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得衆兄弟趕忙把他按下,葉清玄拍了他一記腦瓢,壓着嗓子說道:“你***着什麼急,人家又沒說是對付你的,殺錯了怎麼辦?”
如花梗楞着脖子說道:“怎麼可能,一看他們就是一夥的,這裏就咱們是另一夥,不是對付咱們,能是對付誰?”
葉清玄眼珠子一瞪,衆兄弟上前一勸,如花方纔悻悻地坐了下來。
段散石神態故作放鬆,淡然道:“對方能是什麼人?”
葉清玄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沒辦法,敵人太多,不知道是哪一股。
孟源筠不知道從哪裏拔了根狗尾巴草,雙手枕在頭後,嘴裏咬着草莖,淡然道:“管他是什麼人,對付我們的就是敵人,是敵人就要摟倒……”
如花和尚立即接口說道:“這麼多年來,就你這句有水平!”
衆人不由得輕笑起來。
不一會,店小二便把菜餚端了上來,如花上去就要喫,結果被段散石一把抓住,對着店小二嘿然一笑,說道:“店家,這裏有什麼好酒,來上一壺……”
店小二未發現什麼異狀,連忙又去打酒。
哥幾個用殺死人的目光盯着如花,葉清玄咬牙切齒地說道:“五哥,跟你說多少回了,在外邊,得先驗毒,再在喫飯,你就算武功再高,日後也得死在這上邊,你再這麼犯渾,武林聖地你就不要去了,這次你也不用跟着了,自己回去……”
如花和尚嘿嘿一笑,打了自己手一下,笑道:“我這不是餓極了麼。七弟莫氣,莫氣……你們驗,你們驗……”
衆人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段散石一檢驗,搖頭說道:“乾淨的,沒毒……”
話音一落,如花上去一筷子,一盤膾肉條被他一筷子夾了個溜光,就剩下了點湯水,衆人還沒來得及阻攔,咕嚕一聲,嚥了……
“**,你餓死鬼投胎啊?”孟源筠大怒。
“沒辦法,餓啊……”
“什麼味?”
“不知道……”
“什麼肉?”
“不知道……”
“得,就當喂狗了!”
“怎麼說話呢?”
葉清玄無奈,擡頭喊道:“店小二,來二十個饅頭!”
如花這貨,一般人家養不起。
段散石驗了酒水,驗了菜餚,驗了饅頭……都正常,沒毒。
“菜裏沒毒,酒裏也沒毒,什麼情況?難道我們誤會了?”
這局面讓哥幾個有點迷糊了,算了不管了。
“喫完飯,咱們就走,雖然對方有可能不是對付我們,但此地不宜久留……”
酒足飯飽,哥幾個正要離去,外面突然鈴鐺聲響,因爲整間酒肆裏所有的人,都在這時候情緒緊張了起來。
衆人情緒倏然一緊,往外看去,叮叮噹噹聲中,一頭毛驢走進了酒肆的門口,上面竟然躺着一個衣衫邋遢的道士,鼾聲如雷,就在毛驢的身上睡着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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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邋遢,毛驢倒是極爲乾淨,灰色的驢毛洗刷得鋥亮。
等到那毛驢到了地界,仰脖一聲長吼,“嗯昂,嗯昂……”
那道士倏然醒轉,猛地坐直了身體,竟然成了張果老倒騎驢的姿勢。
迷迷瞪瞪的道士,向前抓了半天,也摸不到驢脖子,自然也抓不到繮繩,因爲他面前的是驢屁股……
猛地一抄手,倒是抓住了驢尾巴,迷糊中把它當成了繮繩,猛地一扯!
“啊昂——”
小毛驢倔脾氣一上來,當場就把道士給掀下去了,窟嗵一聲,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葉清玄等人再也忍耐不住,轟然大笑。
反倒是旁邊那些酒肆中的酒客們,一個個面目冷峻,誰都沒笑。
這倒讓葉清玄心中一奇,對眼前這個滑稽的道士生出了好奇之心,這人到底是誰?竟然讓這些好手笑不出來呢……
等到這個道人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這時葉清玄等人才看到這老道士的背後背了一個長長的條形物,用黑色的布匹包了個嚴嚴實實,看起來像是一把寶劍,可寶劍不用手拿着,包起來幹什麼呢?
老道士一轉身,葉清玄等人不由得驚異一聲。
只見這個道人面容古奇,年紀看上去極高,鬚髮灰白,尤其是兩條長壽眉都垂下了臉頰,但面容稱得上是鶴髮童顏了,明明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偏偏喝得一塌糊塗,滿臉的沙土也不知拂去,常年飲酒,致使眼白髮黃,大老遠的就是一身的酒氣,頹廢的不成樣子……
老道士打了個酒嗝,笑嘻嘻地朝着酒肆走來,也看不出周圍人羣的不善之意,大聲呼喝着:“店家,店家,打酒來,打酒來……”
“來了,來了……”店小二歡叫着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壺酒來,直接遞給了老道士。
這下連葉清玄等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妥,但那老道士眼睛一亮,舉起壺來,就是一陣的猛灌,末了大喝一聲“好酒,好酒……”
“是好酒,是好酒!”
店小二嘴上笑吟吟地說着話,但眼中的殺機幾乎都能噴出來。
江水寒湊到葉清玄耳邊說道:“七哥,此地不宜久留,老道士已經喝了毒酒,咱們管不了了,走不走?”
葉清玄嘿嘿一笑,說道:“不走了。”原本站了起來的身子,反倒一屁股坐回了原地,笑嘻嘻地說道:“咱們坐下來,看熱鬧……”
衆兄弟大奇,但也全都安靜的坐了下來。
這幾個人自打步入江湖,大事小情的就沒少遇到過,既然老七說要坐下來看熱鬧,那就不如坐下來看看什麼情況……
那邊老道士喝完一壺酒,嚷嚷着“再來一壺”……
店小二也不答話,直接又是一壺遞了上去,來來回回,老道士竟然一連幹了十幾壺,最後酒足意滿之後,一摸衣兜,嘿嘿笑道:“店家,嘿嘿,老道士忘帶錢了……”
此時店小二呵呵笑道:“我家老闆說了,老道長沒錢不要緊,只要把背後的東西留下來,咱們的賬就算是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