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放你,只是”馮銀霜遲疑着答道“姑娘還是回去請示過我父親再吧,他老人家自會作出正確的決定”
哼什麼正確的決定寧丹腹誹馮老頭兒定然是死口不放自己了既如此,她今天更得拼了命出去。
想到這裏,寧丹死命掙脫馮銀霜的拉扯,轉身便走,嘴裏道“不管你父親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必須要離開”“姑娘你不能走”馮銀霜卻手腳敏捷又攔住她,耐心勸道。
“今天我非要走,除非你殺了我”寧丹闖不過去,瞪着她生氣道。
馮銀霜卻客氣道“姑娘放心,奴家不會殺你,不過若是姑娘執意要走,便多有得罪”
兩人正僵持間,只聽後面呆瓜着急的聲音傳來“丹丹”
寧丹轉過頭去,只見紅葉帶着披頭散髮,只穿一身中衣的呆瓜急匆匆趕過來,顯然他才從牀上爬起來。
寧丹不由頭大。
昨晚也不知寨裏商量什麼重要的事情,呆瓜被叫去議事廳列席,回來時寧丹已經睡醒了一覺。
她心裏雖然不高興馮老爺子瞎折騰,認爲讓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去列席什麼會議,簡直是白白受罪。但轉念又想到自己明天要走,想着到時呆瓜定然捨不得她,所以她便又慶幸呆瓜熬了夜。
於是她親自將呆瓜送回房裏,幫他洗好臉腳,又吩咐廝次日不準叫醒他,讓他多睡會兒才放心回房。
果然,今天早上起牀,呆瓜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早早過來,她便放了心,覺得自己可以安心離去。
誰想打好的如意算盤,自己這才一鬧騰,他們便把呆瓜叫醒追過來了。
而且也不知紅葉跟呆瓜了什麼,他一趕到,便一把抱住她,死死的不鬆手,眼裏含着淚,嘴裏不住悲傷地叫着“丹丹”聽得寧丹很是傷感。
“雲”想着如今的呆瓜已經叫“馮仁學”,寧丹改口哄道“馮兄乖瞧你穿這麼少,趕緊回去加衣服”
呆瓜聞言,擡起頭破涕爲笑,寧丹正要鬆口氣,卻見他摟着自己往回走,嘴裏道“回”
“你放開我,”寧丹不走,又哄道“我下山有事,事辦完了就回來看你到時若是你願意,也可以跟我一塊兒走,好不好”
等她和朱復安定下來,一定會過來看一眼呆瓜,若是他不能適應這裏的生活,她會帶走他。
“不不”呆瓜一個勁兒地搖頭,抱着寧丹的手臂越發用力。
寧丹很是無奈,看着呆瓜哭得很是可憐,但想着展謂朱復他們也許還在京城冒着危險苦苦尋她,她便狠下心來,假意發怒道“馮兄不乖,你再這樣我便要生氣了”
“丹”呆瓜淚水婆娑看着她,臉上害怕的樣子,卻仍是不鬆手。
“姑娘還是回去吧”馮銀霜嘆氣勸道。
“不行,我今天非走不可”寧丹堅定道。
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扔下朱復和展謂他們,而獨自留在這裏過安逸生活
“要走也可以,必須得依個條件”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寧丹一回頭,只見馮老爺子在金三郞和阿達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過來。
寧丹這是第一次好好觀察馮老爺子,果然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雖是大病初癒,又有人扶着過來,但卻給人一股泰山壓頂的氣勢,此刻正抿着嘴,整個人更是顯得很有威嚴。
“爹,早上天冷,你”馮銀霜的話沒完,便被老爺子擡手製止住。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走”老爺子瞪向寧丹,目光很是犀利。
“當然”寧丹絲毫不示弱,響亮答道。
馮老爺子撇一撇嘴,鼻子裏冷哼一聲,道“自我在這雲霧山佔山爲王以來,常常去那山下劫富濟貧,凡是被我掠上山的貨和人,還從沒還就還,走就走的”
“老爺子意欲如何”寧丹眯眼問道。
她不怕講條件,只要他們鬆口放人就好。
馮老爺子卻不答,只冷冷看她一眼,板着臉道“少主衣衫單薄,回廳裏再議”完,便在金三郞和阿達的攙扶下,轉身回去。
回去議什麼有什麼好議的放是不放,不就一句話嗎寧丹很是奇怪。
馮銀霜見她着不動,勸道“姑娘,回去再吧”
寧丹心想逃是逃不掉的,不如回去聽他們什麼若是他們提個自己能做到的條件,正大光明地走最好。
這樣想着,她便擡腿跟着衆人往議事廳走,呆瓜緊緊拉着她,彷彿怕她突然飛走似的。
寧丹沒有意見,其實她也怕呆瓜凍壞了,因爲他感覺到他拉着自己的手都有些冰涼了。所以當炭盆升起後,她便拉着呆瓜主動坐了過去,還幫他搓着手。
直到這時候,馮老爺子才轉頭看向她,卻是冷着一張臉,並不話。
寧丹也板起臉來,冷眼回視着馮老爺子,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
這老頭兒,自己好歹救了他,又與他家少主是結義兄妹,如今他不一句感謝話,反倒擺臉色給人看,真是不通情理的人,她又何必給他好臉色
廳裏非常安靜,誰也不話,馮銀霜等人坐得端正,看着馮老爺子,一副專心聆聽教誨的樣子,想來這老爺子以前積威已久。
“丹”大約是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呆瓜緊緊挨着寧丹,怯怯地喊了一聲。
寧丹心一軟,不得不緩下臉來,衝他勉強笑了笑。
大約也是不想嚇着呆瓜,馮老爺子終於開口問道“聽銀霜是你救了少主”
寧丹不冷不淡答道“莫非老爺子有什麼懷疑”
雖呆瓜也救了自己,但嚴格算起來她救過他兩次,所以她是呆瓜的救命恩人也當得。
看她態度不好,馮老爺子面上又冷了冷,終是忍了怒氣又問道“老夫還聽三郞你與少主情同夫妻,早就宿在一起”
啊這話震得寧丹差點坐將不住
冤啊,比竇娥還冤不是
她看向目光沉靜的金三郞,暗罵這男人怎麼這樣八卦要命的是他八卦也就算了,還胡八道她不是已經跟他解釋過她和呆瓜的關係了怎麼還到處亂真是氣死人
不過帳得秋後算,此刻表明清白才最重要,於是寧丹擡起頭,看向馮老爺子,坦然道“我想老爺子有所誤會,我與馮兄只是結義兄妹,有的只是手足之情,不是什麼夫妻。至於宿在一起實在是金當家誤會”
尷尬咳了一聲,她繼續道“那天他劫持我們時,看到的情景不過巧合,導致金當家產生那樣的誤會。其實那天我朋友去宮中救我,馮兄等了我們大半夜沒有睡覺,實在困極。好不容易我逃出來,想讓他回屋睡覺,但當時情況危急,我們唯恐人員太分散不安全,所以就讓他在牀上靠了靠。”
反正以前的事也沒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在北京,於是寧丹性一點兒也不承認,她不信他們能翻出舊帳來賴上她。
不過顯然寧丹低估了馮老爺子的固執,只聽他冷哼一聲,不高興道“你休要狡辯,就算困極,也不可能讓結義兄長與自己同宿一張牀,三郞親眼所見,你空口無憑,我們只會信三郞所況且這段時間來,寨中衆人親眼見少主與你摟摟抱抱,極是親密,你並不曾有一絲反對,若是真將我家少主當作兄長,怎麼又會欣然接受”
寧丹聽得鬱悶,趕緊丟開呆瓜拉着自己的手,還不着痕跡地往邊上靠了靠,拉開兩人距離。
她之所以接受呆瓜摟摟抱抱,一是因爲一直將他看作孩兒,二是因爲她來自於現代,對男女肢體接觸見怪不怪。
以前女扮男裝,她與呆反從不避諱,現在來這山上也沒有特別想到避人耳目,沒想到到會引起他們誤會,如今真是有嘴也不清了
不過話又回來,不清又怎樣喫虧的人可是她,不是他們少主
這馮老頭還真是奇怪,老盯着這事兒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呆瓜見寧丹甩開他的手,又離得遠了,忙又靠了過來挨着,還討好地衝她笑了笑,伸手想再牽她。
衆目睽睽之下,寧丹尷尬萬分,臉微微紅了紅,假意扶了扶呆瓜,叮囑道“馮兄你坐好”然後不着痕跡將自己的手藏進袖裏。
呆瓜委屈地看着她,不過還好坐端正了。
寧丹鬆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訕訕道“馮兄因爲失憶,心性如三歲孩童,性情純真,所以我一直將他看作幼弟,言行之間也沒有太多顧忌,不想卻讓大家誤解了,不過如今開了也就清楚了,還忘大家不要再誤會”
她這話既是回答馮老爺子先前的問話,也解釋了剛纔呆瓜與自己的行爲。
“誤會”馮老頭兒卻冷笑一聲道“只怕我們沒有誤會姑娘與少主的關係,倒是誤會了姑娘的心思”rs關注 ”xinwu” 微信號,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