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如意胭脂鋪II >地府篇 第213章 紫草膏(6)
    “放心,我是不會上那個慾念的當的。”不等狐狸說完,刑如意就撲到了狐狸身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相信你!”

    “如意。”狐狸輕輕叫她的名字:“謝謝你,我還以爲,你會生氣呢。”

    “幹嘛生氣啊,就算你真喜歡過一個叫做如意的姑娘又能怎樣?你現在喜歡的是我,寵着的,愛着的也是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好能持續多久,但至少,眼前的你是屬於我的。至於你幾百年前的舊賬,我翻不動,也沒興趣去翻。我們珍惜眼前,好好過現在的日子就行。”

    “我每日出去是療傷的。”狐狸自動解釋着:“有些事情,不好在鋪子裏做,動作太大,容易引人注意。”

    “我知道,因爲你每次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會帶着松針香。你是去伏牛山上吧?”

    “你知道,所以從不問我?”狐狸疑惑的問。

    “嗯。”刑如意輕輕點頭:“你是不是怪我,明明知道,卻還時不時的故意找茬?其實,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你知道,我其實很在意你的去向,你若真跟別的狐狸鬼混,我是會喫醋,會生氣的。”

    “我以後出去,都會告訴你的。”狐狸將她抱在懷裏:“之前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我是擔心,可你越是不告訴我,我就越容易胡思亂想的。”刑如意嬌嗔着:“你長得這麼好看,萬一被別的姑娘給看上了,再像那個誰一樣,時不時的就來鋪子裏糾纏你,我得多煩啊。”

    “我療傷的時候用的不是這張臉。”狐狸輕聲說着:“放心,除了你,不會有人再看上我的。”

    “你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你這是有自信啊,還是沒自信?”刑如意正跟狐狸在鋪子裏說話,鋪子外頭卻突然傳來了哭鬧聲,且那聲音越來越大。

    “怎麼回事?”她從狐狸懷中掙脫出來,看向鋪子外頭,剛看一眼,就聽見了咚咚的砸門聲。

    加快步子,到了門前,將門打開之後,卻見門口圍了許多的人,剛剛聽見的那哭聲就是從人羣中傳出來的。

    “出來了!如意胭脂鋪的掌櫃出來了!”

    “是她,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害死我家媳婦兒!”

    刑如意還沒弄清楚狀況呢,就見一個婦人從人羣中衝了出來,然後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裳:“刑如意,我兒媳婦兒的事兒,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你兒媳婦的事兒?你兒媳婦是誰啊?我幹嘛要給你一個交代啊。”刑如意去掰那婦人的手,越掰她就揪得越緊,且嗓門越大:“老天爺啊,你可睜開眼睛看看吧,這個無良掌櫃害死了我家兒媳婦啊。我的好媳婦兒啊,你怎麼死的那麼慘啊。”

    婦人才嚎完,揪在刑如意衣襟上的手就被一股神祕的力量給彈開了,她先是疑惑的看了刑如意一眼,跟着往地上一坐,用一副刑如意從未見過的潑婦模樣,又在地上嚎叫起來:“天爺啊,你咋就不睜眼呢,這如意胭脂鋪的掌櫃欺負人吶!”

    “那個……你能不能先別哭,也先別嚎,你總得讓我明白,我是怎麼欺負你的吧?”刑如意一頭霧水,見圍觀者中有一個熟悉的臉,趕緊衝他擺了擺手:“常大哥,你在就好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是誰?她兒媳婦又是誰?最關鍵的問題是,她兒媳婦跟我,或者是跟我的如意胭脂鋪又有什麼關係?”

    常泰聽見刑如意的問話,只是淡淡地與她對視了一眼,然後指着一處給她看。

    刑如意狐疑地順着常泰指的方向看過去,這纔看見,人羣外頭還停着一輛馬車,而在那輛馬車上還擺放着一具棺材。棺材是黑色的,卻並沒有棺材蓋兒。

    “那是什麼?”

    “裏面躺着的就是她的兒媳婦。”常泰解釋着:“她是楊劉氏,半個時辰前,她在府衙門口也是這麼鬧的,只不過不是討還公道,而是讓大人幫她做主。她說她的兒媳婦,因爲用了你鋪子裏的紫草膏中毒而亡。”

    “紫草膏?中毒?”刑如意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這紫草膏又不是毒藥,怎麼可能使人中毒。”

    “我當然知道。”常泰迴應:“你鋪子裏的紫草膏,我也用過,我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你沒事就能說明是她鋪子裏的紫草膏沒毒?她剛剛叫你什麼?若我沒聽錯的話,是叫你常大哥吧。大夥兒聽聽,常大哥啊,這一看就是有關係的。你不用袒護她,就是她害死的我兒媳婦,就是她鋪子裏賣出的紫草膏害死的我兒媳婦。”

    “《本經》裏說,紫草苦,寒。《別錄》裏說,紫草無毒。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不一定知道,可這洛陽城裏又不止我一家鋪子,這紫草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你大可以去別的藥鋪問問,問問那些掌櫃的,這紫草可具有毒性,可能致人死亡。”

    “就算紫草沒毒,也不能說你的紫草膏裏就沒毒,興許是你在這紫草膏裏摻了毒呢。”那婦人胡攪蠻纏,大有你不認賬,我就說到你認賬爲止的架勢。

    “爲什麼呢?”刑如意要笑了:“我爲什麼要賣有毒的紫草膏給你,亦或者說是給你的兒媳婦?我認識你嗎?我跟你們家有冤仇嗎?我如意胭脂鋪是開門做生意的,我求的是財,又不是麻煩,我犯得着去害你的兒媳婦嗎?”

    “就算無冤無仇的,也不能說我兒媳婦就不是你害的。也許你不是故意的,可我兒媳婦的的確確是用了你賣給她的紫草膏才死的。”

    狐狸見那婦人不依不饒的,正想用法術將她趕開,卻被刑如意搖頭給制止了:“清者自清,我來處理就好。”

    “那棺材裏躺着的就是你家兒媳婦吧?你既把棺材都給拉到我如意胭脂鋪的門口了,那麼也應該不介意我過去看一眼吧?我鋪子裏賣的東西,都是我自個兒做的,有何功效,我是最清楚不過的。若你兒媳婦當真是使用了我鋪子裏賣出去的紫草膏纔沒命的,你放心,我刑如意絕不會抵賴。”

    “大家夥兒都聽見了,這可是她自己說的。”那婦人抹了把臉,從地上爬起來:“我兒媳婦就在那棺材裏躺着,你要敢去看,你就去看。”

    刑如意心說,有什麼不敢的,這是鬼的,不是鬼的,她都見過,有狐狸在,她怕誰。

    棺材裏躺着的,正是那鬧事兒夫人的兒媳婦,不知是不是風俗,這年輕婦人臉上蓋了帕子。刑如意俯身,將帕子拿開,就看見了一張可怖的臉。

    “如何?”常泰不知何時到她身後,見她盯着棺材裏的那張臉,還以爲她是給嚇住了:“瞳孔散大,且嘴巴張開,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特別可怕的東西。起初,府衙裏的仵作以爲她是被嚇死的,可經過勘驗,發現她的確是中毒而亡,且身上也的確有使用過紫草膏的痕跡。只是,這個紫草膏是不是從你鋪子裏買的,無法斷定。”

    “面部發黑,嘴脣烏青,的確像是中毒的。”刑如意輕輕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那個婦人跟前:“你說你兒媳婦是用了我鋪子裏的紫草膏才中毒死的,那紫草膏呢?你可有帶來?”

    “你想做什麼?你不要以爲你不承認,就沒事兒了。”婦人警惕地看着刑如意。

    “我方纔說了,這紫草膏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凡是在這城裏開藥鋪的,幾乎每一家都買得到。就算你兒媳婦在我鋪子裏買過紫草膏,你也不能肯定,她就是用了我的紫草膏纔出問題的吧。再說了,導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不是紫草膏還不一定呢。”

    “抵賴,你這就是抵賴啊。”婦人一副快要被氣暈的樣子,用手指着刑如意:“我告訴你,就算你認識衙門裏的人也沒用,大家夥兒都長着眼睛,長着耳朵呢。你抵賴不了,就是你害死的我兒媳婦。殺人償命,你得賠錢!”

    “殺人償命,我得賠錢?”刑如意終於聽出了婦人來鬧事兒的重點:“好吧,你說說,你打算讓我賠多少?”

    “賠……賠五千兩,至少五千兩。我兒媳婦死了,我兒子總得再娶一個吧。這少說也得五千兩纔行。”

    “五千兩,你家娶這個兒媳婦,也才花了幾十兩銀子吧。”圍觀的人羣中有人小聲嘀咕了句:“誰不知道你家那兒子的德性,要不是這姑娘家裏窮,纔不會嫁給你家個混賬呢。”

    “你說什麼呢?誰家孩子是混賬?我看你家那個纔是混賬。她能嫁給我兒子,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好不好。五千兩銀子,少一兩都不行。”

    “如果我給了你五千兩銀子,你是不是就不在我如意胭脂鋪門口鬧事兒了?”

    “有了銀子,什麼都好說。”婦人蹭了下鼻子:“這人死了,終歸是死了,活人還得繼續過活人自己的日子不是。我也犯不着……犯不着爲了一個死人,與你爲難啊。”

    “那好,五千兩就五千兩,如果你兒媳婦當真是用了我如意胭脂鋪的紫草膏才死的,我就給你五千兩銀子。可如果不是的話,也請今日在場的諸位做個人證,我要到府衙告你聚衆鬧事兒,惡意誹謗。我索要賠償不多,五百兩足以。如何?你敢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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