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聲音傳出白骨,盪漾山谷之中——
“破開我的防禦,我送一隻神獸出去。”
巍峨白骨化爲了最堅實的護盾,大片的靈決轟擊其上,卻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這些攻擊本來就對他來說像是毛毛雨。
現在有了白骨法相,更是不痛不癢。
蘇牧的眼神淡然戲謔,看着那無數凝視自己的修士,彷彿和之前神態截然不同。
……
明月崖大殿之前,大黃狗緩緩道:“白骨法相。”
“但是他不是鬼。”
“是活生生的人。”
魏老眼神少見的浮現出了一抹顫抖。
在大黃狗說完後許久,他纔開口:“骨如玉藏,不破靈心。”
“這是白骨精傳聞中王者,纔有的異相。”
大黃狗點了點頭,他沉默片刻,吐出了一個名字:“白骨娘娘。”
魏老沒有開口,卻是緩緩深吸一口氣,道:“老了。”
……
“他的舞臺,不應該是這個小地方。”
九張機緩緩開口。
旁邊季白鶴點頭,道:“秦鳳年一定喜歡他。”
“和喜歡你一樣。”
九張機:“……”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九張機面色微微一抽,卻是沒有說話。
那旁邊的古川等人,也都沉默着緩緩皺眉。
因爲施展出白骨法相的蘇牧,散發的血肉氣息,無限逼近了妙身境!
他的力量本身就不差!
而那白骨的存在,將他的氣血質量瞬間拉昇!
……
而下方山谷,有些心燈修士已經開始後退了。
沒有人是傻子。
那濃烈如實質的壓迫,讓所有人幾乎都擡不起頭來!
這根本就是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威壓和氣勢。
這哪是什麼心燈修士?
這分明……
分明就是妙身境的聲威!
但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從那白骨揮舞了一下手臂後,蘇牧就沒了動靜。
他就靜靜站在原地。
在白骨周圍,數千人的圍困之中,他白衣輕輕垂灑,面色淡然。
蘇牧突然一笑,道:“神獸就在這裏。”
“想要,就來拿吧。”
此刻,蘇牧竟然在白骨之中盤膝坐下。
“我也不欺負你們。”
“今日,不需要擊敗我。”
“只要能夠破開我的防禦,神獸都是你們的。”
蘇牧將另外兩隻神獸放在身後,將那一團毛茸茸的白色毛球——噬源玉面鼠輕輕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要是晚了,我可要認主了。”
神獸不能認主,只能多多親近,在幼年的時候餵食精血,讓它永遠的記住自己的氣息。
但是……誰知道呢?
這些三國的修士連神獸的概念都不清楚,還怎麼指望他們能夠明白神獸所代表的意義?
此刻白骨之中,蘇牧將那玉簡置在封印上,那極品水靈石緩緩扭曲消融。
濃烈的靈氣昂·揚在白骨之內,不斷的涌入那小小生命的體內,將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幼獸輕輕喚醒。
“阻止他!”
“不能讓他對所有神獸都認主!”
“快!”
人羣之中,不少修士叫囂着,開始朝着蘇牧攻擊。
這是數千人的聚集,貪婪之輩永遠不會少。
更何況,還有無數直接從三國中進來的凡俗?
草莽修士,就算是一塊靈石都想要去爭取,何況是幾十萬功勳的神獸?
密密麻麻的靈決如同飛虹一般散落。
玉白色的骨架散發着淡淡的白色靈光,將一切隔絕。
白骨之中,蘇牧看着那玉鼠幼崽外面包裹的極品水靈石被全部吸收,將其輕輕捧在了手心。
玉鼠幼崽只有大半個巴掌大,此刻吸收了所有的水靈氣,毛茸茸的身子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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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
因爲他清楚,沒有妙身境的力量轟擊,根本沒有人能破得開。
而大量的攻擊因爲本身力量的不足,會被白骨法相完全隔絕。
自己現在,就是無敵的。
這白骨法相得自白骨娘娘,擁有的質是超絕的。
而自己的靈氣,又是足量灌注其中。
單憑這些煉魄心燈想要打碎,是不可能的。
“啾——”
此刻,在蘇牧手中的“毛球”突然發出一聲尖細的叫聲。
蘇牧看到那毛球中央,一顆小巧的腦袋緩緩伸了出來。
那小腦袋的白嫩中帶着一絲粉紅。
眼睛的位置還閉着沒有睜開。
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腦袋上,微微卷曲的小鬍子皺皺巴巴。
它此刻輕輕張着小嘴,露出淺淺的乳牙發出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聲啼鳴。
感受着掌心毛茸茸的溫暖,蘇牧的臉色也不禁柔和了下來。
他輕輕伸出手指,一滴金色的精血滲透而出。
噬源玉面鼠小巧的鼻子動了動,彷彿聞到了靈氣的香味,當即在毛茸茸的身上伸出了兩個小巧如鳥類的爪子,輕輕抱住了蘇牧的手指舔了起來。
“唉。”
與此同時,明月崖上的魏老嘆了口氣。
“果然是沒有緣分啊。”
原本給蘇牧說,喚醒神獸要一個個來。
畢竟他知道,養一個神獸的精力,就足以將人掏空了。
剩下的兩個,他大概率還是會交易的。
如果九張機讓自己滿意,他不介意從蘇牧那裏將噬源玉面鼠回購來。
可是誰曾想蘇牧第一隻喚醒的,就是噬源玉面鼠。
此刻,九張機已經沒機會了。
而白骨之中,蘇牧輕輕的笑了笑。
手中的小傢伙,給了他一股莫名的親近感。
此刻,在喫掉了蘇牧一滴精血之後,小傢伙的眼睛位置顫了顫,輕輕的露出了一道縫隙。
很快,一雙烏黑圓潤的大眼睛就出現在了噬源玉面鼠的小腦袋上。
“啾啾!”
小傢伙睜開眼睛後,立刻在蘇牧的手上站了起來。
它仰着小腦袋,一臉好奇的看着蘇牧。
陽光透過白骨的縫隙,被無數靈決折射的五彩斑斕。
灑在幼獸的身上,彷彿沐浴而下的彩虹。
蘇牧輕輕低下頭,幼獸突然擡起身子,將小小的前爪扶在了蘇牧的鼻尖上。
它輕輕嗅了嗅蘇牧的氣息,緊接着親暱的舔了舔蘇牧的鼻尖。
白衣少年端坐白骨之中,和呆萌的幼年神獸對望親暱,沐浴清澈陽光。
在數千狼狽而猙獰的修士圍攻下,遺世而獨立。
站在東老身後的少女看到這一幕,眼中泛起了莫名的神采。
這一刻,蘇牧如巨浪中傲·然的孤峯,散發着讓人沉醉的氣度。
“哈哈哈!”
白骨之中,感受着那麻癢的觸動,蘇牧溫柔的笑了笑,將小傢伙捧在手心,站了起來。
“啾嗚!”
幼獸輕輕低鳴一聲,直接跳到了蘇牧的肩膀之上。
蘇牧測過腦袋,看着噬源玉面鼠的幼崽親暱的靠在自己肩膀,不由笑了笑。
魏老不是說神獸需要長久的親近嗎?
怎麼看這小傢伙,已經和自己非常親近了?
現在給自己的感覺,這小傢伙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自己了。
蘇牧甚至感覺,在這隻小神獸的眼中,自己就是它的父母。
但是神獸不是普通的妖獸,它們對自己的血脈是有認知的。
它們的智商很高,剛出生就相當於一個幾歲的孩子。
正常來說,它們是不可能將人類當做同類的。
但是……管他呢!
這是好事。
此刻的蘇牧逗弄了一下噬源玉面鼠,輕輕站起了身子。
這個時候,他周圍的攻擊已經很弱了。
那一個個面色蒼白的修士,終於領悟到什麼是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