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吧!”
“絕望吧!”
“哈哈哈哈!”
舞臺上,周雲癲狂的大笑着。
而在舞臺下,擺滿了食物的餐桌被撞倒,有的人痛苦的倦縮着身子,在地上哀嚎翻滾,有的人直接趴在了餐桌上,一動不動,有的人拼命朝着外面衝去,想要尋找活命的辦法,還有的人神色猙獰,強忍住痛苦,想要衝上舞臺和周雲同歸於盡。
李青靜靜的站在原地,臉色不喜不悲。
而在他旁邊,一個男子雙手抱住一顆大樹,用腦袋一下一下用力的撞擊着。
下一刻,
嘭!
男子的腦袋裂開,屍體倒在地上,巴掌大的幾隻蟾蜍從血液和腦漿中跳了出來。
“蛇蠱……救我……我不想死啊……我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啊……”
一個孕婦捂住了越來越大的肚子,哀嚎的在地上翻滾。
哧!
越來越大的肚子終於被撐裂開了一條血縫,一個身上纏滿了無數條細蛇的死嬰,和孕婦的內臟腸子一起流了出來。
“啊!蒼蠅蠱!啊!好癢啊!”
一個男子雙手瘋狂的抓撓着自己身上的皮膚,一道道血痕出現,被他抓破的皮膚下,一坨坨蠕動的蛆蟲掉落在地上。
“呵呵,我沒事……呵呵,我沒事……”
一個女人咧着嘴笑着,幾隻黑色的螞蟻從她的耳朵裏鑽了出來,然而她,一點察覺都沒有。
“別碰我!我中了白蟻蠱!滾開啊!啊!”
一個強壯的男子,一邊大叫着,一邊小心翼翼的躲閃,然而,他的腳突然被一個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男子下意識抓住。
啪!
一聲弱不可聞的聲音響起,強壯男子的腳骨立馬爆碎,整個人一下子失去平衡的跌在地上,全身的骨頭完全碎裂,再也站不起來。
“泥鰍……我以後再也不喫泥鰍了……”
一個小男孩捂着肚子,彎腰嘔吐,一條條手指長的黑色活泥鰍,被他從嘴巴里吐了出來。
“呵呵,蟑螂!我自己培育出的蟑螂蠱啊!呵呵……”
一個大胖子坐在地上,一隻手伸進了裂開的肚子裏,從裏面掏出一隻只沾滿血沫的活蟑螂。
“鼠黃散!我那孫兒的鼠黃散!滾開!該死的老鼠!滾開啊!”
張老虛弱的大喊着,一隻只瘋狂的老鼠撲在他身體上不斷噬咬,而更多的老鼠從黑暗中瘋狂的涌了出來,全部撲在張老身上,瞬間就把他淹沒在鼠潮裏。
“周雲!你都做了什麼?你不得好死啊!啊!”
洛長老大叫着,一隻只黑色甲蟲從夜空中飛來,咬開他的皮膚,不斷朝着洛長老的身體裏鑽去。
呱!呱!
夜空中,一隻只黑色的烏鴉盤旋,下一刻,所有烏鴉全部撲向一個老者。
“呵呵,鴉蠱,烏鴉反哺,人性之美,我偏不信,誓要反其道而行。”
老者端坐在原地,臉上露出安詳的神色。
“來吧,我培育出的鴉蠱,來啄食我的血肉吧!”
呱!
一隻烏鴉,鳥喙猛的啄在老者的眼睛上,把一顆血淋淋的眼球叼在了鳥嘴裏。
呱!
烏鴉仰頭,把殘連着一絲血肉和幾縷神經血管的眼球整個吞進了肚子裏,然後,對着鮮血直流的眼眶,又是一鳥嘴啄了過去……
“雲……”舞臺上,王琳渾身發抖,整個發軟的身體緊緊靠在了周雲的身上。
月光依然皎白,只不過,原先熱鬧的婚宴,變成了一副死亡的畫卷。
無數的哀嚎,痛苦的求救,惡毒的咒罵,淒厲的慘叫,響徹在整個月夜之下。
“你……還不出現麼?”李青擡頭,無視了身邊的修羅地
獄,靜靜的看着天空。
五年!
一個玩家在遊樂場中存活了五年,經歷過六十場遊戲,這樣的玩家又達到了何種恐怖的實力,李青根本難以想象。
那麼,此時正在發生的,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你把我抓來,一定是有你的用意吧?”
李青曾猜想,蟲谷男子把他抓過來,很可能是想要促成楊開元畫的那副預知畫。
周雲給李青看的第二幅預知畫,畫像裏所描繪的,就是此刻的場景。
而現在,這一切……都發生了!
“小孩子玩過家家遊戲,大人看見了,也只會莞爾一笑。”
“這一切……在你眼裏,應該就是小孩子的遊戲吧。那麼,你的真實目的呢?”
李青目光閃動,接下來,纔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那位蟲谷玩家,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讓整個蟲谷的族人死去,甚至可以說,眼前的這幅森寒地獄,完全就是他在背後推動造成的。
若不是他跨越空間,直接把李青抓來,周雲沒有辦法隔絕體內金蠶蠱母的感知,是不可能做出趁機在宴席的飯菜裏下蠱的。
更不可能進蟲院,取出裏面保存的各種蠱毒!
“小琳……”王琳的父親,爬到舞臺的邊緣,肚子裏一條條毒蛇鑽出。
“爸!”王琳神情崩潰,整個人從周雲的懷裏滑落在地上,痛苦流涕。
“爸!我恨你,是你和爺爺讓我嫁給周家人蠱,讓我一生註定了悲慘痛苦。
但我也很感激你,因爲你,因爲你們,讓我真正愛上了這個從一出生就註定悲苦的男子。”
“爸,解脫吧!讓一切都解脫吧!我和雲,隨後就會下去陪你們!這一次,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王父伏倒在地,口中血沫不斷涌出,眼神逐漸渙散。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絕不可能避開金蠶蠱母的感知,做出這些事情的!而且,蠱毒,是根本不可能發揮得這麼快的!”
宴席的最前方,王琳的爺爺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血紅色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周雲。
此時,王老的一條腿已經被他拿刀砍斷,然而在斷腿的傷口處,依然可以看到一隻只吸飽了血液的螞蟥,正如同一個個大鼓包,吸附在血肉裏。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是你,你,你,還有你……是你們整個蟲谷的忌日!”
周雲癲狂的大笑着,用手指着一個個死去或即將死去的蟲穀苗人,神色扭曲,猙獰恐怖。
蠱毒的發揮,根據各種蠱毒的效果不同,確實會分爲不同的時間。
可是周雲卻能在婚宴上,把所有蠱毒完全催發,讓其快速毒發。這是因爲周雲在把蠱毒下到飯菜裏時,同樣混入了他的鮮血。
他的血液,因爲金蠶蠱母在他體內寄生了二十多年的原因,使得他的血液裏擁有一絲金蠶蠱母的龐大生命力。
而這一絲生命力,便是所有蠱毒的催化劑!
“呵呵,周雲,你太小看我蟲谷了。”王老的氣息變得更加虛弱,但他蒼白無血的臉上卻露出笑容,“我蟲谷僅僅只是貴州某一苗族的支脈,更何況,我蟲谷還有一位天才族人,只要他活着,我蟲谷就一直存在!”
“支脈不支脈的,無所謂,我的目的只是要滅殺你蟲谷所有人!至於你口中的那位天才族人?嘿嘿!”周雲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老傢伙,你放心好了,你死了之後,我定會讓他去給你陪葬的。”
“哦?是麼?”
周雲話音未落,一句淡淡的聲音就突然響起。
李青臉色一變,猛的擡頭。
夜空中,微風輕拂,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靜靜站立在虛空中。
男子長相普通,雙眼平靜似水,而在男子的眉心,一隻秋蟬模樣的虛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