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李教授的婚後生活 >71.第七十一章
    訂閱比例不夠的寶寶需要多等兩天, 實在抱歉  府里人是頭一次見着寒磣成這樣的聘禮。

    之後, 個個都在心裏嘆一句六姑娘命苦。

    好好的千金小姐, 攤上這樣的事。

    當真世事難料。

    誰能料到,向來心高氣傲飛揚跋扈的六姑娘最後竟會嫁給這樣的人家, 還是因爲那般不光彩的原因。

    這還是嫡出女兒, 瞧瞧前頭大房裏,庶出的三姑娘,人家嫁的都是大理寺卿家的幼子, 六姑娘這個, 只提起來都嫌污了自己嘴巴呢。

    自然,幸災樂禍看笑話的人也不少。

    二夫人之前眼淚都哭幹了,眼下見着這些聘禮已經太大的反應,只是臉色冷冰冰的。

    她拼了命給女兒塞嫁妝,除了壓箱底的東西和大件兒小件兒。

    單首飾頭面就打了八套,各色釵環鐲子耳璫更是裝了滿滿幾匣。

    又請了人來裁衣, 四季衣服各四套, 上好的雲錦綢緞料子裝了兩箱,綴着珠子的繡鞋六雙。

    另還有其他許多東西不提。

    姑娘家講究, 愛美愛俏, 她那夫家以後怕是買不起的。

    顧六姑娘的嫁妝滿滿當當塞進六十四擡。

    大紅色的大木箱子上綁着大紅色綢繩,失足的喜慶。

    到了出嫁這一日,擡着這副嫁妝繞着街上走一圈, 羨慕的人不知凡幾。

    六姑娘上花轎前又哭鬧了一通, 知道內情的看了心知肚明。

    大夫人好涵養, 臉上帶着笑,和氣地同旁人說說姑娘重情,這是捨不得父母家人呢。

    幾位夫人太太聽了附和着說幾句顧小姐孝順。

    喇叭嗩吶吹吹打打一路到了城西,嫁妝流水似得一擡一擡進了李家新院子。

    整個院子都被佔滿了,李家的一干親戚圍在,看得心中直咋舌,眼中滿是羨慕嫉妒。

    暗道我的個乖乖李家這是娶回來一個金菩薩啊

    跟着顧六姑娘一同陪嫁過來的張嬤嬤盯得緊緊,眼睛不錯一下,生怕哪裏磕了碰了或忙亂中少了什麼。

    曬完了嫁妝,纔有條不紊地指揮着人把東西擡進了西房,拿單子對好了數,等人全部出來了,纔拿出一把鎏金大銅鎖將門給鎖上。

    新娘在那邊拜完堂就被送了這邊的正房裏。

    新郎挑了喜帕,夫婦二人喝了交杯酒後,新郎就被擁着出去了。

    李家的那些個女眷親友鬧了一會兒,正好外頭敲了鑼,正要開席上桌,人才都被請了出去。

    喜酒全擺在原李宅那邊,那頭人聲鼎沸的,這邊都能聽得到。

    宅子各處貼着大紅喜字,門口還掛着紅燈籠,新娘屋子紅色龍鳳燭已經燒了起來,新牀上掛的也是大紅帳子,被子是紅色的龍鳳被。

    客人親眷都走了,三姑太太沒忘送些喫的過來,她們過來人有經驗,知道這會兒新娘必是餓着肚子的。

    顧六姑娘貼身伺候的兩個大丫鬟,一個叫玉珠,一個叫玉釧,最是妥帖不過的人,接了三姑太太手上的食盒,又客客氣氣替主子道了謝,把人送了出去。

    張嬤嬤回了正房,把西房的鑰匙交給了玉珠讓她放好。

    玉釧正把食盒裏的東西拿出來,伺候姑娘用膳。

    那食盒裏放着的是一碗米飯,一碗雞湯,一碗紅燒肉,一疊什錦豆腐,一疊清蒸蘿蔔絲,另並一盅銀耳蓮子桂圓羹。

    李家今日辦席,廚下自是不缺喫的,三姑太太隨意挑了幾樣拿過來,並未覺得有哪裏不妥。

    這喫食普通粗糙得很,同顧六姑娘從前喫的精緻飯食沒法比。

    顧青瓷只看了一眼就發了脾氣,擡手就要去掀桌子,好歹被張嬤嬤勸住了,知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醒過神來自己已嫁了人,這裏不再是侯府。

    這就是以後要住的地方了。

    張嬤嬤早就抽空前前後後看了一遍,暗道小是小了些,好歹和那邊是分開的,雖開了側門連成一宅,也沒幾腳路,但平日自己住着,跟單獨一戶也差不了什麼。

    她們這些下人倒能適應,不過對姑娘來說,就太寒磣了些。

    玉珠將那盅銀耳羹端起來哄顧六姑娘吃了些。

    張嬤嬤在一旁開口道:“這邊院子裏也有廚房,我讓她們去收拾開,明兒個就能用,以後姑娘想喫什麼都方便。”

    若今日顧青瓷嫁的是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張嬤嬤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沒規矩,也不成樣子。

    沒有說新媳婦一進夫家門就私下弄小廚房的,新媳婦進門頭一陣,誰不是小心翼翼本本分分伺候公婆,只等站穩腳跟再說,誰會上趕

    着去戳婆婆的臉,尋不痛快。

    也就是李家,真真切切的貧門,她們姑娘就是做的出格些,也沒人敢說什麼。

    這麼一想,張嬤嬤倒覺出低嫁的一個好處來,起碼姑娘不用受婆家的氣,不用委屈自己。

    顧青瓷臉色好了些,張嬤嬤又安排了別的事。

    顧青瓷陪嫁過來的人不多,那也有十號人。

    正房有兩個耳房,張嬤嬤自己住一間,玉珠玉釧住一間,剩下就只能安排到南房去住,那邊有五間,讓她們兩人住一處正好。

    玉釧一一聽了,出了正房,囑咐小滿穀雨兩人領着他們過去,收拾好再過來,這邊先不需要她們伺候。

    張嬤嬤早發覺李家這邊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寒酸是一回事,卻是對她們姑娘來說不失爲一件好事。

    這邊院子沒外人,就能由得姑娘安排了,也不怕頂着誰,沒衝突,更沒哪家混進來的耳報神。

    天漸漸黑了,顧六姑娘沒那麼好的脾氣坐着等夫君來。

    她自始自終沒把這個她嫁的人看在眼裏,甚至想一下都覺得噁心厭惡。

    覺得那種人如何配得上自己

    玉釧替姑娘拆了頭飾,兩個廚娘有眼熱,早去竈下燒了水,打好熱水送去澡房,顧六小姐就被大丫鬟伺候着去沐浴。

    洗好後穿好衣裳,顧青瓷入了內室,玉珠已經把牀上的東西整理好。

    正這時,外頭有腳步聲音傳來。

    原來是酒宴散了,李成則過來了。

    腳步聲漸漸清晰,兩個玉字的丫鬟都不自覺攥緊了手心,不知道這位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外頭沒有丫鬟,自然就沒人幫着打簾子。

    倏地一下,藏青色的門簾被一道力氣掀起。

    隨後,一個穿着大紅錦服的男子走了進來,順便帶進來一身酒氣。

    張嬤嬤便先上前一步,臉上帶着笑,行了個禮,然後開口,說讓人伺候大爺沐浴。

    李成則喫多了酒,心中很有些燥意,眯着眼睛像有些不耐煩,一一看過去,打量屋子裏的幾人。

    然後揮了揮手,說了一句,“不用伺候,都出去”

    張嬤嬤有些擔心,但也不能不聽主的話,這又是洞房花燭夜,就只能領着玉珠玉釧出去了。

    門一關上,看不見裏頭的動靜,張嬤嬤和兩丫鬟守在門外。

    就這麼提着心,膽戰心驚的守着,生怕李成則喝了酒沒個輕重,傷了自家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屋裏傳來“砰”的一聲響,是什麼摔在地上的東西,緊接着,又傳來一聲尖叫。

    “啊”

    玉珠一慌,“是小姐”

    張嬤嬤也唬得一跳,顧不得禮數了,對着裏頭喊了兩聲“姑娘,姑娘。”

    沒聽見應聲兒,便咬牙推了門進去。

    等進了內室,一看裏頭的景象,就嚇傻了。

    只見方纔還醉醺醺的新郎官,不省人事地躺在了地上,再仔細一看,竟是滿臉的血

    顧六姑娘手裏抱着個破了的青瓷枕頭,臉色卡白。

    見張嬤嬤進來,才顫抖着聲音叫,“嬤嬤,嬤嬤”

    李成則隱約聽見說人在說話,挺小聲的,聽不明白。

    他頭疼,疼得厲害,眼睛還沒睜開,手就本能先往腦袋上摸了過去。

    然後就是一手溼黏的觸覺,十分不舒服。

    他又使勁兒睜了睜眼,還是沒睜開,倒是腦袋一陣兒一陣兒的更疼了。

    接着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股腦的,大力往裏倒騰,撞來撞去。

    李成則疼得險些送了命。

    等那些奇怪的信息一點點在他腦袋裏晃盪,等來去自如像自己的東西一樣,他才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不知道又過去多長時間,李成則心裏已經有了很不好的猜測,即使他不願意相信。

    於是,他睜開眼睛。

    坐在地上半天,皺着眉,像是在想什麼。

    須臾,他把右手送到眼前。

    入目是滿手的血紅。

    黏溼,腥氣。

    再擡手往上摸一下,臉上也都是血,傷口在額頭。

    李成則慢慢站了起來,模樣冷靜又陌生,一眼都沒看房間裏的主僕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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