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擦了個乾淨,纔將那些買來的貢品一份份地慢慢燒了起來。
沈穆寒伸手抹去了莫詩意臉上的溼潤,“死者已矣。她老人家在天之靈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
莫詩意伸手一摸被山風吹得冰涼的臉頰,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留了一臉的淚水,笑說:“沒事,估計是風太大,有沙塵進了眼睛裏頭,眼睛適應不了才流的吧。”
“眼睛對多了煙火不好,我來。”沈穆寒也沒多再說些什麼,只是接過了她手裏餘下的東西繼續燒了起來。而她也沒再堅持。
莫詩意嘆了一口氣,不去看那些跳躍的火光,擡頭遠遠地眺望有了要和天色融合在一起的山頭,眼神裏有些唏噓,可多少還是露出了些笑意。
對上他眼裏的疑惑,莫詩意於是開口解釋了幾句。“這個地方以前的景色很美,就是不怎麼和外界的人有交流,所以他們哄小孩子,很多時候唱的都是祖傳的童謠。那些童謠的內容沒記錯的話,大部分都是些奇聞趣事,又
或者是一些跟我們日常生活有關的。”
“那正好,你回去可以唱來哄可樂睡覺去。”“我”莫詩意笑得眼淚又再次出來了,“我唱歌還是算了吧。就小時候聽過幾遍,再加上時隔這麼久,早就忘了怎麼唱了。我要是再唱那些童謠肯定會跑調得很難聽,到時
沈穆寒將手中最後的一份紙錢燒了個乾淨,“沒關係,你可以在這兒唱給我聽,我先替你把關。”
“那還是算了吧,忘詞和跑調重合在一起,那太丟人了。”
實際上,莫詩意還真的不想唱。
忘詞和跑調都只是個藉口罷了。也許最開始她學這些歌謠時,她還可以算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但到了後來那段被囚的黑暗歲月裏,這些歌謠卻又成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她那時候只想好好地
活,老天非要絕了她的路。如今,她要是再唱起那些歌謠,難免會再想起許多糟心事。
所以她不想唱。
莫詩意索性岔開了話題,“我記得你從小家裏的生活條件就很優渥了,要不給我說說你小時候都發生過什麼和普通人不太一樣的趣事”
“我小時候有段時間並不太好。”
“怎麼”
沈穆寒緊緊抿住脣瓣,不願再透露半個字。難得的,像他這麼一個殺伐決斷慣了的人,竟然也有說話吞吞吐吐的時候,惹得莫詩意差點驚掉了自己的下巴。只是關於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沈穆寒也只能透露到這裏
了。不然他要怎麼跟他的妻子說,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他曾經被人綁架拐賣過。而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時間裏,他一個半大的孩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後來,好不容易費盡
千辛萬苦地逃了出來,又發了一場高燒,有很多細節都記得不太清晰了。今日他跟着莫詩意來到這兒,總覺得這地方有幾分熟悉感,偏生又說不出來哪裏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