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腹黑公子不好惹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些債說不出來
    臻氏還在府裏下人的屋子裏關着,花泣不知道葉青林要如何處置她,也還沒去問過,暗想葉青林也不會讓臻氏好過,畢竟往事歷歷在目。

    而臻氏是子俞的母親,子俞卻也沒有來府裏要帶走她,或者找葉青林談談。

    這很讓她費解。

    大約是子俞知道在葉青林手裏,要不走自己的母親,所以纔沒有前來。

    抽了個空,讓婢子領着她去了關着臻氏的屋子。

    手裏還提了個食盒。

    那裏是府裏的偏僻之地,本就荒廢着,府裏這麼大,有的是亭臺樓閣,得力些的下人都不會住在這裏。

    還住在這裏的,也就是一些做粗活,笨拙上不得檯面的下人。

    院子裏的泥地上,到處是污水窪,雜草也只是寥寥清理了下,各種廢棄的瓦罐、破爛桌凳散亂堆了好幾處,一頭稍微空出來的地方,架着數條竹竿,晾曬着下人的衣衫。

    實在和府裏的奢華難以聯繫在一起。

    勉強找着乾燥的地面踩進去,婢子拿出鑰匙打開了屋子,臻氏便在裏頭,蓬頭垢面坐在簡陋的榻上發愣,和那日的高堂之華貴天壤之別。

    她也不知道來看臻氏做什麼,一個被打落下去,連下人都不如的臻氏,確實也不值得她來出氣,或許她是看在子俞的份上,才踏入的這裏。

    “老夫人可要出來曬曬日頭這屋裏怪陰森的。”花泣站在門口,對裏頭的臻氏問道。

    臻氏擡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又繼續低下頭髮呆。

    “出來院子裏吧,今日比較暖和。”花泣又道了聲。

    讓婢子搬來桌椅,花泣便坐在日頭下等着臻氏出來。

    鎖鏈拖地的聲音,臻氏出來了,花泣轉頭看去臻氏腳下,才知道葉青林居然讓人將臻氏用鐵鏈鎖着。

    何須如此

    臻氏不過區區一個婦人,沒有身懷絕技,也不會有人助她飛檐走壁,還關在屋裏,難道還能逃走麼

    她開始覺得葉青林對臻氏會不會有些過分了,再深仇積恨,如今也對抗不了他,何況,若真是有難以消散的怨氣,大可以殺了她,或許臻氏還能好過些,也就一了百了。

    雖然她也恨臻氏,曾經恨不能將臻氏千刀萬剮,可如今面對一個這樣悽慘的臻氏,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只針對事情,不拖泥帶水,而女人大多數時候容易被環境影響,隨時被看似可憐的人軟下心來,顯得優柔寡斷,這便是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也是以善意爲基礎的,只能說明男人對仇恨培養不起善意,而女人更易感情用事。

    花泣從食盒裏拿出一碗百合蓮子羹,推到臻氏面前:“喫吧”

    臻氏很意外的看了花泣一眼,沒動,依舊不說話。

    “沒有毒,放心喫”花泣抿嘴淺淺的笑了笑。

    臻氏沒有喫,而是慢慢走到另一張椅子坐下來,纔開口:“你來做什麼”

    這是臻氏數日來頭一回開口。

    “只是順路走過,看看你,沒別的事。”

    “這裏去哪裏都不會順路,葉府我還是熟悉的。”臻氏冷笑了一聲。

    “何必較真呢,我不是來害你,便足夠了,不是麼”花泣也不知該和臻氏聊什麼,明顯感覺臻氏很牴觸她。

    “這倒是,你不落井下石,沒有趾高氣揚來挖苦譏諷我,很出乎我的意料。”臻氏投來較爲柔和的目光。

    “對於一個處境悲慘的人,我確實沒有必要落井下石。”

    “那你來做什麼”

    “不過是我閒來無事,想找個人說說話,正好和你也熟。”

    “你不恨我”

    “恨你幾次差點置我於死地,怎能不恨”

    “那爲什麼不讓葉青林殺了我”

    “那是他的事,我不會干涉他,而我,有他會替我做主。”

    “所以也沒有什麼不同。”

    “我也奇怪,我夫君爲何到現在還不殺你。”

    “他會殺我,早晚的事,只不過是要連我的心都殺死。”

    “爲何這麼說”

    “你不知道”

    “你能和我說說,我入府以前的事麼”

    “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我不知道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一直在這裏聽你說。”

    “我記不得了”

    “你記得,只是不願和我說,那我來開個頭,我夫君和子俞,你一直都偏心自己的親兒子,自小便將子俞養成人見人愛的君子,而我夫君卻被你一手製造出紈絝子弟的形象,對麼”花泣語氣很平淡,並沒有咄咄逼人。

    而臻氏卻突然擡眼看她,似乎並不認同。

    “是葉青林跟你這麼說的他不覺得虧心麼”臻氏收緊了雙眼道。

    “難道不是我剛認識他那時,你的人還安插在他手底下,故意在街上生事,讓寧陽城的百姓都在宣揚他是個大惡人”

    想了想,偏心這話葉青林好像的確沒說過,他和她說的,只是如何厭惡臻氏,大約他壓根就不想要臻氏的良心。

    “安插人在他手底下我承認,但我沒有偏心自己的親兒子”臻氏目光開始聚在一起。

    “你不承認,我也不會去逼你承認,但我知道,你爲了子俞的三元及第,硬是塞了個莊暮因給我夫君,這算偏心麼”這事,花泣其實很計較。

    臻氏沒有說話,低頭不知在思忖着什麼。

    “子俞年幼,卻有小煙山奢華的離草苑,而我夫君只有北街盡頭的小院子,雖然他不在意這點零碎東西,但你的心思卻很明顯,這算偏心麼”這不是葉青林說的,而是她親身體會。

    “北街小院那處小宅子,就是別人想要,也從他手裏搶不走,他沒對你說過”臻氏居然呵呵笑了兩聲。

    什麼意思那個破舊的小院子是葉青林自己要的按說,當年的宣陽侯府盛極一時,也不差修建個別苑的銀子,葉青林好歹是葉氏的長子,沒理由葉閏卿連這點銀子都不給他,何況他自己也不差銀子,如何就單單要了那處破爛的小院子臻氏還道別人都搶不走他的

    “那處小院子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非得要”花泣想不透,哪怕就是小院子裏有寶藏,他也應該看不上。

    “他是你夫君,會跟你說的,我又何必去說。”臻氏大約是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想多生事端。

    這反而勾起花泣的好奇。

    但臻氏很明顯不想說了。

    也罷。

    花泣回了正院,葉青林不在屋裏,應該是在前院,也沒有當即去找他問,這也不是什麼緊急的大事,八卦好奇的東西,就別去打擾他處理事情了,一個人無聊的便在院裏折騰花花草草。

    “夫人。”杜鑑走了進來。

    花泣轉頭,見杜鑑的身後跟着天玥,這婢子也是許久都不見了,自她被臻氏綁去了帝都,再回來這裏,一直也沒想起她,如今才反應過來,這天玥應該是一直住在離草苑的。

    離草苑那天玥必定知道子俞的狀況。

    “夫人,你別扔下奴婢。”天玥上前淚眼嘩嘩的就跪在花泣面前。

    “呵呵,夫人,是她一早找來府門前,說要見您,我方纔已先請示過大公子,道讓您做主,我就只好將她領進來了。”杜鑑怕花泣怪罪。

    “杜大哥,有勞了。”花泣對杜鑑印象很好,以前她在府裏住那些日子,被人各種算計,葉青林又不在,杜鑑幫過她不少,所以一直喊他杜大哥。

    杜鑑連連道不敢不敢,很快便退走了。

    “天玥,這些日子你可是喫苦了。”花泣扶了天玥起來。

    “夫人,天玥找你找了許久,日日在城裏打聽,好不容易聽到夫人回來了,又趕上夫人大婚,奴婢進不來,便拖到了今日,夫人還要奴婢麼”天玥一直哭着,好像若是她不哭,花泣就會不要她一般,她本就沒有家,在寧陽城更是沒去處,只有跟着花泣。

    “自然不會不要你,來,你和我進屋裏,有事和你說。”花泣將天玥喊進屋內,就關上了房門。

    這天玥,似乎也長高了不少,以前日日在跟前看着不覺得,隔段時間再看,當真是有區別,那時在川口縣,見她還很瘦小,如今已經長的有如花泣的個頭,人也沒這麼痩了,看起來更像個大姑娘了。

    “子俞,是不是在離草苑”花泣小聲問道。

    “在,大人在離草苑宿醉,就沒幾時清醒過。”天玥睜着無辜的雙眼,那眼神,的確和花泣有些相似。

    “那可有人照顧他”花泣心立刻就揪住了,子俞,該是有多傷心,纔會那樣

    “那裏下人很多,放心吧夫人。”

    花泣長長嘆出一氣,她和子俞,箇中緣由無法言說,也無法伸手去爲他做些什麼,而今算是嚐盡愁滋味了,許下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雖然她沒許過子俞什麼,但和子俞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卻無時無刻不是在暗示子俞,她是想和子俞在一起。

    原本想要把天玥放推到他身邊,但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子俞壓根就對天玥無感。

    她也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可如今感覺這一天來的早了些,她連事情都還沒有做完,子俞就被各面夾擊,先是遭吳淵陷害,有恩於他的皇上駕崩令他官途渺茫,臻氏被葉青林尋仇,她又離他而去,這些加在一起,無論是任何人都足夠崩潰,曾幾何時,他一個侯府呵護下的貴公子,何曾受過如此打擊,讓他如何去承受

    他們本該是知心好友,卻走到了今日這地步,連去問候一聲都不能。快看 "jzwx123" 微x公號,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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