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頭被商老爺子一通說,也害怕自己老死的時候阿漁表現出什麼異常而被人燒死。這會兒見阿漁急了,猛然想起了那紫瑩瑩的太歲肉,心下一動,“阿漁是想上山找東西”
見有人明白自己的心思,陸漁神情明顯放鬆下來,點點頭,“嗯。”
商年插嘴:“首都的山不可以嗎”
陸漁明顯一愣,看了看又開始霧濛濛的窗外,疑惑了,“首都有山”
商年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硬着頭皮,頷首,“有。”
外面確實霧霾嚴重
商老爺子聞言,一指商父,橫鼻子豎眼道,“叫你那幫子發小上上心成不成瞧瞧這都多久了,首都還是烏煙瘴氣的,他們幹啥喫的”
商父無奈:“爹,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
“這我不管”商老爺子望望天花板,威脅道,“你讓他們抓緊點兒,不然我到時候就上他們部門死去”
商父板着臉,“爹,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他們爲了這個事兒,一年到頭的跑,孩子都快不知道爹媽長啥樣了”
一有霧霾什麼的,全城人都抱怨,這還是好說的,萬一正值訪問團來華,誰不提心吊膽都是影響國家形象的事呢
可這近百年的環境破壞,治理起來,哪那麼容易人力財力物力還好說,關鍵是這些防風固沙的技術,在別國封鎖的情況下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總得有個時間吧
親爹太無理取鬧
眼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商年跟親媽程墨使了個眼色,帶着陸漁往外走。“你們慢慢聊,我和媽帶阿漁去買東西,順便看看首都附近的山。”
老陸頭嘆了口氣,無奈搖搖頭,“我跟你們一起。”
阿漁不懂,他不可能不懂。這些年,是出現了萬元戶什麼的,可那也是部分人。他跟着過去,看看花了多少錢,等以後攢夠了再還回去。
還有老哥哥這脾氣,到老都沒改好,不走的話,等會兒又要當裁判給評理了
三十個呼吸之後,這肉靈芝就對爺爺沒什麼用了
“阿漁,爺爺”
老陸頭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紫瑩瑩的肉就被硬塞進了嘴裏,怕他吐出來,陸漁還用手指頭往裏搗了搗。
感覺到那肉成功滑進食管,老陸頭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
這肉靈芝他帶着出來,原本是想着給商年他爺爺喫的。可現在,卻全部到了他的肚子裏
見肉靈芝進入老陸頭身體裏,迅速化開,分化成各個氣團護住他的五臟六腑,陸漁輕輕籲出一口氣,眼睛彎彎笑起,這樣就好了。
吃了,就不浪費了。
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沒用了。老陸頭嘆口氣,決定把之前的打算給吞進肚子,只當從沒有過那個打算。
只是才嘆了口氣,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身體裏像是升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他整個人都舒展開,那種感覺,是他年輕時纔有過的。
“呼”
一口氣吐出來,像是把體內的濁氣全部排出,老陸頭覺得自己輕盈矯健地能下車跑上幾圈不帶喘氣兒的。
商年從後視鏡裏瞧見老陸頭,車子一個急剎,迅速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瞧着他的變化。
“小年”
老陸頭看出商年的震驚,有些莫名,“怎麼了”
只是,話剛出口,神色頓時一僵,推開車門,人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吐着什麼。
藉着車燈的亮度,他看見自己大口大口嘔出來的,不是什麼喫食,而是血,黑色的血,粘稠又帶着難聞的味道。
“阿漁別過來”老陸頭只來得及叮囑陸漁這麼一句,人就迅速跑到了最近的一叢枯草後面,然後一陣驚天動地的排氣聲和臭味迅速瀰漫開來。
陸漁一僵,整個人都傻了。
爺爺的屁比黃鼠狼都臭
商年也僵住,神色裏滿是掙扎。那是長輩,捂嘴遠離,會不會顯得對長輩不敬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兒,他有些應對無能。
只是還沒等他想好,懷裏就擠進來一個人,黑乎乎的腦袋埋進他衣服裏,聽着動靜,似乎在細細呼吸着。
商年:“”
老陸頭簡直尷尬欲死,他都快把自己薰死了,更何況倆孩子
“小小年,你給我扔過來點兒衛生紙,趕緊帶着阿漁走”老陸頭壓着心裏的羞憤,強撐着自尊,僵硬地道,“等半個小時不,一個小時之後,你們再回來”
他這次簡直像是十年不曾大解過
商年做不到拒絕,連話都不應答了,一卷衛生紙扔過去,順便把槍和打火機也扔了過去,隨後揣着陸漁迅速撤離。
車子跟飛一樣奔馳在廣袤的原野間,卻怎麼都甩不脫剛纔發散到空氣中的腐臭味。
商年:“”
那畢竟是個老人,遠離已經不對,這會兒不能再遠了。
他慢慢停下車子,整個人憋得俊臉漲紅。陸漁見他忍到極限,有些可憐他。
想了想,上去扒他的衣服。
商年人都要炸了:“幹什麼”
這爺孫倆,莫不是來鍛鍊他的意志力的
面對外人,陸漁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瞪着他,硬是要扒下人的外衣。
商年無可奈何又無力,只好按住自己的衣服,不叫她得逞。
這麼一個瘦得可憐的小丫頭,他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把人骨頭給弄折了。
見她譴責又不耐地看着他,他忍無可忍,卻還是嘆了口氣,脫下外衣遞給她,咬着牙,屏着呼吸,無可奈何道,“你要做什麼”
這件外衣足夠她捂住口鼻的了吧
“要脫光。”陸漁盯着他,揪了揪他的裏衣。他對爺爺好,她不能讓他難受。
商年:“不行。”
陸漁一靜,烏潤的眼睛有些睥睨衆生地高高在上,也不多言,在他身上連續點了幾下,“呼吸。”
商年明白她的意思,本不欲理會,可看着她純澈的眸子,還是按照她說的順序,準備呼吸。
就當是哄孩子吧。
然而,他提着氣到她指的第三個位置,就再不能存進。感覺到那股微妙,商年利落脫了外衣,然後看着她。
年輕的肉體蘊藏着超強的爆發力,線條流暢,微微看得見肌肉的起伏,不誇張,但卻力量感十足。
本是讓人害羞的場景,但對尚未發育的陸漁來說,他跟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同。
見他脫光了衣服,她回望着他,沒有說話,眼睛輕眨,是真的不明白他做什麼。
商年很乾脆,“請你幫我。”
經歷了太多事兒,商年從來都知道,在某些時候倔強,沒有任何好處。她指的位置,似乎跟世交好友家的練氣功夫有些相似,可只是寸進,卻已經感覺到不同。
世交好友家的練氣功夫要經年累月去找感覺的話,這個大約就是速成的。
陸漁低頭,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看着自己輕點過的地方,有些不解。他身體極好,氤氳着微微的白氣,可爲什麼白氣卻不斷逸散,不能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