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馬一臉哀痛,原本雪亮的皮毛現在已經佔滿了血污和疤痕。
它的腿打着擺子,後面甚至還瘸了一塊。
姬芍拿着丹藥餵給白龍馬,那丹藥入口,原本在白龍馬身上的傷勢轉瞬間就恢復如初。
“嘖嘖,五品丹藥餵馬,姬姑娘真捨得。”
“那總不能殺了喫肉吧。”
“不過蘇公子想嚐嚐的話,也不是不行。”
原本一臉討好,委屈巴巴看着姬芍的白龍馬聞言,當即馬臉都綠了。
所幸,蘇牧搖頭道:“還是算了,有空再說吧。”
此刻,蘇牧和姬芍在蘇家之外。
整個長安現在非常熱鬧,無數修士來往,操控土靈氣迅速復原長安。
但是此刻姬芍看着蘇牧,道:“她是夕家人?”
“嗯。”
“我回去會給夕家打聲招呼。”
“多謝。”
此刻,蘇牧的情緒有些低落。
小九兒和京華親王突然離開了。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讓蘇牧有些猝不及防。
甚至小九兒連最後一面都沒來得及和自己相見。
事情,小九兒在飛鳶之中告訴自己了。
夕家人,是陛下殺的。
之前的孽雷,劈的不是旁人,正是京華親王。
現在,應該說是夕華閣下了。
因爲在離開前,京華親王將整個府邸付之一炬,親王爵印懸掛門梁。
他帶着妻女離開這裏,直接去南域了。
小九兒也被帶到南域修行了。
她想拒絕,但是卻因爲自己父親,而無法拒絕。
若是京華親王正常,不管夕家是什麼態度,夕家是怎麼死的,她都會留下。
因爲對她來說,夕家並沒有多麼重要。
但是現在,她沒法選擇。
京華親王已經是瀕死之軀。他的殘骸躺在翠色的藥水之中,時刻都有生命危險。
讓她捨棄重傷的京華親王留在大唐,她做不到。
於是,飛舟高遠。在蘇牧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一路雲天了。
“與君相思,南域相見。”
信鳶最後,是小九兒匆匆的留言。
前面的,都是告訴蘇牧發生的事。可以看得出,小九兒她們走的很急。
“南域啊……”
蘇牧幽幽一嘆。
現在去南域,他自然是去得。
但是他在去之前,卻要先解決兩個問題。
一個是尋找自己父親,一個是拜月山。
而自己大爺爺要先去靈界,他出來的時候,會給自己帶來關於自己父親更加詳細的信息。所以自己想去南域,還需要等待。
“準備出發?”
此刻,看着白龍馬已經恢復,姬芍看向蘇牧開口詢問道。
在蘇牧的身後,睚眥懶洋洋的站在原地。
而在他旁邊,是白玲兒,以及蘇隋、蘇雲兩人。
牙牙和老松也站在一旁,但是它們並不離開這裏,蘇東流給他們準備了完備的木靈脩行資源。它們要留在蘇家修行。
“等等,還有一個人。”
蘇牧說着,突然擡頭。
在大門外,一個少年人身穿青衣,揹着一把翠色的青釉刀,緩緩走了過來。
只是此刻,再看他的時候,蘇牧和姬芍的眼神同時一凝。
這個走來的少年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青!
此刻的他,給人的
之前的司馬青更像是一名暴戾的紈絝子弟。
但是現在的他,卻帶着一股陰戾。
那種陰沉的感覺,卻沒有給人一種臃腫的厚重,而是帶着一份讓蘇牧和姬芍都心頭微動的鋒銳。
就如同,一頭披着人皮的妖邪。
“你怎麼了?”
此刻,蘇牧打量着司馬青,道:“怎麼感覺你變化很多?”
司馬青是靈元境。
蘇牧現在是心燈中期,而且是擁有三十萬斤的心燈中期。
他若是相對司馬青出手,一個瞬間就能讓他斃命。
但是此刻司馬青給他的感覺,卻是有着一股隱隱的警惕。
這種警惕,是自己第六感帶來的。
危險。
古怪的危險感。
蘇牧和姬芍對視一眼,很顯然,兩人都有這種感覺。
“我功法突破了一些。”
司馬青開口,然後看向了蘇牧。
他的眼神之中,此刻比往常多了一份沉穩和從容。
但是在眼神深處,一股陰冷的鋒利卻如同深邃寒潭下潛伏的噬人幽魂。
蘇牧微微皺眉,但是依然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那人齊了,現在就走吧。”
此刻,蘇東流開口。
他看向蘇牧,道:“我在靈界出來之後,會直接去拜月山。”
“蘇家元老席可以帶人的名額,給我直接用上一個。我在靈界出來後,直接就去。”
“是。”
蘇牧點頭,直接走上了睚眥的身體。
白玲兒、蘇隋、蘇雲、司馬青緊隨其後。
“大爺爺,爺爺,那我就先走了。”
此刻,蘇牧和蘇隋蘇雲朝着蘇東流和旁邊的蘇東望一拜。
“嗯,注意安全。”
蘇牧點頭,當即拍了拍睚眥道:“睚眥前輩……”
“叫師叔。”
聞言,蘇牧一笑,道:“師叔,可以走了。”
睚眥有些傲嬌的翻了翻眼睛,當即騰空而起。
旁邊的姬芍踩着藍色水晶雕刻,鋪着柔軟狸龍絨的馬鐙翻身而上。
那雪亮的龍馬直接飛身而起。
整頭龍馬身上,細長的鬢毛在陽光下散發着晶瑩動人的光斑。
那種散發的色彩,讓白龍馬展現出一股聖潔而斑斕的靈意。
雪亮的龍馬馱着紅衣少女扶搖直上。
那白龍馬張口,吐出一絲淡淡靈氣。周圍的空氣之中,無數雲朵匯聚。
那白色的雲朵纏繞在龍馬的蹄下,馱着兩人一步青雲。
漆黑的睚眥身長十幾丈,龐大的身軀帶着崢嶸的靈氣,馱着蘇牧等人直入雲巔。
廢墟般的長安之下,無數修士正在操控靈氣重建。
李隆興站在斷裂一半的東華門,看向了蘇家方向。
那裏,龍馬睚眥化虹而去。
蘇家人,要入拜月山了吧?
李隆興心裏有些期待。
蘇東流若是能掌控拜月山,那麼大唐宗門的一統可期。
這在自己的計劃中,將是意外驚喜。
長風吹過,李隆興的龍袍招展。
他的背後,驕陽如火,殘破的皇城還殘留着氣運的餘燼。
漫天長雲金染,江河萬里。
硃紅高門,年老的王者龍袍狂狷,佇立殘城門庭,身側亦空無一人。
好一個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