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下蘇祁就拿出手機打算給薄夜電話,被蘇顏攔住了。
她說,爸,不用了。
蘇祁瞅着蘇顏,上上下下打量,爲什麼?那回頭唐惟又來給送東西,你倆遇上了,多尷尬啊。
他這兩年一直是這樣嗎?蘇顏顫了顫,問道,這是在做什麼,用行動來補償你嗎?
蘇祁摸着後腦勺,應該……算是吧。
自從他知道了唐惟那臭小子讓蘇顏打過胎,後來就一直對唐惟沒好臉色。
都覺得小時後對他那麼好,真是瞎了眼,長大就成了一頭白眼狼。
結果蘇顏走了,一出國了無蹤跡,唐惟就像是垮掉了一樣,哪兒還有面子可言。
那陣子就算蘇祁每天冷臉,唐惟雷打不動地來拜訪找他,只想問出一丁點蘇顏的消息。當時的蘇祁說,你是那條腿斷了沒人負責,所以找冤大頭嗎?要不我把我女兒喊回來,坐幾年牢,你看滿意嗎?
那個時候的唐惟,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像是被人從背後用刀子刺穿了脊樑一樣。
他沒說話,後來沉默離開,蘇祁以爲這算過去了,結果一個禮拜後,唐惟又來了。
蘇祁記恨他傷害自己女兒,心裏卻也擰得難受。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他覺得唐惟只要放下尊嚴稍微挽回一下,都不會讓他和蘇顏的感情變成這樣,如今唐惟這樣補償他,又有什麼用呢?
收回回憶,蘇祁對着眼前的蘇顏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你挑得男朋友,我信得過。咱就往前看吧,我和老夜說一聲……
不必說。
她說,不用阻攔他來找你補償。
池冽的眉梢微微一挑。
蘇顏笑了,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唐惟給你和給我的一切,都收着吧。別客氣,這是他欠我的,他該的。他怎麼能不補償?一年,兩年,十年,他都得踏爛我家大門,補償我。
蘇祁愣住了,被蘇顏身上這股從未感受過的寒意給嚇了一跳,伸手摸着自己女兒的臉,顏顏……
蘇顏喃喃着,聲音越來越輕,卻越來越恨,不可能停止的,他必須補償我,跪地叩拜,都是他應得的。
池冽沒說話,直到蘇顏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在瞬間回神,那個愛笑的女孩重新回到了蘇顏身上一般,她看着池冽說,你也不必閃躲。
池冽樂了,兩手一攤,我見唐惟可不怕,是你怕吧。
不,從此以後,她也不會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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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裏池冽果真如蘇顏所說在蘇家住下,蘇堯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臉上燒個洞出來,就眼睜睜看着池冽抱着枕頭大搖大擺走進了蘇顏的房間——做弟弟的差點把牙齒咬碎。
蘇顏正在玩遊戲,見他進來打了聲招呼,呦,洗完澡啦?
池冽將枕頭丟過去,真跟我睡啊?你說唐惟知道了會不會想要打死我?
蘇顏說,你不說,唐惟怎麼會知道?
池冽說,我跟我爸說了,回頭唐惟肯定會知道。
一聽到唐惟肯定會知道這句話,蘇顏立刻擺出了一副妖嬈的姿勢,像是迫不及待等着消息傳到唐惟耳朵裏似的,那你看看我,今兒有什麼興趣嗎?池冽也擺出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沒有,很抱歉。
嘖。