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唐惟的聲音帶着輕微的顫抖，就好像他，從未有過這樣小心翼翼地，在向某個人乞求一般。
蘇顏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雖然如今視野昏暗，可她依舊能夠勾勒出他精緻的輪廓和五官，這些對她來說了如指掌，早就已經把唐惟的眉目刻進身體裏了。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去迴應唐惟這份卑微的請求，最後竟然是唐惟主動先去握住了蘇顏的手。
那一瞬間，彷彿血脈相通，觸電般的疼痛感蔓延到了蘇顏的全身。
她感覺喉嚨口像是被人收緊了，說不出話來。
今天看見葉驚棠，其實她心裏就後悔了，那麼多年一個人守着，那得是多麼強大的毅力，而這毅力背後，是無邊無際的孤獨和絕望。
蘇祁帶她見葉驚棠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蘇顏知道，選擇分開獨自一個人過一輩子是什麼樣的吧。
蘇顏低下頭去，唐惟再次將她抱住，就好像擁住了世間的珍寶，“不用……那麼快給我答案，我願意等，也願意被你報復和加害。”
這是我親手給予你的權利，將刀子遞到你手裏，將鎧甲統統脫光了，將軟肋暴露在你面前。
要打要殺，都要經你首肯和下令，就如同過去我是如何操控你，那麼這份愛是相互的作用下，你也是可以一樣拿捏我。
虔誠地，成爲上供罪惡的，沉默的羔羊。
“我愛你。”
以前總會想着，我愛你三個字要挑在適當的時機，要最誇張的排場，要最豪華的宴會，要最苦心積慮的安排，最驚天動地的事件，可是現在，我愛你這三個字也能這樣，從他嘴巴里不帶一絲防備地說出來。
“我愛死了你過去那些罪惡和骯髒，愛死了你喜歡跟我這樣折磨和迂迴，每一次受罪每一次傷害你和被這傷害反噬折磨到我自己，我都感覺像在高潮。
最後我屈服了。
我不像人，像變態，像魔鬼……像你。”
是蘇顏用鮮血淋漓的數十年教會了唐惟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臣服於她。
“給我個機會。”
“死在你手裏。”
唐惟說完這話之後，他抱着蘇顏，感受着蘇顏的心跳，那一刻心跳透過身體，兩顆心臟彷彿合拍了。
蘇顏沒說話，明明深夜裏周遭黑暗，可她卻覺得滿目白光，就彷彿從太陽這顆滾燙的天體前掠過，視網膜被劇烈灼傷後，只剩下茫然的意識飄散在外太空，她閉上眼睛，就像是收起了羽翼，頭埋在唐惟的胸口，滾燙的胸腔在此時就如同那掠過的太陽。
第二天葉宵起來的時候，想着去叫蘇顏一起喫早飯，結果敲了兩下門，門就被人從裏面拉開，唐惟跟個大爺似的站在房間裏，衣衫不整不說，頭髮還是亂糟糟的，顯然是壓着人睡的，他滿臉不爽又挑釁地說，“幹什麼！”
葉宵嚇了一跳，退回來看了四周，確認是葉家之後，指着唐惟大喊，“你怎麼會在這裏？
！”
“蘇顏在哪我就在哪。”
唐惟翻了個漂亮的白眼，說，“喫飯了？
多擺雙碗筷。”
葉宵忍無可忍，“沒多的！”
“那你的讓給我。”
唐惟特別自來熟，順便將門又關上了，“她還沒醒，再睡個二十分鐘。”
“……”你真tm不是個東西唐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