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白色妖精 >第88章 橫生枝節
    都說人在困境或絕境時會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潛能,而我此刻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除此之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寧總,我們上當了”

    我不知道歡子這句話是疑問句還是肯定句,只好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歡子接着又補了一句。

    “驍瘸子與我有仇,與你哥倆沒任何關係,這事我扛下來就是。”

    我回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那裏有一條縫,光線從縫隙中射了進來,在漆黑的倉庫內形成一道光幕。

    崔言應該帶着手下早跑了,就是不知這報警電話他是什麼時候打的,就跟預演過似的,時間掌握的恰到好處。

    耳中是越來越近的警笛聲,想了想外面那一條小巷到底是死衚衕的地形,我放棄了帶領歡子二人逃離此地的想法。

    “這怎麼行,咱一起來的,出事一起扛。”歡子堅定的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咱三人不能都栽了,這事弄不清原委,就算死也閉不上眼。”我沉着臉,怒聲呵斥,當說到死也閉不上眼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地上的驍瘸子,這個險些強暴了姐姐,後又差點一刀砍了我脖子的混蛋,如今就是這下場。

    我不知道驍瘸子死之前經歷了什麼,又或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畫面,然而他終歸是死了,這些疑問也被帶入了地底下。

    歡子低頭沉默,拳頭攥的緊緊的,手臂上的血管凸起,像是一條條猙獰的蜈蚣。

    “等會警察來了誰都不許反抗,審問的時候,你們就說沒動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就行。”

    我開始交代細節,省的到時候穿幫。

    “我們爲什麼不能實話實說”一路到現在都沒吭聲的栓子突然擡起頭來,有些奇怪的問我。

    離的很近,在他眼裏我看到了一些明亮的東西。

    “因爲很多時候,實話是沒人信的。”看着面前多少還保留着淳樸與憨厚的栓子,我想到了曾幾何時的我,現如今,不知不覺中,身上已經看不到這些東西了。

    只是我的話栓子根本沒聽懂,他有些木訥的望着我,臉上的疑惑更甚。

    “蠢貨,如今人就死在咱三面前,咱又人手一把刀,可能這刀先前也做了手腳,估摸着多少還染了點血。現在這種情形你和警察叔叔說,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也是受害者,是被騙到這裏來的,傻子也不信啊,這事從頭到尾他孃的就是挖好坑等咱乖乖跳進來。”恐懼之後,歡子的智商竟然提升了一個檔次,把事情分析的極爲透徹。

    “所以這事必須有一個人扛下來,剩下兩個人只要一口咬定事不關己,即便作爲從犯,也會判的很輕。”我繼續解釋着後半部分,儘管心亂如麻,還是強作鎮定,對我這個年齡來說,面對如此大的變故,還要做到這點,實在是太難了。

    好在我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未成年之前承擔下這事,罪也不至死。

    栓子終於聽明白了,緩緩點了點頭,而後伸手把歡子手中的短刀奪了過去,接着又把我手中的刀也搶了過去。

    “幹嘛栓子”我失聲問道。

    “寧總不是說一個人扛就行了嗎,那有三把刀總是個麻煩。”栓子說着手一揚,兩柄短刀激射而出,穩穩的釘進了倉庫頂棚的石棉瓦當中。

    “表哥沒白教你,終於開竅了,來,剩下這把刀給我。”歡子露出一抹

    讚許的笑容,伸出手掌。

    “歡子不許瞎鬧來,把刀給我”我怒喝一句,猛地跨前一步,擋在他兄弟二人中間,扭過頭來又微笑着衝着栓子說道,臉上的笑容估計有點像狼外婆。

    “寧總,這是有人來砸咱飯碗的,表哥總和我說,這種人就得狠狠的揍,您以後可得狠一點,我師父都說過金剛還有怒目的時候,真遇到十惡不赦的壞人,就不能讓他爲所欲爲。”

    栓子敦厚的笑着,從他話語中分明能感覺到這小子似乎要做點什麼,我悄悄挪動着步子剛準備上前,他身形一閃,繞到了我的背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覺得腦袋後面一麻,眼前一黑,身子便朝前倒去,在失去意識的一瞬間,我彷彿聽到歡子的叫罵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了過來,入眼是低垂的藍色簾子,我正躺在一張病牀上,右手被拷在牀邊的欄杆上。

    腦袋還有些疼,我掙扎着想坐起身來,牀咯吱響了幾下之後,簾子被拉開,一位警察滿臉肅然的看了我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了句:“你醒了”

    一句毫無意義的話,不過我還是木然的點了點頭。

    “能回答問題嘛”警察接着問道。

    “沒見到我朋友之前,我是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

    醒來的一瞬間,我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栓子這小子是打算一人把事情扛下來。

    只不過現如今具體情形如何我是一無所知,自然不能搶着攬這事。

    警察皺着眉盯着我看了半天,最終又把簾子拉上,隨後我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

    “小王,嫌犯醒了,看好了,我去找局長彙報一下。”

    “劉隊,隔壁那個還沒醒呢,局長這會肯定在局裏提審主犯呢,要不要再等等”

    “不用,局長特意交代了,這個叫甯浩的一醒就要通知他。”

    說着,腳步聲漸漸遠去,聽着簡單兩句對答,我還是瞭解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隔壁沒醒的多半是歡子,至於被提審的主犯,無疑就是栓子了。

    半小時後,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我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進來的人應該不少。

    簾子又被拉開,先前的那位劉隊領着一位圓臉的中年警官來到牀前,他身後還跟着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女的,看上去年齡到不大,像是剛從警校畢業的。

    “這位是市局齊局長,甯浩,在齊局長面前,你最好實話實話。”劉隊目光冷冷,像是我欠了他不少錢隔年未還似得。

    “甯浩,你也不必緊張,其實這件事已經有些眉目了,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不醒,我想那個逃犯被殺的事應該和你關係不大,你只需要說說爲什麼也會在場就行了。”

    齊局長的話讓我愣住了,雖然他並沒有說什麼太實質的東西,可話裏話外的偏癱之意也過於明顯了,以至於那位劉隊長聽了之後一臉不可思議,最終還是沒忍不住說道:“齊局,這事怕沒這麼簡單吧”

    “怎麼你還想多複雜一個越獄逃犯,還是個瘸子,在本市躲了這麼久都沒被發現,局裏上上下下臉都丟盡了,如今嫌犯已死,兇手業已認罪,咱們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把案子破了,這麼簡單的事你還想搞的多複雜”

    劉隊被嗆的不吭聲了,齊局長這話就再明白不過了,一個讓整個市局上下丟盡顏面的逃犯死了也就死了,何況又罪行累累,所以沒人會去關心計較,關鍵是案子這麼快就破了,這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事,自然不願意有人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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