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國法蘭西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逐漸脫繮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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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陸帝國主義在世界各地加深殖民掠奪的同時,也意味着各民族之間的獨立意識正在覺醒。比如現在在奧匈帝國大力推進的強硬的馬扎爾化運動,奧匈帝國境內的匈牙利人將他們的國民身份視爲可放手消滅外來塔尼亞其他民族的通行證:此時的斯拉夫人和羅馬尼亞人將被禁止在他們的教堂,受他們的學校教育,講他們的預言,維持他們的文化,藉此剝奪這些人的民族身份。在匈牙利王國境內將弗朗茨約瑟夫稱之爲皇帝則等同於犯了叛國罪。

    對於匈牙利而言,其他名族連存在都談不上。這樣的民族傲慢自然只得到了敢怒不敢言的順從,面對這一內部的民族消滅運動,非匈牙利人只能噤聲,一動不動,儘管他們佔據了人口的絕大多數。

    同樣,在歐洲託管政策之下的埃及也同樣爆發了民族覺醒運動,祖國黨認爲應該由埃及自己來管理國家,包括回收蘇伊士運河,這一點引起了法國人的強烈不滿。

    蘇伊士運河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如果被埃及人無條件的回收並且宣佈主權,他們不但損失一大筆的收入,甚至關係到戰略地位。

    在這種考慮之下,杜伊勒裏宮方面也跟唐寧街一樣,發出了強硬的聲明。對於列強來講,戰爭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經濟競爭。

    “蘇伊士運河是法國人花錢買下的運營權,如果祖國黨人敢向進行任何的強硬佔領行動,到時候別怪法國人親手碾碎你們所有的希望。”

    電報非常簡單,直接通過法國的駐外部門遞交給了杜菲克國王。雖然拿破崙知道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從祖國黨組閣並且政變開始,國王就已經失去了權力,實際掌權者變成了大權在握的阿拉比。但他還是想要強調一件事,埃及獨立,必須先過了法國人這一關。

    英國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把爆發新一輪的戰爭。格萊斯頓首相非常自信地認爲英國人可以在這個問題上搞定法蘭西,他們並不滿足在1851年取得的修建亞歷山大至開羅鐵路的特權,之前迪斯累利內閣因爲沒有搶奪到蘇伊士運河,一直懷恨在心。

    法蘭西與英國之間已經是面和心不和,埃及的起義卻又讓雙方不得不假惺惺的走到了一起。因爲雙方都要保住自己的殖民地利益,但是也同樣在這個問題上處心積慮的思考如何算計對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求雙方同心同德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拿破崙得找到另外一個合作的盟友,這裏不同於德蘭士瓦,在南非他們還有布爾人的支持。但埃及人也同樣將他們視爲敵人時,一個人單打獨鬥就沒有可能了。

    拿破崙悵然若失的望着牆上的地圖,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需要一個盟友,一個起碼能夠聯合起來跟大不列顛匹敵的盟友。不過現在還沒有人想要直接撕破臉皮,大家都只是小心翼翼的維護歐陸帝國的那層單薄的關係。”

    甘必大是知道拿破崙冒險政策的人,所以對於他的耿耿於懷有些觸目驚心。畢竟拿皇一直都在致力於光復法蘭西的榮耀,而政治洗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戰爭。

    “當然不會有人想要發生戰爭,總統閣下。事實上不會有人想到要看到一場全面的戰爭,只有當矛盾無法調和之時,他們纔會流露出猙獰的一面。”

    甘必大勸說拿破崙在短時間內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法蘭西現在的經濟增長速度雖然不再是第一,但是依舊保持着歐洲的前列。”

    聽到甘必大的論調,拿破崙只是微笑着搖搖頭。他轉過身問他,“你聽過軍事工業複合體的國家經濟嗎?”

    “軍事工業複合體?”

    對於從拿破崙口中說出來的新名詞,甘必大感到非常的奇

    怪,他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拿破崙解釋說道,“現在各國不得不保護強大的國家軍備工業,承擔技術發展的大部分成本,並且使他們獲利。換一句話說,他們必須保護這些工業不受狂風暴雨的襲擊。這種狂風暴雨會威脅到航行在自由市場和自由競爭大海上的資本主義企業船隻。現在的私人軍火已經承擔了將近三分之一以上的軍備合約,而這個比例還在逐年的增加。戰爭和資本攜手並進,克虜伯現在將近三萬名員工,我們的絕大多數繁榮都是靠武器行業支撐起來的,那麼爲了要維繫無休止的軍備競賽,各國之間終究需要依靠戰爭來消耗掉這些生產的殺人武器,而我們只是率先點燃了爆炸的導火索而已。”

    甘必大終於意識到拿破崙所說的重點了,再回想一下現實的情景,他也同樣感到毛骨悚然,哪怕德國更換了宰相和皇帝之後,他們向戰爭方向邁進的腳步依舊沒有停止,克虜伯的規模每一年都在擴張,他們生產的炮火數量足夠點燃每一寸法國的領土。

    他意識到了歐洲各國都在加快打造和完善戰爭機器的地步,或許五年,或許十年,就會因爲一個無可調和的政治摩擦,徹底的點燃戰爭的導火索。

    “利益聯盟是暫時的,等到他們認爲自己的跟盟友的實力足夠達到了重新確立歐洲新秩序時,法國人也會同樣的殃及池魚,沒有人可以倖免於難,與其想方設法的避免還不如儘早的早好準備,到時候才能在戰爭中取得先機。”

    現在拿破崙先契合腓特烈三世殖民地擴張的野心,教唆德國跟英國交惡,等到了戰爭腳步無法阻攔的時候,他們便會聯合向大不列顛宣戰,擊垮他建立的歐陸秩序,並且瓜分掉殖民地。

    然後法國便會轉過頭,向曾經的對手兵戎相見。

    “所以戰爭到底……”

    拿破崙打斷了甘必大的遲疑,現在法蘭西最不需要的就是遲疑。他花費了衆多的精力去爲戰爭做出提前的準備,而不是在政客的猶豫不決之中喪失先機。

    “歐洲的戰爭會在未來某個特定的時間點爆發,這幾乎是無可避免的結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法國在這場戰爭中站穩腳跟,並且贏得優勢。甘必大總理,有些犧牲是必須的,並不是說我們能夠盡力去避讓就可以實現的。歐陸現在的衝突和摩擦就像是脫繮的野馬,是的,脫繮的野馬。”

    拿破崙重點的強調了戰爭必然會爆發,而且還要讓國防部,總參謀部儘快的拿出一套方案,來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

    帝國集團在巴黎的干擾之下還沒有成型,法國必須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讓歐陸所有國家都對大不列顛的傲慢保持厭惡的情緒。國際權力的遊戲的全球化,自動改變了英國人的處境,此前他是唯一真正具有世界性政治目標的強國,在十九世紀前半葉大半時間裏,歐洲在英國外交算盤上的功能便是不要出聲,英國人便能在全球進行經濟活動。

    這是大不列顛平衡政策的精髓,不過隨着全球性的工業資本主義興起,這種賭注已經不同了,覺醒的帝國們開始向昔日的強者發起了自己的挑戰。

    不斷涌現的殖民地衝突和危機都在提醒英國首相,他們此時輝煌只是慣性的延續,末日悄然無聲的降臨倫敦。

    沒有人會去在意埃及人的死活,在歐洲軍事強國的碾壓之下,這些殖民地的反抗者就跟螳臂當車的暴徒一樣,被前進的鐵騎碾壓成碎片。

    甘必大小聲的說道,“但是歐洲現在都在努力的剋制着,避免慘劇的發生,我們似乎沒有什麼機會能夠挑起戰爭?”

    拿破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如果歐洲各國都還在畏手畏腳的話,就讓我來打破這一禁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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