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71】大敵追來
    靖南城外,凝碧山莊……

    雲州四季如春,此時正是百花爭豔之時。

    雲州多山,凝碧山莊依山而建,背後峯巒靈秀,山下澗谷幽奇。高崖處一道飛瀑,宛如仙女飛天時捲起的一條白色飄帶,從九天之上蜿蜒飄落,匯成一道清溪。這依山而建的莊園,宛如神仙居所,洞天福地,景色秀麗異常。

    山莊後山,一池深幽的寒潭之旁,有着一株大楠樹,高只數丈,樹身卻粗有一丈五、六尺,橫枝仰椏,綠蔭加蓋,遮蔽了好大一片地方。樹後山崖豎立如壁,藤蘿披拂,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生長上面綠苔痕中,頗爲趣致。在山崖石壁上,陪隱現出“凝碧”兩個青色的方丈大字。

    崖下,樹旁,潭邊……

    一隻七彩雀落在一座灰色的石頭上,輕梳彩羽……

    大石頭卻忽然一動,嚇得雀兒飛身而起,落在大楠樹的枝頭,嚶嚶脆鳴,彷彿還在奇怪,怎麼石頭還會動呢?

    呵呵呵……

    石頭倏然傳出一陣蒼老的輕笑聲,略微轉動,原來那尊灰石竟是一個身披蓑衣、獨釣溪邊的垂垂老叟,剛剛七彩雀落的地方,正是老叟的肩膀。

    蓑衣老叟將手中魚竿提了起來,看了看魚鉤,無奈笑道:“你這小雀兒,弄得我好癢,無故放跑了差點上鉤的魚兒,你可知道這溪中的銀鱗魚可是世上難得的美味,我老人家好不容易誘得他上鉤,卻被你這小雀兒弄得功敗垂成……你賠我魚來——”

    枝頭的小雀兒歪着小腦袋,根本不理解樹底下的老頭在嘀咕什麼,嘰嘰咋咋地鳴叫個不停。

    噗嗤——

    旁邊傳來一聲嬌笑……

    蓑衣老叟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搖頭收拾魚竿,嘆道:“唉,又一個調皮的小雀兒來搗蛋了,看來我老人家這頓銀鱗宴算是沒指望了……”

    大楠樹後,立即鑽出來一個漂亮的小丫頭出來,肌膚粉嫩如雪,眉宇如畫,明眸皓齒,頂多十歲出頭,身着連衣長裙,打扮得一副小淑女模樣,只是此時裙子被提到了腰上,光着腳丫,連着裏面的裘褲,統統沾滿了泥巴。此時這小丫頭撅着粉嫩的小嘴,不依道:“韓爺爺最討厭了,明明是自己沒本事,卻來怪罪人家……”

    蓑衣老叟聽罷,忍不住撫須哈哈大笑。

    “丫頭,不得無禮……”遠處又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

    小丫頭猛地一吐舌頭,衝着老叟做了個鬼臉,一溜煙地竄進了來時的草叢中。

    “這個丫頭——”一個面容方正、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無奈嘆道:“小女管教無方,讓師尊看笑話了……”

    如果這裏有熟悉雲州武林的人物存在,當認得這中年男子便是這“凝碧山莊”的莊主嚴景書。他是雲州富甲一方的大商賈,同時也是難得的武林高手,只是這嚴景書向來內斂,做人低調,從來不參與雲州武林中的事務,也不喜熱鬧,居家遷來這靖南城郊外,獨享清幽,與世無爭。雲州武林雖然人人都聽說過這個嚴莊主,但見識過真人,卻寥寥無幾,更勿論其真實來歷了。

    “無妨無妨,這小丫頭天真爛漫,很有意思……”韓姓老叟將身上蓑衣隨意丟在一旁,起身說道。

    那老者坐着之時,尚無奇特之處,可一旦站起身來,形象竟然威猛之極。灰白的頭髮梳得極爲整齊,在頭上隨意紮了一條頭巾,一縷長鬚飄灑於胸前……

    此處只有這師徒二人,老叟語氣忽地嚴肅起來,沉聲問道:“怎麼?魚兒咬鉤了?”

    嚴景書眼中精芒一閃,說道:“崇玄虎動手了……三司本地的勢力,差不多賠光了……”

    威猛老者惱怒地打斷了嚴景書的話語,冷冷諷刺道:“別提那些廢物……三司雲州的細作,都他孃的廢物,三十年連個像樣的情報都弄不到,對手還是崇玄虎這樣的莽夫……留他們何用?藉此機會,正好死個乾淨,免得看着鬧心——”

    威猛老者說道氣處,當真是咬牙切齒,足足靜了半天不再說話,最終老叟還是幽幽一嘆,說道:“罷了,你不用替他們擔心。其實這次即便他們被俘虜了,也有機會留下一命,只是日後休想再爲朝廷做事。一個發配邊疆,便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威猛老者幽然長舒一口氣,繼續說道:“難爲你在這裏受苦三十年了……這次事情結束後,便隨我一同回洛都吧……”

    嚴景書情緒一陣激動,慌忙拜謝道:“謝師尊栽培……”

    威猛老者回身看着碧波沉沉的深潭,喃喃說道:“鄭展堂那廝常在我耳邊叨咕,他說要釣大魚,就要耐得住寂寞,就要耗得起時間……咱們這一耗,足足三十年,人生有幾個三十年啊……今日大魚終是咬鉤了,但就這一條爛魚,也值得我們耗費三十年?”

    威猛老者衣袖猛地一揮,一道淡青色的掌印轟然砸落水面,只是潭面竟然詭異的一絲波紋都沒有興起,彷彿只是一陣微風吹過,片刻之後,水面上銀光一現,無數三指寬的銀色小魚便浮了上來。

    嚴景書面色凜然,這銀鱗魚只生活在寒水之中,向來在水面五米以下的深度生存,師父這一掌,至剛至猛,竟然能夠將如此深度的銀鱗魚震死,功力非凡。

    老者撫須狂笑:“這樣纔夠一頓銀鱗宴嘛……哈哈哈……

    ”接着笑容猛地一滯,慌張地喊道:“快快快,景書快快命人將銀鱗魚打撈上來,這魚只有活着的時候纔好喫,再耽擱這些魚就要跑了……”

    咦?死魚還能跑?

    嚴景書一時大爲驚詫。

    難,難道……

    慌忙探尋之間,混身劇震,中年男子慌忙拜倒,顫聲恭賀:“恭賀師尊修爲大進……”

    嚴景書身爲老叟之徒,當然知道師門的內功向來至剛至陽,威猛絕倫。

    師尊一掌能夠勁力直達水面五米以下,嚴景書本身並不如何驚奇,讓其驚奇的是,這一掌震出如此多的銀鱗魚,竟然一個未死,只是被震暈,這說明師父的一掌,不但至剛至陽,而且達到了陽極陰生的境界,在至剛中生出至柔,這功法上無疑又上升了一層。

    嚴景書敬仰之心油然而生,情緒激動之餘,正準備大肆感慨一番,卻冷不丁地傳來老叟一陣急怒的喊叫:“還愣在那裏幹屁?快過來幫老子撈魚啊——”

    嚴景書臉上一陣青紅交替,終於應了一聲,挽起褲腳踏進了冰冷的潭水……

    **********噗——

    黃延仰面拋跌,口噴鮮血,裏面更夾雜着破碎的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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