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眨眼就過。
“嘭！”
明月崖上，蘇牧滿頭大汗的丟下河羅劍，坐在了地上。
“啾啾！”
旁邊的啾啾跳到蘇牧的肩膀，親暱的舔了舔他額頭的汗珠。
“好了好了，髒！”
蘇牧笑着將啾啾抱在懷裏，看着身前提着樹枝的犼童，道：“現在，第一變算是差不多了吧？”
“一般吧。”
犼童聳了聳肩，道：“你這纔多久，揮刀還沒有十萬次。”
“任何兵器都是有肌肉記憶的，就算是最簡單的兵器，也是需要你長年累月的去揮舞。”
“不過……”
犼童面色有些古怪，道：“這個刀決有點意思。”
“嗯？”
蘇牧一愣，看着犼童道：“什麼意思？”
弒古三劫變，一共有三種變化。
其一，力變。
其二，靈變。
其三，魂變。
第三變的魂變，只有神師才能修煉。
“力變和靈變倒是挺正常的。”
“但是魂變，卻有點……”
犼童面色古怪，道：“有點剋制古族。”
“嗯？”
蘇牧一愣，而犼童則是開口道：“那魂變你雖然沒修，但是我看過了。”
“力變強勁，靈變破道，魂變斷魄。”
“他這個魂變，斷魄一刀除了可以充分的發揮出神師的魂力優勢，更大的力量是可以直接重傷骨紋。”
犼童道：“古族的骨紋神通現象，會產生類似神圖的能力。但是寄居體內骨骼，如同人的七魄一般。七魄屬於人的七髒，而骨紋屬於骨頭的魄。”
“人有七魄，古族八魄。傳聞中神魔更是有九魄。”
“魄越多，天生肉身就要強出一倍。”
“八魄的古族，和同等境界的人，力量要強一倍。神魔則是要比八魄再強一倍。”
“而斷魄一刀，就是斬的魄！魄越多，受創越厲害。這三重劫變之下，古族怕是能被斬得肉身崩滅！”
“弒古……”
“他這個刀決，估計是針對古族創造的。”
犼童說着露出了一個笑臉。
“挺好，去了西域，你在古族的地頭應該可以混的更開。”
蘇牧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道：“我怕是會被打死吧？”
在古族的地盤如果被人發現自己掌握的功法是針對古族的，蘇牧可不認爲是什麼好事。
“走了。”
蘇牧拍了拍衣服，道：“今天和那雲家序列，要有一戰了。”
“那個老頭什麼修爲也不清楚，估計至少也得是天人吧？”
“天人？”
此刻，河羅的聲音在河羅劍中響起。
“雲家的雲長尹堂堂大道尊，你說他是天人？”
“嗯？”
蘇牧一頓，道：“你認識？”
“何止是認識！”
河羅的聲音幽幽響起：“當年鎮壓本尊的人中，就有他！”
蘇牧一愣，當即眼神一顫，道：“你不是說，鎮壓你的是天家嗎？”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河羅沉默。
“呵呵呵……”
“你再笑一聲試試？”
“……”
一陣沉默，河羅長出一口氣，道：“我還以爲你知道。”
“我之前說的是天家鎮壓我不假。”
“但我說的是曾經的天家。”
蘇牧一愣，彷彿一道雷霆在自己腦袋中炸響！
曾經的……天家？
天家！？
蘇牧知道雲家的恐怖，也知道那東域是整個天下僅次於中州的地區。而能在其中稱雄的雲家，自然是天地間頂尖的仙家大族。
但是他卻是萬萬沒想到，雲家……竟然是曾經的天家！
他知道天傢什麼！
天家，就是執掌天道的家族！
“沒錯。”
河羅感受到了蘇牧的震撼，淡淡道：“你身體內，流淌着曾經天道家族的血。”
“雲家，就是中古時期的天道家族！”
“但是中古之後，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將天道交給了祝家。”
“呵呵，祝家，本不過是……”
河羅想說什麼，但是卻突然住口，道：“你還是不要知道了。”
“說給你，你體內的三尸神，又要給你記下一筆。”
蘇牧默然。
不成仙，體內三尸不斬，知道太多東西不是好事。
修行之中前輩告誡晚輩，說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並不是推諉之詞。
那是真的爲了晚輩好。
不成仙，一些天地間的大祕密都不能知道。知道了，到修士成天人的時候，三尸會迴歸天道彙報。到時候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恐有滅頂之災！
仙人想要害人，直接給凡人境的修士說些祕密，就足以讓他成天人的雷劫強上數倍！
當然，這種在修行界可是大仇。
若是有人敢對大宗的修士來這麼一手，估計第二天就會被人殺上門去。
此刻，蘇牧沉默，直本殘月谷而去。
“你沒什麼想說的？”
河羅聲音有些好奇，道：“原來你一直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河羅原本以爲蘇牧知道，只是不說罷了。
畢竟自己就是雲家送來的。
卻沒想到，蘇牧竟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背景。
“這個有什麼好說的？”
蘇牧淡淡開口：“我生在長安長在雲州，和他雲家有什麼關係？”
“或許唯一的關係就是我母親在那裏。”
“其他的，與我何干？”
“嘖嘖。”
河羅笑道：“你可以去認祖。”
“一個曾經的天家，那底蘊可是整個大陸首屈一指的存在。”
蘇牧想到了自己母親留下的話，以及雲麓的無奈。
什麼樣的家族，會逼着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說那種狠話？
會直接派遣雲家天才，前來誅殺自己？
想到那雲連絕來到就斬殺了蘇子若，蘇牧眼神冰冷。
“雲家，呵。”
“等我去了，倒是要先宰一個看看。”
“我想他雲家，應該都是這麼打招呼的。”
河羅微頓，突然大笑：“好！”
“這麼久了，你小子終於算是說了句讓本尊看好的話！”
“對！”
“一定去桃山，殺他雲家一個天翻地覆！”
蘇牧沒有搭理他，直接去了殘月谷牽出白龍馬，直奔山門之外。
……
而在初月峯的山巔，大黃狗頭上蹲着獼猴，看着蘇牧的背影緩緩道：“他學的挺快。”
“三天，弒古三劫變的第一變就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這是就是天才嗎？”
獼猴滿眼欣喜，而大黃狗卻是吐了吐舌頭，道：“不是。”
“能這麼快，是因爲他肉身無缺，肉身一百萬斤。”
“但是他的肉身有問題。”
“廢話。”
“你看出來了？”
“你說呢？”
“……”
片刻，大黃狗開口：“破鏡就化海。”
“算什麼？”
獼猴微頓，道：“妖孽。”
“正常。”
“亂世出妖孽。”
獼猴的眼睛看着犼童，也不知道他說的妖孽是蘇牧還是犼童。
陽光下，蘇牧白衣白馬，後面坐着一襲紅衣的犼童，消失在了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