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戰將站列兩班,這還是自抵禦北狄國入侵開戰以來,第一次這麼隆重。當然,這種場合,在呼延長風的經歷中也是第一次。
由於是第一次出現在正規場合,又是面對這樣的威嚴景象。呼延長風雖然沒有害怕的可能,但是也震驚了不少。在詹雲漢陽的指引下,這才找到了自己應該站着的位置。
依據封將的高低和統兵的寡衆,呼延長風還不負期望,列隊在了靠近國師帝俊的面前,卻排在了新來的干將浩傑身後。
“今日召集大家來,先是爲了歡迎國都派來的中將軍浩傑。”
帝俊的一聲悠長深沉的介紹,讓浩傑眉開眼笑着出班露面。
“感謝國師大人,能身居帝師中軍,實屬末將的榮幸,又能與各位叱吒風雲的將領們同仇凱敵,也是小弟的最大心願。”
向着帝俊作揖之後,後揚着戰袍的瞬間,浩傑轉過了身子,面對所有將領的瞬間,勾頭抱拳着。
“懇請在日後的抵禦,但瞅着的眼神裏,還是還是出現了不易察覺的冷靜,甚至連之前的笑容,就在說話的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哈哈一聲暢然大笑。
呼延長風想用笑聲來回應一下浩傑複雜的心理,又想用笑聲緩解一下沒有頭緒的思索,更想用一聲笑來彰顯一下自己的英雄氣概。
他沒有說話,但是,很快地轉身面對着帝俊。
“不知道國師大人還記得臨行前,對長風的承諾嘛”
話鋒一轉,就是不想再聽到浩傑的阿諛奉承,也不想繼續糾纏在如此沒有實質意義的事情上。
“那是當然記得了,不僅記住了,也能即可兌現。”
雖然有些不開心,但笑臉還繼續保持着。帝俊在模棱兩可的回答中,側着臉看了一眼站在最後的華悅。
“你的好兄弟,華悅已經被國都正式封賞,當然,所有的封賞都是在你之下,華悅聽宣。”
他竟然連緩口氣都沒用,直接進入了主題。
“華悅爲右軍偏將軍,直屬呼延將軍部下,整個右軍統領人馬五萬,直隸帝師指揮。鑑於呼延長風在呼延寨的固守之戰中,戰績卓著,現已提升爲右軍統帥,班列帝師部下將軍封賞。”
說完這些的時候,帝俊轉眼,帶着十分滿意的神態,很急切地盯住了呼延長風。
“國師大人,長風才疏淺薄,還是別來什麼右軍統帥了,就給個帶兵殺敵的分號就行。只要能讓我的兄弟華悅,有所交代那就深表謝意了。再說了,長風也是剛剛加入帝師的愣頭青,沒必要如此擡愛。”
呼延長風在說這些話之前,是看了一眼浩傑的表情,才徹底改變了在帝俊面前的自稱,不想說自己爲在下,而直自稱名字。
他真有些不想與浩傑爲伍的想法,雖然僅僅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聽到慷慨陳詞的說話。但是,從心裏,就已經覺得沒有一點興趣了。
噢很驚訝的一聲。
帝俊的眼睛睜得有些圓鼓,而且,那冷峻卻又佈滿皺紋的臉上,瞬間就出現了疑惑的神情。
“難道長風對這樣的封賞不滿嘛”
帶着十分明顯的試探聲調,帝俊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在呼延長風的問題上,帝俊有着太多的不爲之處,又不能直接說明白,更不能過分的親近。一方面他想充分的利用呼延長風,一方面又怕駕馭不了,更擔心羽翼豐滿之後,而脫離自己的掌控。
等待着呼延長風回答的時候,帝俊對接下來的說話,做了一次胸有成竹的準備。當然,他絕對不會許諾更多的提升,更不會一下子就讓高高在上,而無人牽制。
沒有急着回答帝俊的問話,呼延長風也在細思深想。
“回稟國師大人,不是長風嫌棄封賞,確實想懇求降低對長風的獎譽,我就是一莽夫的德行,勝任不了國師大人的厚望。”
在他的心裏,最好是能讓自己帶着白潔滾蛋,這樣的結局,是求之不得的最好所望。
“好了,對於你的封賞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降格一用的事情,我更沒有權利。既然沒有不滿的地方,那就暫時如此吧”
帝俊不得不急急的收場,不想繼續再糾纏呼延長風的事情了。在他的心裏,說的越多,就會越讓呼延長風膽大妄爲,有可能還會造成不良的結果。所以,深思之後,轉移話題是最好的辦法。
“浩傑將軍爲中軍統帥,統領六萬將士,詹雲漢陽的左軍不變,統領兵馬五萬,與呼延將軍並列左右。”
說到這裏的時候,帝俊稍微轉了一下頭,利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呼延長風,卻很快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其實,這樣的封官進爵,誰都能看出來,浩傑是凌駕於詹雲漢陽和呼延長風之上的。尤其是統領兵馬人數,就是很明顯的牽制作用。但是,雖然能看出來,也明白了其中的用意。對於呼延長風來說,根本就沒有往心裏想。
“哪接下來不知道國師是何許的綢繆,不知能不能即可撤離出呼延寨,而進擊北狄國疆域。”
在呼延長風的心裏抵禦北狄國入侵,剿滅十大靈巫師那纔是正事中的重事。至於封官進爵的事情,都是些虛頭巴腦的表面現象。就是封賞個將軍,也照樣要面對慘烈的絞殺,照樣需要你死我活的較量。加入帝師,對於有些人,也許就是爲了所謂的高官厚祿,但對於自己來說,只是因爲最早的不得已所迫。如果爹孃不死,師傅活着,那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選擇這一步。
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纔看開了眼前的所有。
“我已經奏請國都恩准,完全可以揮師北上,直搗北狄國疆域。”
帝俊說着的時候,滿臉是自然的笑,也是最愜意的笑。
“啓稟國師大人,末將看來,這樣的做法並非上策。”
從列隊中站出來的浩傑,雙手抱拳着,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噢
“浩傑將軍說來聽聽。”
帶着輕微驚訝之聲的帝俊,微笑着瞅住了眼前的浩傑,似乎很想聽到不同的意見。
“眼下的帝師主要目的是抵禦,是抗擊,而不是攻伐。如果,我們放棄了最重要的前沿扼守,那勢必給國都的安全造成威脅。一旦北狄國獲知我們的意圖,而避開激戰,經呼延寨直抵國都,那勢必會讓我們措手不及。”
一直抱着拳,勾着頭的浩傑,說得頭頭是道。更令所有人佩服的是,他那臨危不懼,卻又大氣凜然的慷慨陳詞。
“這個問題,呼延將軍早就有具體的辦法樂,他完全能夠防止出現如此之勢。”
轉眼一盯,帝俊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呼延長風的臉上。
“長風,說說你的想法。”
並不是因爲浩傑的提醒,在返回國都之前,帝俊本身就對呼延長風提出的以守變進攻的辦法有些質疑,也不是完全能夠同意的。但是,當時因爲取得過接二連三的大勝,如果不主動進攻,會有貽誤戰記的嫌疑。而現在,又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也許主動進攻的時機,早就錯過了。說不上,北狄國的重新圍攻已經確定。
“變扼守爲主動進攻的策略,其重要的一條是要抓住最佳時機。只要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到北狄國疆域,形成進攻之勢。即便是北狄國有直搗國都的計劃,也是無法實現的。而且,只要我們能在北狄國邊境開戰,那就沒有可能讓他們分身直搗國都。所以,請國師慎重考慮,眼下的戰機最爲適宜。”
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呼延長風並不想很快就說出具體的做法,更不想在這裏大談闊論。
在他的心裏,實幹纔是最需要的,只說不行動,就是再好的上上之策,也會變成廢計爛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