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書之惡嫂手冊 >30.第30章
    樊竹君自小便知道自己相貌極佳, 無論是男裝女裝, 都能稱之爲頂尖,但此刻見到豔麗逼人的桓卓氏, 就算只穿着粗布衣裳,依舊讓人移不開眼。

    好在她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 心性自然不差,沒過片刻便恢復如常, 淡色薄脣噙着一絲笑, 將注意力放在高大英武的青年身上。

    “沒有人膽敢苛待我,若是瘦了, 僅是因爲一路奔波所致, 多謝樊校尉掛懷。”桓慎語氣平靜作答。

    卓璉站在旁邊,耳中聽得二人的對話,眼神不由閃了閃。要是話本中的劇情沒產生太大變動的話,卓玉錦的確會嫁入寧平侯府,成爲世子柴譽的正妻, 不過這樁姻緣要等到她入京以後才能成就,眼前這青年雖容貌俊美,一身貴氣, 卻不像是性情冷峻的世子爺。

    還沒等她想明白, 突然有一股馥郁的薔薇香涌入鼻間。

    李小姐曾在大不列顛居住過一段時日, 因離着法蘭西較近, 有時也會前去逛逛, 聽說法蘭西的花露味道香醇甜美, 簡直能讓人陶醉在芬芳中。因她偏愛此香,女主身上也帶着同樣的氣息。

    這會兒卓璉聞到了,心中難免震驚。

    話本中的女主雖是女嬌娥,早期卻一直以男裝示人,先在軍中與桓慎結拜,後來又得到了七皇子的賞識,幾經波折,才被識破了女兒身。

    “這位就是桓嫂子吧”樊竹君淡淡開口。

    卓璉不想成爲女主的踏腳石,準備遠遠避開,卻沒想到會在自家門口碰到正主,也不知老天爺到底是何想法。

    “正是。”

    “桓嫂子到底也是卓家的姑娘,就算與主母生出了齟齬,也不能紅口白牙地污衊人家,酒樓中售賣的逢春露對人體無害,只不過功效略強了些,怎能說配料里加了附子”

    怪不得樊竹君會跟卓玉錦一起出現,原來是爲自己表妹找場子。

    卓璉掃也不掃年輕女子半眼,淡聲道:“逢春露屬於藥酒,其中有溫補壯陽之效的藥材雖不少,但鹿鞭等物尤爲珍貴,要是真投入過多的話,成本不是酒坊能負擔得起的;與之相比,附子效果剛猛,價格卻更加低廉,逢春露每升賣五百文,即便是妾身親手炮製,也捨不得用名貴的鹿鞭。”

    聽到這話,卓玉錦快步衝上前來,桃花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哽咽道:

    “姐姐,你釀酒的手藝雖然不差,但見識未免太淺薄了,那些藥方之所以珍貴,是因爲各種草藥起到了相輔相成的作用,鹿鞭的分量雖不多,但有生地、黨蔘等物搭配,亦能產生奇效,何必冒險用帶毒的附子”

    眼見着卓玉錦這副聲淚俱下的模樣,好似受到了無盡委屈,卓璉心裏覺得膩歪,擡眸看了樊竹君一眼,“若公子不信的話,可以去酒坊中查探,到底有沒有附子,一看自明。”

    說完,女人微微頷首,繞過三人走到了酒坊中。

    剛邁過門檻,大山搖着尾巴晃到卓璉跟前,狗兒雖不會叫喚,卻非常親人,灰黃的大腦袋蹭着她的腿,帶來陣陣癢意。

    桓芸跟甄琳正在堆雪人,嘴裏發出清脆的笑聲,卓璉勾了勾脣,提醒道:“芸兒身子弱,再玩一刻鐘便回房吧,免得着了涼,還得灌一肚子苦藥。”

    小姑娘年歲雖小,但感知卻十分敏銳,知道嫂嫂對自己好,早就將她的話奉爲金科玉律,手裏捧着雪人兒,一步步捱到近前,哼哼一聲:“嫂嫂,琳姐姐真聰明,用黑豆當了眼珠子,可好看了。”

    見芸兒如此開懷,卓璉心裏高興,卻不能繼續耽擱時間,畢竟明日店裏就要售賣金波酒了,剛好費老闆送了許多瓷瓶,現下也能派上用場。

    分酒裝瓶乃是細緻活兒,福叔力氣不小,卻幫不上忙,卓璉跟桓母進到酒庫中,藉着外面瑩亮的雪光,將泛着淺綠的酒液灌進瓶裏。

    桓母邊忙活邊嘆氣,“璉娘,你說慎兒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不樂意成親呢他性子冷,有人在旁關心照顧着,我才能放心。”

    腦海中浮現出桓慎那張臉,再想想他陰狠酷戾的手段,女人不由打了個激靈。

    “婚姻大事雖說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叔的心意卻不能不顧,他武藝高強,本事頗佳,又得了京中貴人的賞識,想必也瞧不上小門小戶的姑娘,不如再等一段時日,他若有喜歡的,自己便該着急了”

    卓璉想得明明白白,她來到這陌生的大周朝,不是爲了跟女主作對,而是希望能平平安安活下去,照顧好骨血至親,不讓她們像話本中描述的那樣,落得悽慘死去的結局。

    但桓慎卻不在她照顧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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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此人能耐非凡,除了桓母與桓芸外,誰都不在乎,自己若是上趕着給他挑選親事,少不得會遭人嫌厭,她那小叔早晚是要成爲鎮國公的,這等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卓璉可不敢沾手。

    桓母思索了會,也覺得是這個道理,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

    樊竹君來到桓家,只是想要看看桓慎,見他一切都好,並沒有被無知婦人所妨害,心裏懸着的大石終於落了下去,交談幾句,便跟卓玉錦離開了。

    坐上馬車後,她看着表妹漲紅的雙頰,主動提議:“玉錦,咱們去酒坊走一趟吧。”

    聞得此言,卓玉錦彷彿被人捉住痛腳,面色登時一變,但她心思頗深,深深吸了口氣,情緒便平復下來,頗有些可憐地發問:

    “表姐是不信我,還是不信爹爹卓家幾代人都在釀酒,能釀製出清風嘯這等美名遠播的清酒,又怎會做出自毀長城的蠢事”

    大抵是太過激動,細白指尖都在輕輕發顫,顯然是氣得狠了。

    見她露出這副模樣,樊竹君也不好多說什麼,剛想改口,便聽卓玉錦柔聲道:“罷了,都是卓璉存心挑撥,表姐纔會對我們生出疑心,若沒有親眼看見,怕是會永遠記掛着。”

    說着,她掀開簾子,衝着車伕吩咐一聲,馬兒立時掉了頭,往另一條街走去。

    過了兩刻鐘不到,便行至酒坊門前。

    與老舊破爛的桓家不同,此地修繕的很是講究,剛剛邁過門檻,便有一股酒香撲面而來,讓人生出幾分醺意。

    來往做活兒的長工看到二人,急忙躬身行禮,不敢有絲毫怠慢。

    “帶我們去炮製逢春露的倉房。”卓玉錦面色淡淡道。

    酒坊的倉房一般不容外人進入,但二小姐自幼跟在老爺身邊,制曲配酒都是一把好手,長工們自是不敢阻攔,沉默地在前引路。

    “炮製逢春露的藥材都在這間屋子裏,最基本的草藥表姐還是認得的,應該也不必請大夫前來。”

    樊竹君抿脣頷首,她略通醫理,即便比不上常年治病救人的醫者經驗豐富,但辨識草藥的眼力卻是不錯的。若非如此,上回被刺客追殺時,她跟那人哪有活命的機會

    擡手推開門板,她並沒有打擾那些奴僕,反倒貼着牆根兒往裏走。

    所有的草藥全都放在中間的木盆中,樊竹君仔細查看,並沒有發現附子的蹤影。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她就知道卓家不會做出那等謀財害命的惡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桓卓氏在陷害而已,虧她還對自己的親人產生懷疑,委實不該。

    離開倉房後,瞥見表妹微微泛紅的眼角,樊竹君心有愧意,拉着她的手道歉,“都是我不好,聽信歹人的話,這才誤會了玉錦,要打要罰,都受着便是。”

    卓玉錦破涕爲笑,撇了撇嘴:“我能如何罰你都是一家人,竟輕而易舉地讓卓璉挑唆,可不能再有下回了”

    “是是是,玉錦莫要氣了。”

    聽出樊竹君言辭中的討好,卓玉錦眼底劃過一絲得意。

    面前的倉房是用來配製逢春露不假,但僅是其中一道工序,處理過後纔會加入附子,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方能拿到店裏售賣。

    卓玉錦性情肖似其父,如狡兔一般,不會輕易讓旁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先前之所以做出傷心的情狀,不過是爲了讓樊竹君生出愧意而已。

    再過不久,她就要前往京城,到時候住在將軍府,母親只是庶出的姑奶奶,與家主的關係並不算親厚,若是不牢牢把握住樊竹君,那些慣會捧高踩低的奴才怎會精心伺候

    更何況身處天子腳下,要想尋一個不錯的夫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參加女眷們舉辦的宴會,樊竹君出身不凡,有她帶着自己,也能讓旁人高看一眼。

    心裏的算盤撥得啪啪響,卓玉錦心情大好,帶着人直接回到卓府,剛一進門,樊竹君便衝着丫鬟問了一嘴:

    “俞先生呢”

    “晌午時出了門子,如今還未回來。”丫鬟恭聲答道。

    此時此刻,她們口中的俞先生臉色煞白,像沒頭蒼蠅一般在昏暗小巷中亂逛。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方纔那小廝還跟在他身邊,哪曾想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俞先生頭回來到汴州,人生地不熟,這巷中的院落十分相似,尋了半天都找不着路,膝蓋處又傳來陣陣痛意,當真難熬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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