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夫同堂 >第1章 穿越了
    江南的夏天特別熱鬧。

    綠柳濃蔭,蟬鳴成韻,柳下貨郞挑夫,賣雜貨的,賣胭脂水粉的,磨剪子菜刀的,賣黃瓜的,一撥一撥地趕過,洪亮而多韻的叫賣聲讓濃蔭裏的鬧蟬自嘆不如,噤聲等他們過去後纔敢開口。

    那巷口轉角處,房前屋後,大道邊,大大的荷塘隨處可見。

    塘裏荷葉田田,碧綠一片,那白的,粉的,紅的荷花開得滿塘都是,跟斗花魁似的,惹得狂風浪蝶停駐留連。

    那酒樓巷,庭院樹下,喝酒聽曲兒的,納涼閒話的,也都扎堆兒地坐在一起高興,也不嫌這夏天熱。

    卻在那鄱陽湖畔的一處莊院,卻顯得靜寂悄聲,偌大一個莊院,卻彷彿沒人住似的,聽不到什麼人聲,連那樹上的蟬兒也似乎只是偷偷地偶爾鳴兩聲。

    莊院北邊的一座高高的閣樓,更是寂靜,幾隻鳳蝶在閣樓下一叢開得紅豔豔的石榴花枝中翩翩起舞了半天,也沒人來打擾。

    不過若是有人走上閣樓,便會發現一間似乎是女子的閨房外,正躺坐着兩個佩刀的大漢,不過此刻他們正安靜地靠坐着柱子,嘴角流着涏水,歡快地打着鼾,夢着周公他老人家。

    也不知他們睡了多久,眼看日頭西斜,閣樓下面左面的葫蘆門裏走進一個身穿青袍,仙風道骨的年輕男子來。

    只見他腳下雀躍,剛一踏進這閣樓院來,便滿臉期待地擡頭看了一眼那高高的閣樓,彷彿那閣樓里正坐着他早已渴慕着相會的情人一般。

    “噔噔噔”那男人迅速地踏着木梯上樓,連腳步聲也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樓上正打瞌睡的其中一位大漢,被這腳步聲驚醒,慌得爬將起來,剛正身形,便見他家少爺踏上閣樓來,他當然是來不及叫醒他同伴了。

    於是只好眼睜睜見着少爺走到那睡着的大漢身邊,停住腳步,看着地上正咂着嘴做美夢的同伴,少爺的眼裏閃過凌厲。

    着的大漢不由暗暗替同伴求那西天如來佛主,希望少爺能手下留情。

    昨晚王四非拉他兩個打了一宿的牌,還好他比較警醒,在少爺上來之前醒過來了,可張三就沒那麼幸運了。

    只見少爺提起腳來,飛腳便向張三的胸口踢去,嘴裏罵道“你這賤阿三,昨晚定是又鬼混去了”

    那張三一腳被踢醒,猶在夢裏,撫着疼痛的胸口猶自恍忽。

    那少爺氣得在他屁股上又重重踢了一腳,恨恨罵道“不知警告你多回,你有事夜裏玩,白天就不要給老子打瞌睡,既然你那麼喜歡睡,就滾回家去睡過夠吧”

    張三這才明白過來,忙爬將起來不住瞌頭,嘴裏討饒道“少爺,人再也不也睡了,你別趕我走,我家裏上有老,下有”

    “得,得,得,別跟老子哭窮,快滾”那少爺生氣道“不然你這個月的工錢也休想拿”

    那壯漢一聽,不敢再囉嗦了,只得嘆口氣,看了同伴一眼,躅躑着下樓去了。

    那少爺不再看他,“哼”了一聲,掏出一把鑰匙來,打開門走進房裏去了。

    裏面果然是一間閨房,嫦娥升空屏風圖,菱花銅鏡香木梳,碧玉簪子胭脂盒,芙蓉帳,鴛鴦被,牀前端正擺放着一雙金縷繡花鞋。

    男子一入房裏,背手匆匆掩上房門,轉過那道嫦娥升空屏風,便朝雕花木牀走去。

    到了牀邊,他卻又並不着急,伸出手去掀起半邊芙蓉帳來,攏在帳鉤上,這才挨着牀沿坐了下來。

    牀上安靜躺着的是一位膚如凝脂,發如墨,具有出塵般仙女容貌的姑娘。

    那男子深深地凝視着她,伸手手指去輕輕撫摸着姑娘的臉,喃喃道“終於剩最後三天了你讓我等得好辛苦三天後咱們就可以陰陽交合,然後”

    到此處,那男子裂開嘴開心地笑了起來,看那女子的眼神竟好比那餓狼遇着那肥羊兒一般。

    他兀自笑了一會兒,突然了起來,起身出了房門,心地又鎖好,衝門前得筆直的趙六喝道“今天我可是便宜那張三了,你以後給我心看緊了,若你也被我發覺偷懶兒,哼定要你嚐嚐爺的手段”

    “是,少爺”趙六高聲答應着,然後又有些爲難道“不過走了一個張三這的一個人怕是爲難人怎麼着也得上個茅房吧”

    “你先守着,我馬上派人將王四找來頂張三班”少爺完便匆匆下樓去了。

    “是”趙六大聲地答應着,目送着少爺下了樓,出了院子,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罵道“心個球一個死人一樣的姑娘,有什麼好守的就他緊張”完,他又躺靠着一根柱子,閉目養起神來。

    而在那閨房裏,趙六口中“死人”一般的姑娘卻從牀上“骨碌”坐了起來,緊張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輕聲叫道“好險,好險,剛纔差點兒就忍不住坐起來了”

    她驚魂未定地側耳聽了聽門外,這才臉上放鬆下來,然後光着一雙玉足下牀來,躡手躡腳走到緊閉的紙窗邊,湊過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向外望了望。

    然後她便高興地悄聲走回來,仍舊坐在雕花木牀上,只不過那一雙玉足不規矩地一晃一晃,託着腮,偏着頭,一臉嚴肅地想着問題。

    這男人到底是“她”什麼人呢“她”又是誰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爲什麼“她”要被人守着那男人不會是“她”的老公吧

    想到這裏,姑娘突然了起來,皺着眉頭輕聲道“悲摧個人滴,我寧丹不會一穿過來就是個殘花敗柳了吧”

    但很快,她又搖頭坐下來,道“不會,不會,那男人還有三天就陰陽交合那定是還沒有行過房了只是行房怎麼還得挑日子呢莫非三天後他們就要成親可是怎麼感覺這種解釋不過去啊”

    又想了一陣,似乎仍不是要領,寧丹搖頭道“不成不成,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醒過來了,我得多探聽點兒消息才能醒過來好好兒的這門口派人守着,就是有問題”

    這樣想着,她樂呵呵地又躺回牀上去,看着精美的芙蓉帳頂嘆道“這種想躺就躺,想睡就睡的日子真好啊哪象穿越前的高三複習,佝僂個背天天昏天黑地做題,做題,做到深夜眼皮都打架了,媽媽還不準睡覺”

    提起媽媽,寧丹想起穿越前的生活來。

    她,叫寧丹,高三畢業,與單親媽媽生活十幾年,媽媽很能幹,有喫有穿,日子還算幸福。

    美中不足的是媽媽太能幹了,太要強了,所以逼着寧丹也要能幹,要強,特別是在高三畢業的日子,媽媽非讓她考北京的大學,因此幾乎就拿着鞭子逼着她衝刺。

    當然,除了鞭子,還有淚水,每當寧丹想偷懶時,她媽媽就哭花了一張臉,對她“你那死老爸當年就是嫌我窩囊,所以在你還兩歲的時候就跟一個富婆走了,咱們娘倆一定要爭口氣,讓他後悔他當年的選擇丹丹啊,媽媽做到了,媽媽成了公司的總經理,現在就剩你了,你一定要考到北京的學校,他在北京,到時氣死他”

    每當這個時候,寧丹就只有收起玩的心思,繼續奮戰,她的父親,讓一個女人前半輩子愛他,後半輩子恨他,毀了人家女人一生。

    她流着他的血,就當替他還債吧,雖然她很鄙夷自己流着的那一半血。

    可是,她的債還是沒有還清,在拿着通知書,揹着行囊獨自一人去北京的大學報到那天,飛機出事了,於是她就這麼穿過來了。

    嘆了一口氣,寧丹想,她媽媽肯定會傷心的,因爲她公司那天正好有事,她沒有送她,她一定會後悔吧

    還有,她不在了,媽媽少了一個氣爸爸的法碼,她會更傷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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