗懸壺劍。
但是說起九張機,那就是九張機!
像從來沒有人說“九棺宗九張機”!
因爲,不配。
在涼何在這樣上三宗弟子的高傲之中,九張機這個名字,已經徹底蓋過了九棺宗。
這個時候,九張機若是改弦更張,就算是齊天門宗主,也必然願意收爲弟子。
但是他沒有。
他還是站在那風雨飄搖的山門之上。
站在那搖搖欲墜的九棺樓臺。
而九棺宗,也終於在沒落百年後,因爲這個少年,豪氣了一把!
你以爲,是個人就能挑戰上三宗天驕?
扯淡吧!
真有這個想法,走不到山門就會被斃掉!
因爲九張機,那九棺宗唯一一個陽宮境老祖,打破沉睡,冒着壽元耗盡的風險,爲其護道!
開始的時候,九張機能夠一路挑戰,那是因爲他每次都是爬着回去。
後來崛起,誰願意給你做墊腳石?
那九棺宗的老瘋子纔是關鍵!
不給挑戰?
那好,自己反正也活夠了,壽元將盡,不讓小輩挑戰,那就和老子打!
陽宮修士動手,那根本就是翻天一般的大事!
沒有宗門願意,也沒有那個陽宮修士願意。
扯淡呢,萬一被創,傷了根基,斷了問道之路,找誰說理去?
所以,在那老瘋子的糾纏下,九張機才能一路挑戰。
涼何在眼神悵然。
他還記得,自己爺爺輩那老瘋子威脅的時候,暴跳如雷。
但是沒辦法。
那已經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九棺宗老瘋子,真要發起瘋來,能打過他的,十大宗門,不過一手之數。
這纔有了自己哥哥涼薄出手。
事後九張機一掃敗給秦鳳年的頹勢,戰平萬聖山五小聖之一的消息,傳遍南域修行界。
這真是一個人,就扛起整個南域風雲的狠人。
年輕一輩修士,風采十分,他九張機獨佔五分!
剩下的五分,秦鳳年再佔兩分,剩下的三分,才能勻到其他天驕身上。
涼何在想到了那天九張機下山的畫面。
他一身黑衣被鮮血浸透,但是卻一隻腳踩在了自己大哥的胸口,那喪龍鞭,更是直接插在了自己大哥的口中,攪碎了那一口銀牙!
只要他稍稍上擡,就能轟碎那顆萬聖山頂尖天驕的頭顱。
但是這時候,旁邊守護的萬聖山靈劫修士,卻是一掌轟來,將九張機重創,癱倒在地。
而此刻,自己哥哥緩緩站起身來。
天人境的裁判,直接朗聲,就要宣佈涼薄獲勝。
卻被九天之上的一聲冷哼,震的七竅出血,驚駭之下,生生改成了平局。
秦鳳年也好。
涼薄也好。
在涼何在看來,都差了九張機不止一籌。
這傢伙若是有一個顯赫出身,現在恐怕已經成爲整個南域天驕,壓在頭頂喘不過氣來的擎天山嶽。
所幸。
他落在了那朽木一般的九棺宗。
“大丈夫當如是啊。”
涼何在再次重複了一次。
他看向了身邊的弟弟,突然道:“你應該穿一身黑袍。”
涼莽愣了愣,甕聲甕氣道:“白袍也可以。”
涼何在一頓,哈哈大笑!
“好,回去我穿黑袍,你穿白袍!”
涼何在笑着笑着,眼神突然一閃。
“涼莽,我們兩兄弟,一定可以成爲五小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