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膽大還可以接受,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這頭坐騎也太有些另類了,不僅沒見過,而且是特別到了是兩個頭顱的存在。這好像在記憶中並沒有存在過,也沒有絲毫能夠尋到的蛛絲馬跡。
細心尋思着的他,慢慢地轉了一下身子,站成了面對着呼延長風的姿勢,卻沉重地搖晃一下手中的菱形青銅錘。
“想知道我的名字不難,但是,也得先說說你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又叫什麼,本將軍從不砸斃無名小卒。”
他再次將青銅錘向前一晃,指了指眼前的呼延長風。
雖然心裏有些驚訝,但不至於要膽怯,畢竟多年來的守關經歷,讓他看到了太多的稀奇古怪。
哈哈仰着頭的一聲大笑。
呼延長風似乎看清楚了對方的心思,也摸到了一些門道。
“我看你就是個莽漢,問人家的姓名那能說是從哪兒蹦出來。不過,我還真有些喜歡你,那就滿足一下你的吧”
他就是習慣了這種無所謂,又開始了大方的表現。
此時,已是傍晚將至了,能不能拿下關隘,迎接明日的大軍入關,已經在心裏燃起了大火。但是,強裝鎮定和等待時機,讓他的神態顯得並不是那麼焦慮和慌張。
“我就是傳說中的呼延長風,不過,沒幾個人知道,除了馬販子們略有一兩個知道,幾乎是沒人清楚還有我這個人。順便告訴你一下,其實咱倆還是挺有緣分的,能在這裏相遇,那就是萬年修來的福分。”
暢然一臉的瞬間,他竟然跳下了屏蓬的脊背。
“長風,你犯什麼傻呀沒看到人家要包圍絞殺你嗎”
驚聲大喊着,白潔偏着頭,瞪着眼睛焦慮地瞅着呼延長風。
“你就放心吧我一看這位兄弟肯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再說了,前世無仇,今生無緣的,咱們只是想借道通過,沒必要非要我的小命。”
連連擺着手的呼延長風,很鎮定地阻止着白潔誠惶誠恐的焦慮。
他跳下屏蓬的脊背還不是最關鍵的動作,更驚人的竟然是向前疾走幾步,直接擡頭挺胸在守城壯漢的面前。
“知道了我叫什麼,也清楚了我的目的,是不是要說說你的情況了說完了,如果真要開打,那我就奉陪到底。如果看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那就讓我們順利通過,咱們之後就來個忘年之交吧”
話一說完的瞬間,臉上就綻放出了眉開眼笑的神態。似乎對面前站着的將軍,熟悉到了是老朋友的地步。
“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難道就不怕我一錘讓你見閻王去”
守城的壯漢將軍一臉的驚訝,還從未見過有如此鎮定之人,尤其是在邊境的關隘之地,那就更是少得出奇了。
之前,已經想好了要開戰的,但是,就在這一來二往的說話中,竟然並不着急着開打,倒是想着看看面前的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我就這德行,見到喜歡的人,很容易就忘記了是敵是友。不過,你這一錘子的買賣,我倒是不感興趣。”
前後揮着手掌的呼延長風,繼續着之前的暢然神態。
騎着屏蓬從天降落而下,站到鐵門這邊的時刻,尤其是看到這個一臉土黃,既雄偉又高大的漢子時,他的心裏早就有了一絲親切之感,似乎看到了第一眼見到詹雲漢陽的樣子。所以,之前只是想着矇混着過關,但眼下的心思,又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既然這樣,那你站穩當一點,我告訴你名字和身份,免得你死了連個尋仇的人都找不到。”
這一次,他的說話聲音,竟然洪亮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說就行了,沒必要這麼嚇唬,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
微笑着皺了一下眉頭,呼延長風舉手揉了揉耳朵,又側着臉看了一眼白潔。但是,笑着的樣子更加的放肆了,簡直就是志得意滿的狂笑,不過倒是沒有出聲音來。
“我就是北狄國雄關的守將郭靖,駐守在這裏已經六個年頭了。六年來,從我這裏還真是連個鳥都沒飛過去,就別說”
“好了,後面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只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呼延長風斷喊着打斷郭靖的說話,卻偏着頭,好像在想着什麼。
“你這名字不錯,不過與你的身材並不匹配,但是我也很喜歡。”
“既然咱們知道了相互之間的名字,也瞭解對方的情況,那是不是可以喫我一錘了”
此刻,郭靖臉上那緊繃着的表情,竟然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又是一次急切地擺手,呼延長風稍微勾了一下頭,但笑容依然。
“你慌什麼,別看你有那把沉重的銅錘在手,我是一無所有,不見得真正打起來你就能勝過我。”
他的說話似乎帶着一絲譏笑的聲音,但是笑容並沒有絲毫要取笑的樣子。除了真誠的恬然,就是愜意的實意呈現。
郭靖被呼延長風這麼一說,土黃色的臉上,似乎閃現出了淡淡的怒氣。擡高菱形青銅錘,很認真地看了看,揚了一下濃眉。
“話別說得太滿,能不能經得住這一錘,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他的心裏早就有了下一句的準備。
“可以承受你的一錘擊打,但是,我有個條件。”
“能從我的銅錘之下僥倖活着的人並不多,所以,我建議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不用想,咱們先來個君子協定,我什麼東西都不拿,你就隨便拿武器了。過幾招之後,敗者聽從勝者落,要比賽咱們就得有條件。”
“那太好了,我直接讓你見閻王去。”
“可以,但你得有那個本事,閻王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嘛”
呼延長風說着的時候,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之間的距離。
他已經想好了,就用三招讓郭靖服服帖帖地成爲自己的手下敗將。當然,只是讓敗了,絕對不會要了性命。
可是,此時的郭靖也在盤算者,看着不起眼的愣頭小子,卻能說出如此盛氣逼人的話,說明也有着不錯的身手,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的傲慢,更不會這樣的放肆不遜。
但是,他的計劃很明顯,也很清晰,就是一錘要命。
“沒意見,我接受你的挑戰,但是,我也把話說明白一點。你暴斃在我的銅錘下,站在外面的兄弟們,也當然不能逃之夭夭,必須盡數歸我手下,這個你能答應嗎”
從郭靖的說話中,再一次讓呼延長風欣喜若狂了起來。
能夠體恤到手下的人,那一定有着不錯的心態,更是有着令人佩服的品質。在這一點上,呼延長風是二話不說的答應。
“簡直跟我的想法一模一樣,如果你敗了,你的這些手下包括你自己必須跟着我去做馬販子生意。”
他還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着。
“一言爲定,我會讓你死得心服口服,死得沒一點遺憾。”
郭靖的最後一句話是從嗓子裏直接噴出來的,而且,是用了九成內功強逼着爆的。所以,當對方聽到的時候,就是震耳的感覺。
正是因爲呼延長風看到了郭靖的不一般,更是想到了他的功夫了得,加上找不到鐵門的啓動機關,所以纔沒有強攻硬打。還有一個更大的心願,就是想着收服他,滿心是能成爲真心的好兄弟。
一直在思想着的呼延長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已經開始了準備開打着的郭靖,正在掄動着菱形青銅錘呼呼生風。
呼,一聲。
青銅錘掄到頭頂的瞬間,郭靖掠空而起,直竄着升到了半空。
“好,不錯的身手,我太喜歡了。”
呼延長風不僅沒有準備着運功逼氣,竟然傻笑着開始了喊彩。
這一刻,原本包圍着的將士們,竟然後退着站成了圍觀的陣勢。之前的弩拔弓張的緊張形勢,陡然間變成了看熱鬧的輕鬆氣氛。
雖然是答應了要比賽,但是,讓呼延長風遲疑不決的是,推背玄功根本就沒有個準信,一旦揮就是徹底死傷的嚴重後果。而此刻,在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想着要讓郭靖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不用推背玄功,自己又沒一點可以應付的招式。
這麼想着的時候,呼延長風還真是下不了決心怎麼做。
擡頭再次遠望中,郭靖已經是逼足了勁力,也聚集了全部的真氣,但是,同樣在遲疑不決中繼續着翻動的動作。
凝視凝神着的呼延長風,臉龐上慢慢地出現了笑容。
他已經有了肯定的想法,不過是個非常驚險而又赫然的舉動。
“別犯傻了長風,快點準備玄功,最好是揮玄丹一招擊斃。”
騎在屏蓬背上的白潔,倒是着急得開始了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